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苡颜是家中最小的女儿,景姨娘生的美艳,云苡颜也是歌美人胚子,巴掌大的脸,小巧的鼻子,一笑嘴角有个梨涡,很是可爱,可性子就不那么讨喜了。景姨娘在二房很是得宠,连带着她从小就被捧着夸着,是众人围绕的中心,养成了唯我独尊,盛气凌人的性子。若是有人得了比她好的东西,或是生的比她漂亮,她心里便憋着一股气,卯足了劲儿要证明自己也不差。“哼,不小心,只怕七小姐要好好管管您的丫鬟了,她们不小心的时候太多了!”
云苡悠的丫鬟瑶儿冷哼道。“不过就是一件裙子,你就让给妹妹嘛……”云苡颜不顾瑶儿的冷嘲热讽,依旧不肯把裙子还回去。“就是,什么叫只不过是一件裙子,你们从小姐那里拿的东西还少吗?这次除了裙子,你还把我们小姐配套的首饰也拿走了!真是没想到,在自家院子里还能招贼,还偷的这样明目张胆!”
云苡悠的另一个丫鬟翠儿气的哭了出来。“你一个丫鬟,怎么说话呢?!”
云苡悠上前一步就要打那丫鬟,被云苡悠拦住了。“七妹妹,这是母亲给我做的,也不和你的尺寸啊?”
云苡悠皱起了眉头,她一向沉稳,也不怎么和人起冲突,可最近她发觉,她这妹妹越来越得寸进尺。云苡颜从小就喜欢从她这里抢东西,她扫视她的卧房,里面堆的满满的,从屏风、被子、床帐到首饰盒子、发簪、手镯,都是从她房中顺过来的。“尺寸也没什么的,我又不比你矮多少。”
云苡颜撇了撇嘴,踮起脚尖和云苡悠比身高,转头看向了她的姨娘景氏,示意姨娘帮她说话。“是啊,六丫头,你就把这裙子给你妹妹穿吧,做姐姐的总得让着点妹妹,你说对不对?”
景姨娘一脸的理所应当,顺手把裙子拿过来,在云苡颜的身上比了比。“六丫头,你看,颜儿……”景姨娘的话被门口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看到来人时身子一僵,眼中迸发出不加掩饰的不甘和妒意。“妾室就要有妾室的规矩,景淑慧,你难道不知道庶女穿这样贵重的衣裙不和规矩吗?!”
谢氏从门外走进来,一把护住女儿,冲着景姨娘吼道。平日里,云庭坚大把大把的银子送到这个妾室手里,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屡次三番地欺负她女儿,是当她这个正牌夫人死了不成?真是让她无法忍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何曾亏待过你们,妾室该有的你们都有,妾室不该有的富贵也多给了你们,偏要去抢悠儿的东西?”
“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被撑死?!”
“北楚嫡庶有别,嫡为尊,庶为卑,这裙子是用宫里赏赐的料子做的,颜丫头若是穿了这一套嫡女才配穿的行头出去,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侯府家规不严吗?!”
谢氏怒斥道,她对于这个妾室从来是不屑于维持脸面的,早就闹翻了。嫡庶之别,再次戳痛了云苡悠的心,她咬着嘴唇,不甘心地看着云苡悠,凭什么她一出生就踩在她头上?她有的,她也要有,而且,还要比她的好比她的多!“我给足了你们面子,可你们得寸进尺!瑶儿,翠儿,把这屋子里头庶女不该用的东西,都拿走!”
谢氏一声令下,瑶儿翠儿两个丫鬟顿时双目放光,撸起袖子开始搬。她们一直就受着云苡颜的气,偏偏她是主子,她们敢怒不敢言,如今总算是有机会出口恶气了。她们小姐屋子里头的东西,二人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夫人,这屏风、被子、床帐都是小姐屋子里头的,还有那白玉镯子、雕花玉佩!”
瑶儿指挥着身后的两个年纪更小一些的丫鬟一起搬。“都拿走,哦,被子和床帐就不要了,被人用过了难免沾了污糟之气。”
看着那一样样贵重的物件被搬出去,景姨娘的心就在滴血,悔不当初,早知道应该把这些东西都送到当铺,换成银票藏起来才对!片刻后,云苡悠的屋子就被搬的基本上空了,没有了那些屏风、花瓶、名画,这屋子看上去竟是比原先宽敞了不少。“夫人,搬完了。”
丫鬟瑶儿在谢氏耳边说道。“可看好了,别落下什么?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为颜儿好,抢了嫡女的东西,传出去对她名声也不好。”
景氏一脸慈爱的模样。“呀!夫人,七小姐头上的发簪和耳朵上的耳坠,也是小姐屋里的!”
翠儿伸手就要把云苡颜发髻上的簪子拔下来,被景姨娘制止了。“夫人,这不妥吧,若是让下头的人说咱们悠儿小气,说夫人您以权压人,再传到二爷耳中,可就不好了……”景姨娘用帕子擦了擦鼻子,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上前拉着谢氏的袖子,一副替她着想的模样。“哼,拿走!姨娘大可以把这副贱兮兮的模样收起来,我不吃这一套,看着恶心!”
谢氏一甩袖子避开了景姨娘的拉扯。“你也不必拿二爷压我,一个庶女打扮的这么贵气,像什么样子?外头的还以为我们二爷贪污受贿呢!”
景姨娘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瑶儿和翠儿双双上前把云苡颜身上的钗环卸了。原本扶着柱子哭的云苡颜,被她们的举动气得不轻,大声嘶吼:“我不要了,你们都拿走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呢!”
“嗯都搬走吧,瑶儿,找个郎中来给颜丫头看看,别哭坏了身子,回头再说我这个做母亲的苛待了她。”
说完,谢氏不顾气得浑身发抖的景姨娘和哭的撕心裂肺的云苡颜,出了屋子,转过走廊碰到了等在外头的云苡歌。云苡歌见谢氏走过来,乖巧地行了一礼,笑着问道:“二叔母,母亲说一会儿要去街上逛逛,挑一份给白家的礼,妹妹们和弟弟要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