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永安坊。 一位束发而冠的白衣男人,凑着热闹来到永安坊门口,越听,脸色越难看。 只听永安坊中,传来袁守诚侃侃而谈的声音。 “属龙的本命,属虎的相冲。寅辰巳亥,虽称和局,但只怕的是日犯岁君。”
听得言语,白衣男人知道这就是卖卦之人,分开人群,看到招牌:神课先生袁守诚。 袁守诚乃当朝钦天监,监正袁天罡的叔父。 白衣男人进门,与袁守诚相互行礼,有童子看座端水。袁守诚问道:“先生来问何事?”
白衣男人道:“请卜天上阴晴如何?”
袁守诚占卜推断,道:“云迷山顶,雾罩林梢。明日即有雨。”
白衣男人又问:“明日何时下雨?雨有多少?”
袁守诚道:“明日辰时布雨,巳时雷动,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白衣男人笑道:“此言不可作戏。如若明日有雨,且依你时辰数目,我拿五十两黄金奉谢。若无雨,或是不对时辰数目,丑话在前,我定要打坏你的门面,扯碎你的招牌,将你赶出长安城,不许在此继续惑众!”
袁守诚忻然微笑:“这个依你!请了!请了!明日雨后再会。”
白衣男人却十分愤慨,拂袖离去, 只是,还没等他挤出人群,就被一群黑衣甲士围过来,将永安坊彻底围死。 就在他皱眉时,便见李泰一身绫罗锦衣,气势十足,身边还跟着哪吒和素女。 三人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自从上次天下万民共同请愿后,大唐臣民无不认识这位四皇子。 百姓们见状,纷纷跪下来,高呼秦王万安。 “都起来吧。”
李泰摆了摆手,随后朝哪吒使了一个眼色,指着袁守诚和白衣男人说道: “哪吒兄弟,将这两个公然冒犯天家威严的家伙抓起来。”
“好勒!”
哪吒捏了捏拳头,应了一声,立刻唤出法宝,将袁守诚二人捆起来。 袁守城虽然是天庭之人,但修为并未达到仙人境。 至于白衣男人,本体乃是泾河龙王,但修为也只是太乙金仙罢了。 两个人根本不是哪吒的一招之敌。 他们刚起了逃走的念头,就被哪吒的混天绫来了一个五花大绑。 四周的百姓看得一脸茫然,可知道主事的是李泰,一个个都不敢吭声。 泾河龙王还想挣扎一下,可看了看哪吒和素女,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别的不说,哪吒这家伙可是扒过他外甥的龙筋的,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至于袁守城,他看了一眼身上的混天绫,满脸愤怒道: “殿下这是何意?我袁某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殿下为何要抓贫道?”
“呵呵!”
李泰冷笑一声,眼睛盯着袁守诚: “哼!你还敢问本王,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贫道不知,还请秦王解惑!”
袁守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疯狂摇头。 “贫道一直恪守本分,从未逾越过大唐律法,请殿下给贫道一个公理!”
一旁,平时深受袁守诚恩惠、指点的百姓,也迟疑着开口: “殿下,袁天师自一个月前开这挂摊后,一直本本分分,早出晚归,根本没做过任何坏事。”
“秦王,我可以为袁天师作证!”
“殿下,您乃天选之一,可不能冤枉人啊!”
…… “哼!”
看着这些被袁守诚愚弄的百姓,李泰心里大怒。 他朝前面走了几步,胖乎乎的手指了指袁守诚桌边上的金色鲤鱼: “你们告诉本王,这是什么? 大唐律法,禁止食用鲤鱼,你们都忘了吗? 这袁守诚明知故犯,这是在挑衅我皇家威严,挑战我大唐律法!”
一时间,众百姓哑口无言。 大唐的确有过这么一条律法,平时百姓也都老实遵守,即便偶尔有百姓误食了锦鲤,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多追究。 只是没想到,如今秦王李泰会抓着这一点不放。 “袁守城,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泰转头冷眼看着袁守诚。 袁守城一阵无语,这是典型的欲加之罪啊,即便没有这条鱼,只怕也会被定其他的罪名。 他现在肯定,确定,以及一定是李泰是故意找茬,之前那次只是来试探他罢了。 他现在真有点后悔了,不仅把自己折腾进去了,还害得龙王也被一锅端。 这下天庭交代的任务没法完成了。 正当他转过头,瞥向泾河龙王之时,泾河龙王顿时瞪大双眼,急声说道: “秦王殿下,你误会我了,我也真是冤枉的啊,我只是想找此人算命而已,金色鲤鱼之事,根本与我没关系!”
看着正极力为自己辩解的泾河龙王,李泰心中发笑。 他当然知道泾河龙王与金色鲤鱼之事没关系! 而且说来他还是金色鲤鱼的长辈,因为金色鲤鱼修炼到一定程度,越过龙门就能成为真龙。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后辈交给袁守城。 更何况,看过西游记不下十遍的李泰,又岂会不知道其中的事情。 只是,知道又如何,要不要放过泾河龙王还是另一码事。 如果放走了泾河龙王,那么明天他绝对完蛋。 届时,不仅没能完成系统任务,且西游之事,也会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泾河龙王不能放。 “你说没有本王就信你?无凭无据的,有谁能给你证明?”
“本王严重怀疑,你就是袁守城的同伙,甚至很有可能,你还帮他销赃。”
“即便此事真的与你无关,但本王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本王要先带你回去受审,如果你当真是无辜的,本王自会放你走。”
见李泰铁了心要带自己走,泾河龙王顿时懊恼不已,感觉自己也忒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