范文程明白,如此下去,建奴的结果只会是亡族灭种。 经过几天的苦思冥想,最终还是和多尔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你这狗奴才再说一遍!”
跪在地上的范文程被吓得浑身发抖,却依然坚决的说道:“主子!为了大清的延续,该低头的时候不得不低头啊!只有认输、退位、称臣,暗地里和南明蛮子两面夹击刘老六才有未来啊!”
“你这个狗奴才!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多尔衮看他还真敢又说了一遍,当即就要拔刀。 此时,一个柔弱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够了!在自己人面前显什么威风?”
来人正是唯一一个能够压制住多尔衮的人——大玉儿。 大玉儿抱着一个小男孩,手里还在不停地逗弄,小娃娃不断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哦哦哦!福临乖哦!”
这孩子正是大玉儿和多尔衮的儿子,也是大清的太子,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及奥巴的病逝,科尔沁终于同意被彻底改编,全部反向编入原本的蒙古八旗。 蒙古八旗原来只是有这个编制在,是黄台吉设立的,原本就是一些蒙古俘虏和草原浪人,后来几次想要将科尔沁编入,奥巴都始终不允。 奥巴死后,满珠习礼再也没了顾忌,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几千人的蒙八旗带着编制来到科尔沁,进行了反向收编,多尔衮自领蒙八旗旗主,满珠习礼承袭奥巴身份,进封科尔沁左翼中旗和硕达尔汉巴图鲁亲王,兼蒙八旗副旗主。 也正是因为这些,大玉儿的位置愈发的稳固。 看到大玉儿,多尔衮顿时将一张丑脸笑成了菊花。 这个小东西可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生出来的儿子,当然,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只有大玉儿本人知道了,因为大玉儿知道,她一定会生出儿子,也必须是个儿子。 范文程看到是大玉儿来了,急忙行礼,尤其是刚才的那一句‘在自己人面前耍什么威风’让他心中非常的温暖。 大玉儿看了一眼范文程,又将目光转向多尔衮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本宫也听说了外面的形势不太好,真的到了需要如此低头的地步?”
多尔衮撇着嘴将头低下,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 范文程倒是想说,抬起头看向多尔衮,后者却在用眼神制止。 “十四叔,你要是不让他说,本宫可就要抱着福临去街上询问了。”
在建奴内部作威作福的多尔衮,面对大玉儿却犹如是小白兔一样单纯,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对范文程没好气的道:“狗奴才!说吧!”
“刘老六经过了一年的发展,北方大片区域都能种植高产作物,明年秋收就会彻底解决粮食问题,而咱们大清国力虽然也在提升,可是远远不能与他们相比,还有那李自成简直就是一群混账!大凌河城以北已经挖掘了战壕,建立了岗哨,只为了防止那群狗东西猎杀咱们满人的妇女和儿童!可依然无法完全杜绝,如此下去,用不了几年,我满人将会亡族灭种啊!”
范文程说着起劲,多尔衮的脸已经有些黑了,他心中暗骂,这狗奴才怎么什么都说!早晚要撕烂他的嘴! 大玉儿听完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十四叔,他说的对么?”
“额!大体上是这样吧!不过咱们也在推广从南朝鲜弄来的高产作物,大凌河防线已经减少了许多人口流失,没有那狗奴才说的严重。”
说罢还重重的给了范文程一脚,并且给了一个凶狠的眼神,吓得后者急忙后退几步再次跪倒,将脸贴到地上。 “本宫只问一句话,如果来年秋收以后,刘老六解决了北方粮食问题,开启北伐,十四叔有几分把握取得胜利?”
随着大玉儿问出这有些尖锐的问题,多尔衮不说话了,不过跪在地上的范文程却抢着说道:“请主子们放心!咱们满人还有几十万大军,战力冠绝天下,还是辽东主场绝不可能输,别的不说!刘老六要想进盛京,首先要从奴才的身体上踏过去!”
听范文程如此表忠心,多尔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将其踹倒在地,怒吼道:“滚!”
大玉儿也是生出一丝嫌弃,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看大玉儿没说话,范文程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的退出了房门。 此时屋内只有多尔衮和大玉儿,还有他们的儿子福临,多尔衮终于可以放肆一些,一只手逗弄福临,一只手在大玉儿身上摸索。 大玉儿也不反对,而是琢磨着范文程的话,没想到如今大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许久之后,大玉儿已经是一脸的口水,可她却犹如是一个木桩子一样,机械的说道:“如果刘老六来了,我会死,福临也会死。”
正在兴头上的多尔衮一边挥洒口水,一边随口应付道:“嗯!额!没事的!我会提前把你们母子送走!绝不会让你们有危险!”
大玉儿用力的将贴在身上的多尔衮推走,将其推了一个跟头,已经有些上头的多尔衮险些失去理智,作势就要拔刀。 可他看到大玉儿那冷冰冰的眼神后,顿时清醒了过来,讪讪的笑道:“别听那狗奴才瞎说,其实形势远没到那个地步。”
“如果要躲起来,成为一个普通百姓,那么我不会走,福临也不会走,他是注定的王者!我也会因为他而母凭子贵!”
扔下这句话,大玉儿抱着孩子离开了,只留下多尔衮,琢磨许久也没明白其中的含义。 最后还是叫回来范文程进行询问,当然关键信息一定是隐藏的。 范文程听完心头突然一颤,他瞬间就想到了许多种可能,不过还是表情淡定的说道:“主子,这话重点其实是王者!如果永远是王者,那么离不离开盛京并不重要。”
多尔衮听罢也想明白了,刚才他完全是荷尔蒙上脑,失去了基本判断,瘫坐在椅子上挥挥手懒散的说道:“下去吧!”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