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建奴并未有大的动作只是阿敏部开始增兵镇江城。 刘逸知道这是黄台吉准备绕过山海关直扑北京城的准备。 便也带着一千新军离开了皮岛,让陈继盛和胡良辅看家。 至于目的他却是一个字都没说,此外刘逸还带上了十几个皮岛老人。 只有胡良辅知道,这些人都是被阿敏买通的汉奸细作,看向这些人的眼神犹如看死人一般。 果然一上了船,刘逸就叫人将这十几个汉奸绑了。 “大人!这是做什么!我们无罪!”
十几个汉奸不断地大喊着,可刘逸哪里会搭理他们,又叫来了这段时间他经过观察认为可靠的二十来个士兵。 “你们都有亲人死在了建奴手里,你们想不想报仇?”
看着这个场面是个新兵都有些懵,在刘逸问第三遍时才有人怯生生的说了一声:“想!”
“我没听见!”
这下二十几名新兵同时大喊道:“想!”
刘逸又喊了一句:“我没听见!”
“想!”
这次是整船的士兵一起高喊,震得刘逸耳膜生疼。 看到气势终于上来了,刘逸对着二十几人说道:“这几个人就是被建奴收买的汉奸,如果以后想跟着我杀更多的建奴,就杀了他们!”
“冤枉!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没凭没据的你不能这么说啊!”
...... 刘逸皱眉吼道:“聒噪!把他们嘴堵上!”
这下他们就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动静了,刘逸皱眉看着他选出来的二十多个新兵冷笑道:“哼!汉奸都不敢杀还敢杀建奴?”
这下终于激起一些人的凶性,拔出腰刀对着身边的一个汉奸就捅了下去。 随即又有几个人也跟着见了血,不是刘逸残忍,而是他非常明白这个时代不见血的兵根本没法用。 当所有的汉奸都被杀死以后,看着满甲板的狼藉,血肉、脑浆、内脏横流,有人冲到甲板边上就往海里吐,还有的状若疯癫,对着尸体疯狂乱砍。 刘逸并未制止他们,而是就这么看着,等众人再次恢复平静。 “从今天开始,你们和张培国就是我的亲兵,记住了除了我的命令谁的命令都不听!明白了么!”
有了刚才的经历,十名亲兵立刻高声呐喊:“明白了!”
随后的几天,刘逸将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他们身上,别的不交,只是单纯的训练执行力,说白了就是听话程度,训练他们的条件反射。 战船绕过山海关,从唐山乐亭县登陆,一路隐秘踪迹,当他们到达北京城附近时,已经是九月末。 一路走来,刘逸越走越是心寒,越走越是愤怒。 即便是京畿地区,一样是民不聊生,到处都是逃荒的难民,经常可以见到饿死的百姓。 而这一切却不能全部怪罪天灾,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官僚,可以说秦朝之后华夏大地就不再有封建制度了,有的只有以皇帝为核心的官僚制度。 相比于封建制度,官僚制度更加的可怕。 因为封建制度下家族领地和人口是诸侯的,他们更愿意让封地百姓过的好一些,这样才利于家族的永久统治。 而官僚社会则不同,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才出一个官,而且权力一旦过期就会作废,所以他们为了让子孙过上更好的日子,根本不会管百姓的死活,用一代人收割别人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的财富。 反正他的子孙已经安排好了,百姓和官僚有什么关系,即便出了天灾还可以说是皇帝无德,将这锅甩给皇帝。 刘逸带着一千新军化作难民在北京城外寻了个荒废的村落居住。 时间进入十月,天气骤然转冷,好在他们早有准备,粮食也够用。 这日,夜已入深,原本偏僻荒芜的村落突然热闹起来。 无数的百姓结队向南奔逃,似乎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报!发现大量百姓向南逃离,询问得知建奴已攻占遵化直逼京师!”
得到张培国的汇报,刘逸用力扔下拨弄火堆的木棍,溅的火花飞舞。 “终于还是来了!把兄弟们都拉起来,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
亲兵领命离去,刘逸整个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腿膝盖在不住地颤抖,他不知道这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亦或是恐惧。 另一边,黄台吉带着自己最不放心的几个兄弟绕过山海关,从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突入关内,对外号称十万大军,实际上不过一万四千余人。 只是建奴如今的名声太盛,明军京畿附近的兵又都是老爷兵,这些兵大多数都是通过走关系进的,只为了获得一个稳定铁饭碗。 这种军队又哪里会有战斗力,黄台吉此时也有些恍惚,站在北京城广渠门外三十里,依然能够看到高耸的城门楼。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经彻底的乱了,在前些日子刚刚确定消息的时候就出现过弃官南逃的事情。 而朝廷上,原本每天最多的议题却还是如何清剿魏阉党羽,现在却是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崇祯看着下面这群大臣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因为痛恨魏阉,所以重用东林党,可魏阉党羽都清缴了一年,现在这群人依然不干正事。 “建奴就在城外,尔等皆我大明之栋梁,还不速速拿个章程出来!”
让崇祯这么一喊,满朝文武更是噤若寒蝉,许久后才有一名青年官员小心的走出了队列。 崇祯一看终于有人站出来了立刻开心的喊道:“你,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没认出来这人是谁,其实也不怪崇祯,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青年官员赶紧跪倒在地,低着头高喊道:“臣刑部员外郎,进郎中,迁宁前兵备佥事陈新甲,原本是没资格上朝,只因被说是晓边事,这才破格。”
说完后立刻再次以头抢地大喊道:“臣有话要说!请陛下恕臣无罪!”
崇祯点点头,这时候他才化解了尴尬,说道:“有话但说无妨,今日之谈战事,出言者不论对错有功无罪!”
陈新甲有了这个保证后,这才当着满朝大臣的面喊道:“臣请与建奴和谈!以山海关为界,两家罢兵休战,方为上策!”
听到有人要和谈,崇祯的鼻子差点气歪了,心说你行啊你!敢说这话还当着大臣们的面说,真的是脸都不要了,就不怕被那些御史言官弹劾致死!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崇祯彻底的傻眼了,包括哪些每天跟疯狗一样的御史言官一齐跪到高喊着:“臣等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