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甫的“傻人有傻福”是建立在刘逸存在并且足够强大的基础上，要是换个人，你试试。 比如他洪承畴也想过拥兵自重，可对申甫来说要是把刘逸换成洪承畴，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过洪承畴倒是对眼前这个老实人心中生出好感来，那是一个认死理的家伙，他从和刘逸接触的第一天开始就认定了这个人，以后也不会背叛，在刘逸的势力里必然平步青云，自己说不得以后要抱大腿。 洪承畴有着自己的骄傲，他自认为才华横溢、天下奇才，只是时运不济，无人提拔，与申甫越是接触他就越是喜欢这个人，没什么心眼，跟谁都掏心掏肺。 有时候，在这个曾经的僧人面前，他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可在利益面前，他又马上分得清里外。 另一边由于满桂的骑兵包围，李自成不得已全面收缩，北京城内的粮食已经捉襟见肘。 不得已开始从民间征集粮食，义军本就是为了能吃饱才当的兵，谁当皇帝跟他们可没有什么关系。 随着事态发展，李自成越发感觉到军队的失控。 不得已，他只能不断地放开军纪，先是北京周边，然后是北京城内，这下吃着炸酱面的老北京可算是遭了灾。 义军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北京百姓本就对参加义军没什么兴趣，前去抢劫的百姓更是毫无心理负担。 义军过后，连吃炸酱面的碗都给砸了。 可即便是这样，筹措到的军粮也不是很多，宋献策急忙去找李自成献计。 “陛下，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开战，否则必生祸患。”
李自成这段时间也是被烦的焦头烂额，他本就是脾气暴躁之人，骨子里就带着冲动和赌性。 恨不得马上决战，输赢看天，反正财宝都已经藏好，几代人也吃不完。 当即同意了宋献策的建议，不过他也不傻，将决战方向设在了北京城西。 那边只有洪承畴，相比南方的南明四镇，还有东北的刘逸，显然这是个绝对的软柿子。 何况草寇起家的他，还存着大不了返回西北根据地继续当土皇帝的心思。 在绝境之中，就是一旦给自己留了后路，那么很难逃出生天。 历史上已经多次证明了这一点。 或许是巧合，当李自成集结大军于北京城西，建奴的主力也终于赶到了山海关下。 两边几乎是同一时间点燃了战火，洪承畴在面对义军，十分有经验，先是将申甫的战车派出，截断义军冲击。 随后便是火炮狂轰，洪承畴大马金刀在一处山丘之上，看着战场，不由得笑歪了嘴。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打这么富裕的仗，粮草军备任由挥霍。 李自成这边也不差，当初北京城的抵抗十分可笑，军械库还有大把的火枪和炮弹没有使用，崇祯倒是也想过武装百姓，可惜老北京的百姓们更喜欢装炸酱面的大海碗。 后来又有周延儒和申用懋反对武装百姓，理由是百姓一旦有了武器，很可能会当场倒戈。 这也是他们知道自己这些年干的事情是如何的天怒人怨，对自己的口碑可以说是非常有数。 至于十五万的锦衣卫，除去被派出去出任务的，城内还有八万，正式编制五万，还有三万临时工。 原本这也是一股力量，可这些人却被内阁要求去搞京城稳定。 一方面发放各种传单，什么细数李贼屠城纪实、朝廷必胜十条、李贼必败百条等，让说书先生丑化李自成，宣扬崇祯皇帝的伟光正形象，用来给京城百姓洗脑。 只是老百姓们太了解这群官僚是什么货色了，自从说书先生说这些以后，茶馆去的人都少了很多。 那帮大臣去检查成果，下面的官员又让基层官员和锦衣卫的临时工穿上平民服装假装听众，糊弄检查。 另一方面就是将那些传播李自成军队不纳粮分土地的人全部抓进昭狱。 最后李自成进了北京城，从昭狱里面放出来的百姓足有六万余人。 至于锦衣卫，大多数都扔下制服躲进了百姓之中，还有一些则是当场投入了李自成麾下。 京城中的那些官僚，也有不少积极主动投靠，其中申用懋算是头一个。 申用懋不仅仅代表着是他个人，更是整个东林党，包括陈新甲都被带了过去，这些人直接成为了李自成大顺朝廷的文臣主力。 正是因为这些，南明的马士英才下令清洗东林党，不过倒也没有太过分，主要对象是还在官场并且背后势力较弱的。 至于那些老牌东林党，那些人在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整个南方的所有商贸都掌握在他们手里，即便是以强硬出名的马士英也不敢动他们。 李自成也看不上那些东林党，不过这帮人吹嘘拍马的功夫着实了得。 就比如申用懋仅仅是见了一面，就让李自成大为称赞，当场封侯总揽吏部、礼部、户部三部大权。 要不是顾忌宋献策的面子，甚至都想让其当内阁首辅。 至于宋献策，也没捞到内阁首辅的职位，李自成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有心人都看得出来，还是在嫌弃长相。 毕竟人要是有了钱，谁也不愿意再去吃不好看的水果。 道理都是一样，过去没得选，现在他想当颜狗。 视线回到战场，李自成在进了北京以后，日子也是越来越富裕，就说这炮弹，过去真就是省吃俭用。 现在已经可以任由他挥霍了。 尤其是陈新甲和天工坊匠人的加入，让他有了自己生产的本钱。 战场上，战车和义军绞杀在一起，可两边都不敢继续向前推进。 因为他们的后方正在遭遇炮击，两边采用了同样的战术，以至于两边的前锋虽然绞杀在一起，却犹如身处孤岛，再难有援兵。 眼看申甫的战车兵优势越来越大，大将李岩当即说道：“陛下，不可妇人之仁！首战若败恐伤士气。”
“嗯！允。”
李自成只有这两个字，李岩立刻传令让炮兵调整角度，轰击战车。 两轮炮击下去，三百战车已经损失大半，申甫也急了，急忙申请让自己的军队先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