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颅骨成像确认死者正身烟嘴上的牙痕破获迷案五一节这天,下了一天的瓢泼大雨,刑警大队长马良被这场大雨困在办公室。天快黑的时候,雨渐渐停了。马良调侃地说:“伙计们,咱们这是没娘的孩子天照应啊,老天爷可怜刑警,硬是让我们舒坦了一天……”他的话音没落,忽然值班室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马良迅速抓起电话。“喂,我是马良,什么?潘杨河畔发现两袋碎尸?好,我们马上就到!……”二十分钟后,马良带领法医、痕检、照相等技术人员驱车赶到了潘杨河畔,潘杨派出所的干警已经先他们到达了现场。现场位于潘杨河南岸,一堆新土被山洪冲走,土坑中留有两袋高度腐败的碎尸。经过马良的仔细勘查,尸块的创面上沾有大量的煤灰和夹杂着过滤嘴烟蒂的烟灰,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法医通过尸检证实,死者为一二十四、五岁女性,可以断定,是一起恶性杀人碎尸案。刑警望着一堆碎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又是一桩棘首的恶性大案啊!”
这时,马良接过话头,对刑警们:“伙计们,还别说,我看这案子里面有故事,说不定还是一起离奇的风流案哩!”
“何以见得?”
刑警们很感兴趣地问。“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有这种感觉。”
马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刑警的第六感觉往往是破案的灵感……”“什么灵感不灵感,我看查找死者身份才是当务之急!”
刑警们忧心忡忡地说。“对,死者身分不搞清楚何谈破案?不过,现在是知识爆炸的时代,刑事勘验技术日益出新,我看查个死者身分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是我马良说大话,不劳各位费心,这查找死者身分的事,包在马某身上,保证不出三天,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马良信心十足地说。“什么?三天?该不是开玩笑吧?!”
刑警们大眼瞪小眼地望着马良。“军中无戏言,这么大的事,我能开玩笑吗?”
马良一本正经地说。刑警们忽然觉得大队长已非昔日的大队长了,不然怎么敢把话说得那么满?马良看看现场,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便宣布收队。撤离现场的时候,马良将死者的头颅带走了。在场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当晚,马良开始了艰难的颅骨成相工作。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偷偷地研究颅骨成相技术,并且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去年曾在一份国际知名的学术刊物上发表过两篇论文,得到了国外同行的一致好评。实际上他今天揭这个榜,是胸有成竹的。经过一夜的奋战,天亮的时候他已经通过电脑合成,绘出了死者的颅骨彩色复原相。为了便于查寻,他又打印了几张。他顾不上休息,用凉水冲了一下头,就急匆匆地来到了户证科。户证科网上的人口资料不下百万,要在近百万人中找到死者谈何容易。马良发动户证科的三个微机员一起查找,经过一整天的查找和再三比对,直到第二天凌晨零点二十分才确认死者是本市西街78号的杜娟。为了尽快查清死者身份,五月二日清晨,马良在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来到了西街78号。78号是一栋位于小巷深处的音乐茶座,四周门窗紧闭。据邻居反映,自四月初以来就没见音乐茶座开过门。为了弄清情况,马良拨开门锁进入了室内。这是一栋老式一连三间的平房,靠右手的两间被改造成了音乐茶座。只见茶座杯盘狼藉,凌乱不堪,整个屋里散发着刺鼻的霉气。左手那间是她的卧室。房间干净整洁,马良经过仔细查找,终于从枕头上提取了几根头发,随即返回了刑警大队。通过DNA鉴定,死者就是杜娟。死者身份确定后,刑警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马良带着痕检技术员和刑警对杜娟的住处进行勘查。经过仔细勘查,没有发现可疑迹象,唯有抽屉里的几盘微型录相带令人费解。马良望着录相带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家里没有放相机,为什么有这些录相带呢?他带着这个疑问,重新又对室内进行了一次搜寻。忽然,他在床顶的楼板上发现了一个圆洞,为什么唯独这个地方有一个洞呢?为了查个究竟,他在床上放了一把椅子,站上去用勘察灯一照,原来楼上隐藏着一台微型红外线摄相机。她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床顶上安装摄相机?马良在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回到大队,马良将录相带放在放相机里播放,原来这几盘录相带全部是淫乱镜头,其中一盘比较清晰,是杜娟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淫乱的镜头。看完录相带,马良觉得这些录相带绝对是用来敲诈的,杜娟的死很可能与录相带里面男人有关,于是,他便利用网上的人口资料,查找录相带中的那个男人。经过近十个小时的查找,终于发现了那个男人叫游俊臣,家住本市学府路89号。马良连夜赶到学府路89号,来开门的是身着法官制服的中年男子。马良惊奇地问:“老游,这是你家?”
中年男子回答说:“是呀。”
“游俊臣跟你是什么关系?”
“游俊臣就是我,你怎么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啊?!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良说:“对不起,老游同志,我们有一起案子想请你配合一下……”“我们都是一条战线的,配合是应该的,何必那么客气呢?好,这就一起去。”
游俊臣爽快地跟刘斌一起来到了刑警大队。马良把游俊臣请到了接待室。游俊臣坐下后,马良为他泡了一杯茶,然后问他是否认识杜娟。游俊臣一听说杜娟,脸色突然暗了下来,他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摇头说不认识。马良说:“老游啊,咱们开诚布公地说吧,我这里有一盘录相带,上面记录着你和她的风流韵事呢。现在杜娟已经被害了,你可难脱干系啊!”
游俊臣一听,立刻羞愧难当。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马良说:今年三月初,我接手了一起故意伤害案,案犯是北街有名的盖世太保魏涛。刚接手不到两天,杜娟就通过关系找到我,我难却朋友的面子,就热情地接待了她。晚上她在南苑酒楼设宴请我喝酒,那几天我正和爱人呕气,正想借酒消愁,就应邀而往。当时心情不好,酒也喝得很猛,不一会儿就有了几分醉意。杜娟说我酒喝多了,拉我到茶座喝茶醒酒,当时我也正有此意,于是一拍即合,高兴地随她打“的”到了她开的那家音乐茶座。她这个音乐茶座很幽静,服务小姐也不多。我坐下后,她亲自为我泡了一壶“蓝贵人”,又配了瓜子、花生、松子和开心果,我们俩人慢慢的品着茶,嗑着瓜子。几杯茶下肚,我就觉得耳热心跳,心猿意马起来,情不自禁地搂着杜娟亲吻。杜娟也满脸飞红,显得风情万种,我们干柴烈火一碰就着。她说茶座行事不方便,就把我领到了她的卧室……此事过后,我怀疑她在茶里做了手脚,十分后悔,知道这次有痛脚给人家抓住了,只怕这起案子不好办了。三天后,我的担心果然兑现了,我突然收到了一份特快专递,打开一看,是一盘微型录相带和一封信。用放相机一放,竟是我那夜与杜娟鬼混的淫乱镜头。信是杜娟写的,她说魏涛是她男友,五一就要结婚,如果我不判魏涛无罪,她就把录相带寄给市纪委。我因为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受制于人,在办魏涛一案时,只好昧着良心说证据有问题,又暗中唆使案犯翻供,最后以证据不足为由,判决故意伤害不成立,一次性赔偿对方医疗费一万元,魏涛被当庭释放。这是我有生以来犯的最大的错误,为此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也的确对杜娟恨之入骨,但我毕竟是一个法官,熟轻熟重还是知道的……线索到了这里似乎无法延伸,案子又进入了死胡同,马良陷入了苦恼之中。正当刑警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刚回去不久的游俊臣又急匆匆地来到了刑警大队。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封信,一进门就冲着马良说:“马大队,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杀人的嫌疑还没完全排除,敲诈钱财的又找上了门,你看这信……”刘斌接过信一看,这是一封用电脑打印的勒索信,信封上的邮戳是四月二十八日,落款的署名是杜娟。信中写道:“游法官,我是你害怕见到的人,可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最近手头有点紧张,想找你借二十万以解燃眉之急。我想就凭你那天晚上对小妹的情意,是不会拒绝的!希望你尽快准备好现金,五日晚上十点将现金放在城西六巷拐弯处的垃圾桶内,否则,别怪小妹不讲情义……”“哼!狗日的,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马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兴奋之色。他对游俊臣说:“老游哇,这封信可是及时雨啊!行,你就照信上说的去做吧!……”游俊臣依计而行,刑警大队迅速张开了天罗地网。五月五日晚上十点,游俊臣准时将一个黑色手提包放入城西六巷拐弯处的垃圾桶内,就匆匆地离去了。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鬼鬼祟祟地从阴暗的角落里窜了出来,东张西望一阵,见周围没有动静,就急忙走近垃圾桶,抱起手提包回头就跑。“站住!”
随着一声威严的命令,十来支雪亮的手电光一齐照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十几个神勇的刑警一拥而上,像猫抓老鼠似的将她逮了个正着。经过审讯,她说她叫冷月娇,家住滨河大道168号,无业。是杜娟的闺蜜,看到了杜娟与游俊臣的录相带,就想狠狠地敲游俊臣一把。最近因为打牌输了钱,手头紧张,就冒险实施了敲诈计划,没想到出师不利,没搞到钱反而被逮着了。马良分析,冷月娇背后肯定有一个人,并且那个人就是杀害杜娟的凶犯。但他运用各种审讯技巧突审了几个小时,她不是装聋作哑就是胡搅蛮缠,始终拒不吐实。看到继续审讯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马良只好示意暂停。,眼看案子又陷入了僵局,刑警们又显得烦躁不安起来。马良若无其事地玩弄着从碎尸块中提取的过滤嘴烟蒂,一会儿用放大镜看,一会儿又用显微镜看。他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阵,忽然说:“伙计们,我看冷月娇背后的人就是凶手!”
“嗯,英雄所见略同。”
刑警们齐声说,停顿了片刻,有人说:“不过,我们认定可没有依据啊……”“不见得吧?”
马良不以为然地说。“什么?你又有了什么新招?”
刑警们急切地问。“暂时保密”。马良诡秘地一笑。刑警们见大队长那神态,就知道他准是有了高招,一个个都把心放下了。笫二天,马良带了一个刚从警校分来的刑警开始了他的神秘之旅。他首先从冷月娇的关系网入手,通这两天的调查访问,发现冷月娇是一个在社会上混的女人,交往的人尽是些不三不四的哥们。同时也是一个性开放的信奉者,先后与几个男人同过居,现任临时丈夫正是魏涛。为了查明凶手,马良别出心裁地开了一次集体谈话会。他把与冷月娇交往甚密的男人召集起来,搞了一次集体谈话。他把那些人召集到大队会议室,并且当作贵宾来招待。谈话还没开始,就安排助手发烟,倒茶。人员到齐之后,他也不急于谈话,而是东扯葫芦西扯瓢地闲谈。不过他嘴上在闲聊,眼睛可没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烟抽去了四包,每一个人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他贴着助手的耳朵交待了一番,然后宣布:“先生们、朋友们,我向各位报告一个好消息,冷月娇背后的黑手我们已经抓住了!并且这只黑手就是杀害杜娟的凶手……”他的话音没落,助手已将锃亮的手铐戴在魏涛的手上了。魏涛一惊,随即大呼冤枉。色厉内荏地说:“你们干什么?我是杜娟的未婚夫!……”“冤枉?难道你心中没有数?”
马良这说边拿起魏涛刚吸过的烟头。“各位,你们看看,这个烟头有什么不同?”
“啊?不就是一个烟头吗?”
“对,的确是一个烟头!可是,它又不是一个普通的烟头!你们看,这个烟头的过滤嘴上有几个清晰的牙痕!你们抽的烟头上有吗?先生们,你们可别小看这几个牙痕啊!就是这几个牙痕帮我破了这起无头案!”
“牙痕能破案?”
“对!就是牙痕破的案!”
马良说完就拿出尸检时提取的烟蒂,接着说:“各位,这是从装碎尸块的塑料袋中提取的烟头,你们看,这上面的牙痕是不是与魏涛抽过的烟头一模一样?古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人的习惯是长年累月慢慢形成的,也是十分顽固的,往往会伴随一个人的终生,一直到死都无去改变。就说抽烟吧,你们都是把烟叼在嘴唇上,可是魏涛呢?就与众不同了,他不是用嘴唇叼,而是用牙齿咬着,这就叫禀性难移!……”马良的话还没说完,魏涛就彻底认输了。原来杜娟以淫乱录相带胁迫游俊臣,解除了魏涛的牢狱之灾,满以为魏涛会感激她,早日与她结婚的,没想到魏涛嫌她放荡不拘,又与冷月娇混到了一起。杜娟感到很气愤,与魏涛吵了一架,并下达了最后通牒,限三天之内作出抉择,否则,就到公安局揭发他贩卖毒品的罪行。魏涛反复权衡,既不甘心娶一个烂女人为妻,又怕贩毒事发掉脑袋。于是,就决定杀人灭口。离杜娟规定的期限还有一天,魏涛装作回心转意,借商量婚事为由,将杜娟骗到家中,哄她喝下了事先放了‘剧毒的饮料,杜娟死后,又将尸体肢解。为了防止血液流出,就用煤灰垫在尸体之下,因为煤灰不够,后来把两个烟灰缸里的烟灰都用上了。轰动一时的杀人碎尸案圆满地画上了句号,马良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没想到天还没亮,手机就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他翻身抓起手机,“喂,我是马良,什么?象山小区发生一起纵火杀人案?好,我马上就到!”
他来不急洗漱,抓起公文包就向外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