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贺尧沉默,最后恼火地打开车窗,用力把那只手机摔下了路边的土坡。后头一辆外表不起眼的房车里,琼斯先生戴着大口罩,正和费靖辰等人在通过手机中的窃听装置听二人谈话,直到声音消失。前头司机道:“琼斯先生,手机被丢出去了。”
明显带着欧洲人血统的老外低笑出声。“无妨,费总果然好计策!”
费靖辰谦虚道:“我也没想到,司寒绝会这么在乎那几位老人家。”
琼斯摆弄着手中的硬盘,笑意愈发愉悦。“可惜,霍驰这么快就放弃了和这位司总合作,否则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多玩几次这种游戏。”
费靖辰道:“琼斯先生说笑了,那几位老人家还是赶紧放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琼斯点头:“那就放吧,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
费靖辰再度轻笑:“琼斯先生何止是讲信用,您的计谋也是无人能及,那么早就在司寒绝的公司里埋下眼线,估计他现在也没有发现,那几位高管是您的人……”琼斯先生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也戴着大口罩,披着满头黑色长发,眼睛却如同大海般幽蓝的年轻男子。“这可不是我的功劳,都是我这位军师的才智过人!”
那人冲他微微颌首,第一次在费靖辰面前开口说话:“琼斯先生客气了!如果没有您的赏识,又哪里有我大展拳脚的地方?可惜那几个蠢货只能给我们探点没用的消息,没有什么真本事,直接打入司寒绝公司设计部,否则又何需费总多费这些心思!”
费靖辰心头蓦然一震!只是几句话,他已经听出来了,这个人的声音曾经如同梦魇一样,带着股戏谑的味道,响彻整个邮轮大厅……他其实早就怀疑过琼斯先生的来历,现在终于确定了,他就是当日制造邮轮劫持案的元凶!琼斯先生和他身边蓝眼睛的男人,全都在看着费靖辰,眼神似笑非笑,看得人毛骨悚然!“怎么,费总这就怕了?”
费靖辰立马将表情重新管理好,恢复一派从容不迫的温雅。“怎么会?能遇到琼斯先生是我的运气!”
那位军师又用戏谑的声音笑道:“费总果然识时务,能遇到你,也是我和琼斯先生上的运气呢!”
他说完话,从喉间摘下一只变声器,再度发声时,音色竟然带着股少年人的稚嫩。“正式向费总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霍,霍程,霍驰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费靖辰伸出手:“幸会!原来是小霍先生。”
霍程喉咙里发出一串笑声:“哈哈哈!幸会!费总,你可真是个可爱的人!”
费靖辰近三十岁一男的,竟然被个不知道十几岁的小老外夸可爱,感觉着实有些别扭。霍程和他握了下手,又笑眯眯看向琼斯先生。“琼斯先生也是亚欧财团的继承人之一,琼斯家的未来掌权人,费总,你是不是又要道一声幸会呀?”
费靖辰对亚欧财团了解得不是很清楚,因此对于名声相对而言并不显赫的琼斯家了解得更少。但还是再度向琼斯先生伸出了手。“靖辰有眼不识泰山,让二位见笑了!”
琼斯先生对于费靖辰不认识他也不奇怪,他当然清楚自己家族在亚欧财团内并不多么出名,更不像霍家,因为占着东方血统的优势,在国内的名头也极响!而他一个堂堂财团继承人,竟然还需要自己出来谋财,说起来都讽刺……但也正是为了改变家族在财团中尴尬的地位,他才更想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打开亚洲市场,无疑是最好的出口,尤其是打败霍驰!霍程则是在霍家毫无出头的机会,身为一个在家族中并不受宠的子孙,他不努力奋斗,那就只能永远屈居人下!但他又怎么能甘心?明明他的才智丝毫不比霍驰差,甚至更强!凭什么就因为晚生了十多年,他就要被湮灭于无形?何况,他和霍驰是父亲唯二的两个亲生儿子,虽不同母,但他的母亲却是一国皇室公主,他分明该比霍驰更尊贵才对!为什么就因为他没有遗传父亲的血型,就被家族判定为不是正统的继承人?他一定要证明给家族看,霍驰那个自命高贵,只知道与机械人为伍的蠢货,根本不如自己!霍程蓝眸中闪烁着兴奋,拿过那只硬盘在指间把玩了几下。“哈哈!只要这东西没问题,日后一定会有大把利润让费总拿到手软!和我们合作,将是你此生最明智的选择!”
费靖辰也跟着笑道:“小霍先生所言极是!那我们还是快些看看硬盘里的东西吧。”
霍程当即取出一台高端笔记本电脑,将硬盘插上,开始查看里头的工程竞标方案。费靖辰和琼斯先生也都在旁边看着,硬盘中一共五个竞标方案,其中四项只指阳宜市新开发区工程中最大的四项,只有一个是中型项目。五个竞标方案大致看起来全都毫无纰漏,令三人看得一阵欣喜。“看起来没有问题,但还需要让专业人士好好审核一下,免得司寒绝在里头给我们设什么陷阱。”
听了霍程的话,费靖辰倒是很放心!“他应该不敢,别忘了那几位老人家还在我们手上,司寒绝既然是为了救他们才投鼠忌器,大概也不会再做什么手脚。”
琼斯先生也点了点头:“从司寒绝公司反馈回来的各种信息来看,他确实是为了那几个老东西放弃了竞标,甚至放弃了和霍驰合作。这个人总有种为了救人命可以不惜一切的冲动,邮轮事件中他是这样,现在仍是!”
唯有霍程轻哼了一声:“小心驶得万年船,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我们和姓司的也算交过手,他可不是个普通的角色!让人好好把竞标方案审核清楚,没问题当然更好,有问题的话,那几个老东西可就有苦头吃了……”听了他的话,费靖辰心头不由自主闪过一片寒意,真的没想到,一个如此年纪轻轻的小老外,做事居然这么老练又狠辣!相比于霍驰,他这个小弟弟着实更像个能做大事的人,胆大心细,而且不择手段!琼斯先生笑了起来:“这么重要的竞标方案,当然要仔细审核才行,我亲爱的军师请尽管放心,我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回到市区一幢正在装修的写字楼外,开入了地下停车场。琼斯带着人将硬盘拿回刚刚成立不久的新公司,费靖辰立马召集所有公司从各地聘请来的专家,认真核查那几个竞标方案是不是有问题?直到六小时后,竞标方案被专家们来回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纰漏,霍程终于同意了费靖辰放人。司寒绝接到祖母电话时,贺尧等人早已经焦躁得抓心挠肝,生怕老太太出意外,却又没有办法联系上绑匪,只能继续等着,着实煎熬得要命!反倒是司寒绝最为淡定,甚至还能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理公事,让贺助理和一众兄弟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到司老太太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被放了,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司寒绝也不着急,一边安抚老人家,一边定位他们的位置,继而马上带人过去接他们。接到司老太太和钟老爷子夫妇时,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万幸三位老人家和两个保姆全都没事,除了被绑一天,没有吃到东西,并没有受到其他方式的虐待。司寒绝把人全都接回了自己别墅,弟兄们早就买回了营养又好消化的晚餐,侍候几位老人家先吃了些东西垫肚子,这才聊起被绑的前因后果。司老太太愤怒地拍腿:“一群卑鄙小人!明着竞争不过我孙子,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看他们也成不了大事!”
钟老夫人也气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把利益看得太重了,为了钱,居然什么事都敢做!”
钟老爷子倒是见怪不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都这样!倒是小司,因为我们几个老东西,损失可不小吧?”
司寒绝轻勾唇角:“无所谓,只要你们都没事,钱财上的损失不算什么,我有办法找补回来。”
钟老爷子赞叹:“我就看好你这样的年轻人,有大气魄!”
司老太太心疼地瞪了孙子一眼。“他啊,什么大气魄?受了委屈永远都是自己扛!”
司寒绝揽过祖母,亲昵地轻拍她。“只要祖母好好的,我真不在乎损失点小钱,何况您孙子有没有本事您清楚,我不会吃亏的。”
司老太太戳他额头一指头:“把你本事的!”
如果不是被绑的还有钟老爷子夫妇,她真的不希望孙子为了救她对绑匪做任何妥协!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还能活几天?根本不值当大孙子付出那么多!但总不能连累旁人,司老太太也不好当着钟家二老的面说孙子,再有这种事就不要管她……司寒绝自然看出了祖母的意思,又安慰地顺了顺她的背。“祖母,您放心!我保证自己不会吃亏,不信您就等着看!”
司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别以为祖母岁数大了,就不知道他们问你要的是啥!唉……”她也不便多说,免得钟家二老跟着一起心里不是滋味。司寒绝却又低笑出声:“祖母您知道得还真多!不过我也没骗您,我给他们的东西有问题,他们捞不到好的!”
司老太太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你说真的?不可能!真有问题,他们怎么会放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