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看出华公子眼中的惊讶之色,忙拉了拉一旁青玄的衣袖,青玄才不甘的低下了头。华公子看着这两人的小动作也不加责备,就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随即感叹道。“你就是小久口中的宫青玄?居然才这么小?”
虽说她也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可是现实不允许呀。“回公子的话,我今年刚满十二,厨艺是跟我家公子所学。”
没等华公子再次开口,青玄又接着道,“我祖上是经商的,家里去年出了些变故,现在住在姨奶奶家。”
一旁的久哥低声朝她说道“贵人面前要自称‘小人’!快点请罪!”
“不必了,久儿你下去吧。”
又怜惜的对她道,“难怪看你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以后跟着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华公子了然,读书人的涵养告诉他,人家的伤心事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青玄听着这话心里着实高兴了一把,可是奈何她还有更美好的计划在侧,她只得做出一副又惊又喜,又诚惶诚恐的表情来,“谢过公子的赏识,但请公子赎罪,我不能答应公子的要求。”
“你不想当我的厨子?我给你一个月五两月钱。”
他不可很置信的瞪着他的眼睛。青玄张嘴踌躇道,“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华公子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不能?为什么不能?”
她顶着头上巨大的压力道,“我昨日已经答应做人家的厨子了,可又不想拂了公子的面子,今天才来的。”
“我虽小,但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斗胆请公子赎罪!”
华公子看着对面的还未成熟的小男孩,眼神复杂道,“既然这样,那你下去吧。”
青玄悄悄的松了口气,“谢过公子。”
旋即走出了华公子的寝居。青玄刚走到假山出口,李久就追了上来。“你找到事做了?怎么不早说,还以为你能留下来呢。”
青玄看着旁边的这个大哥哥,不由得欣喜起来,这个才见面几次的人,对她还真不赖,忍不住的抚了抚他的衣袖,安慰道“久哥,你真好…”“走吧,我们去膳房。”
李久纳闷道“你都要走了,难道还准备个离别宴?”
她不由分说的拉着李久就走,“我可不会离开县城的,我是去教你们府上厨子做菜的。”
李久一个踉跄道,“你这讨饭的手艺,平白教给人家,以后你不想赚钱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手艺,其实就是一点小技巧,你放心,讨饭的手艺我留着呢!”
来到了膳房后,李久帮忙找齐了几位大厨。青玄就把那点技巧教授给了他们。几位厨师刚开始还以为青玄要做什么大菜,所以看得很是仔细,但越往下看越觉得无趣,他们觉得也就是做个他们都会的小菜,除了多出几个不需要的步骤以外,也没什么可看的,所以越到后面越是漫不经心起来。可是当他们怀着不屑一顾的心态尝了尝这道小菜时,几位的面色旋即变得恭敬起来。对面这个看似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对怎么使青菜变得脆嫩很有一手呀。他们中反应快的一两个,回忆了一下她做菜的方法,马上就懂了多出来的几步是何用意。不消一会,所有厨师都懂了青玄的用意。青玄看着大家都懂了以后。就不在厨房过多停留。她相信接下来的事情李久会对几位厨师做一个说明,她只要得了这个好名声,然后再通过李久的嘴巴传到他家公子耳朵里去就行了。毕竟还有大鱼等着上钩,这条小鱼的作用也就是以后能有个稍微有权一点的人记得她的示好,困难时能有个帮她说得上话的人,毕竟这个县城还是县令最大。对于做了一早上的吃食,却只能看着不能吃的她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所以她回到客栈后她就迫不及待的点了吃的填肚子。想到昨日初尝的美酒,青玄差点忍不住点来喝喝,可是一想到得了指使还在不停干活的阿公阿婆,她忍了,她相信她与美酒是不会错过的。美美的睡了个午觉的青玄劲头十足的出门了,但是她没有直接去素缕阁而是先去了租借马车的店铺。租借马车的地方说是店铺,在她看来还不如称之为一块划了界限的空地。空地上停着十几辆清一色的马车,一看就是正规店铺,有点现代出租车的味道。青玄找到了老板说明自己的来意后,交付定金,坐着马车来到了素缕阁。青玄下了马车,还没站定就听见缕妈妈那堪能称之为妓院老鸨招牌的招呼。“左爷你可来了!让妈妈我等得好辛苦呀!”
青玄缕缕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再看看缕妈妈那风韵犹存的笑脸,到嘴的埋怨声就缩了回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也是盼着她的。她只得直接进入主题道,“缕妈妈,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准备,一会迟了可就怠慢了贵人。”
说完不等缕妈妈作何反应,就提步去了素柳姑娘的小楼。昨天与缕妈妈商量好了,宴请耀少爷是在晚上,但有些准备还是越早越好。青玄没有去素柳的小楼而是直接去了昨天的小厨房。因为她说过不予许人打扰,所以没有她的允许,是不会有人靠近小厨房的,但样子还是要装的,所以她还是和昨天一样炖了只鸡后,她就开始百无聊赖的看起了路边摊的小人书。一道简单的菜肴,但配上她的鸡枞油,她相信肯定会让耀公子侧目的。夜晚在逝去的晚霞中降临,炖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老母鸡汤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青玄坐在小厨房的门口,两手支着自己的小脑袋,侧着耳朵听着缕妈妈的恭维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心道:“郎君、狼君,我可就靠你这张嘴吃饭了。”
说完就跨入厨房做最后的准备。此时素柳姑娘闺房里,丝竹歌舞之声正在奏唱,其中这渺渺柔柔歌声最引人注意,似有诉不完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