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我还是先给你解释一下吧,”旅行者也是才想起来越永渡是刚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吞了吞口水,解释道,“我们晕倒在沙漠里后,路过的赛诺救了我们,并且把我们带到阿如村来进行救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阿如村后,赛诺发现迪希雅和艾尔海森也在,然后赛诺就和艾尔海森打起来了……当然,这是我醒来后迪希雅告诉给我的前因。”
“后果呢?”
按照旅行者刚才的说法,他应该也是干了什么事儿被这两个人给误会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解释”这一说法。 “在旅行者醒来后见到这两位男士后,他们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都想对旅行者动手,结果两个人谁也不想让对方先动手,差点又打起来。我和旅行者劝架都不知道从哪里劝开始。”
迪希雅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 “我的任务是追查接触过神明罐装知识的人并对其进行审判,而这位旅行者根据之前的调查,曾于奥摩斯港短暂地与神明罐装知识接触过,之后神明罐装知识便不见了踪影。我怀疑是这位旅行者用了非法手段带走了神明罐装知识并进行了藏匿,所以我只是在执行我作为大风纪官的任务。”
白发少年赛诺面无表情地对迪希雅和越永渡解释道,同时也是在对知道真相的旅行者和艾尔海森做出警告。 “这并不是发疯,与赛诺一样,我也只是在履行我作为教令院大书记官的职责,负责将挟持平民行刺小吉祥草王大人无果后逃离的旅行者缉拿归案,下次开口时请先想好恰当的措辞,迪希雅小姐。”
艾尔海森的视线扫过赛诺、迪希雅和旅行者,最后落在越永渡脸上,“但是很可惜,赛诺对于教令院交予我的任务充满了不信任,看来教大贤者下发给我的公文中提到的大风纪官已经背叛了教令院的消息是真的。”
“艾尔海森,根据几位风纪官的调查,在奥摩斯港,那些拿了神明罐装知识的镀金旅团与三十人团争斗时,你与失踪的神明罐装知识有过最直接的接触,换句话说,是你偷走了神明罐装知识。证据我可以摆在你的面前,你才是那个背叛了教令院的家伙!”
作为称量罪孽、判断是非的大风纪官,赛诺最不能容忍有人怀疑自己的清白。哪怕这个人是机器一般按照教令院的指令行动的艾尔海森,也不行。 “既然你说你没有背叛教令院,为何你要阻止我带旅行者回教令院?按照风纪官的责任,你应该协助我将逃犯带回去审讯。”
面对赛诺的指责,艾尔海森不为所动,甚至连面部肌肉都没有发生变化。 “你……!”
赛诺被艾尔海森毫无感情波动的话语惹怒了,“艾尔海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教令院有异心,这件事就连提纳里也看出来写信告知我了,你不可能不知道!这次追查神明罐装知识受到的阻拦也来自教令院,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旅行者往后退了一步,他生怕这两个人情绪激动起来再打架不说,还会把自己和越永渡也给牵扯进去,没看见迪希雅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吗?不过看样子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了很久才对,怎么这次会爆发这么大的矛盾?难道…… “嘘,看破不说破。”
迪希雅低声说道,“他们在演戏给跟踪他们的人看,不过老实说,他们俩的演技也太好了一点吧,如果不是我也发现了这些跟踪的家伙,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所以迪希雅小姐,你又是怎么来了沙漠?”
越永渡听到艾尔海森与赛诺是在演戏,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以为自己和旅行者又卷进什么麻烦事儿了呢。不过越永渡对迪希雅为什么会在阿如村感到好奇,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迪希雅现在应该是留在须弥城里,陪着身体虚弱的迪娜泽黛。 “越先生和旅行者有所不知,我此次回到沙漠,是因为前几天早晨陪小姐散完步回来,发现房间里的桌子上突然多出来一封信……”说到这封信时,迪希雅皱了皱眉,“信的内容很古怪,说是沙漠沉睡的王者即将苏醒,亡者将从阿如复生……反正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小姐担心我在沙漠的那些弟兄们会出什么危险,所以特意给我放了一段时间的假,让我回沙漠来看看。”
提到迪娜泽黛,迪希雅的眉眼不自觉的温柔了不少。 “那封信是谁给你的啊?不会是藏在须弥城里面的赤王狂热信仰者吧?”
派蒙的小手摸着下巴,它觉得这封信出现得十分诡异,怎么偏偏是在他们被教令院通缉后? “不,不会是那些人。”
迪娜泽黛摇了摇头,“我认识那些狂热地信仰赤王的人,他们才不屑于去须弥城呢。再说了,就算他们之中真的有谁来了须弥城,他们也不会写出字迹那么工整漂亮的一封信,他们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呢。”
“奇了怪了,有谁那么无聊会专门写一封关于赤王复活的信,就为了把你引到沙漠来?”
旅行者也好奇了,“我记得迪娜泽黛家里也没有结什么仇家啊,不会是教令院里面有谁整你吧,比如大贤者阿扎尔?”
越永渡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迪希雅小姐,你有把那封信带在身上吗?能给你这封信的人,一定是认识你的,或者说,认识能和你见面的。你可能不是这个人的唯一目的,而是这个人为了达成目的的过程中需要用到的人。”
迪希雅、旅行者和派蒙闻言,都惊奇地看向越永渡。迪希雅和派蒙想的是竟然还有这种可能,倒也是个不错的思考方向;而旅行者则是惊奇越永渡宛如过山车一样的智商,明明之前还是半句话不离揍阿扎尔的模样,怎么现在都能思考得这么透彻了? “信在这里,我可随身带着呢。”
迪希雅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封雪白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奇特的图案——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又像一块结实的坚冰。越永渡看着这个画上去的奇特图案,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他应该认识这个图案代表的人。 “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些赤王信仰者写的这封信,那么这里的图案就应该是阿赫玛尔之眼,也是最能代表赤王的图案。”
迪希雅指了指信封上的图案,“但是这个图案,我从来没有在沙漠见到过,小姐也说她没有在雨林见到过这种图案。”
“别说你没见过了,蒙德、璃月、稻妻,我都去过,也没看到过这样的图案,太抽象了。”
旅行者吐槽道,“而且我不觉得这几个地方的人会有闲工夫牵扯进赤王复活的事。”
“看来写这封信的人是不想被我们知道身份了。”
越永渡说着,打开信封,取出信纸,看到了上面的内容。信的内容和迪希雅说得大差不差,只是多了一句不明其意的“天黑请闭眼”;信上的字迹乍看工工整整的,细看却龙飞凤舞,颇具美感,让越永渡的眼皮狠狠一跳——这封信上的字迹,和女孩的字迹很像,越永渡一眼看过去,差点就分不清了。 “天黑请闭眼?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啊……”凑过来看信的派蒙自然也看到了最后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它不理解赤王复活和天黑有什么关系,难道说赤王是在晚上复活的吗?还是说赤王身上的光太刺眼了所以要闭眼? “我看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
旅行者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应该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但是他就是越想越想不起来,“我感觉我几乎是个文盲,要不等那边那两个须弥教令院高材生演员演完戏之后问问他们?”
但是旅行者说的这两位须弥教令院高材生演员似乎是演得太投入了,竟然真的抄起武器就要冲上去对打,好在两个人的武器即将交锋之前,一杆长枪挡在两人中间。 “两位男士,演戏也好切磋也罢,点到即止。若是你们真的想在这里打起来,我不介意把你们都丢出村子外面和魔物比试。”
之前越永渡见到的那个女人,也就是阿如村的守卫,坎蒂丝,拿着一杆长枪,神色淡然,异色的双瞳看着艾尔海森与赛诺两人,“你们两个不用再演戏了,方才我出去找那几个跟踪你们的人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死了,躺在村外的黄沙里,浑身的血肉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啃食干净了。”
听到坎蒂丝这番话,艾尔海森和赛诺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同时看向坎蒂丝;另一边的旅行者他们也颇为震惊地看着坎蒂丝,一时间没有理解坎蒂丝这话里的意思。 “在这里很难和你们解释清楚,”坎蒂丝下意识地看向村外,刚才去过的地方,眉头蹙起,压低了声音,“走,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 …… “我不会管你们一个两个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沙漠、来的阿如村,总之如果你们要询问赤王复活的事情的话,我无可奉告。”
征得村长的同意使用村长家作为一个封闭的会议室后,坎蒂丝坐在桌前,先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知道现在有传言说赤王即将复活,但是此事毫无根据,加上雨林与沙漠的关系一向紧张,我有理由怀疑这个谣言是为了挑拨沙漠与雨林人民的关系而传播开来的。”
“坎蒂丝,放轻松,别这么严肃嘛。”
迪希雅笑嘻嘻地拍了拍坎蒂丝的右肩,被对方瞪了一眼后缩回了手,耸了耸肩,“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个所谓赤王复活的谣言的。赤王都死了多少年了,要是能复活,为什么不早点复活偏偏挑在这个时间复活?摆明了就是假消息啊。”
“是、是啊……”真的相信死去的魔神会复活的旅行者心虚地看向桌面,他总不能说真的有魔神挑在这个时间点复活吧?这话说出去除了派蒙和越永渡谁信啊? “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沙漠中有不少人相信了这个传言,并且对防沙壁外的雨林人产生了不满,我们需要在两边产生更大的冲突前将这个谣言终止。”
赛诺沉声道。既然现在是在村长家,跟踪他们的人又不知为何被杀了,赛诺也就没必要和艾尔海森继续演戏了,两个人并肩坐着,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毫无疑问,散播这个谣言的人的目的就是想要沙漠与雨林之间多年积累起来的矛盾在一个契机下引爆。”
艾尔海森合上书,他手上拿着的书正是之前越永渡见过两次的那本。现在越永渡就坐在艾尔海森面前,艾尔海森不着痕迹地将书的封皮给遮住,“这是明晃晃的阳谋。除非有谁能够拿出确凿证据,证明赤王的死与大慈树王无关,否则沙漠中赤王的狂热信徒们不会善罢甘休。”
“等等,赤王的死怎么又和大慈树王扯上关系了?”
越永渡听四个须弥人谈话,听得脑袋晕乎乎的,云里雾里一般,“他们和花神不是朋友吗?赤王不是因为花神死了伤心难过所以郁郁而终吗?”
“……”四个须弥人沉默了,其中三个沙漠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算了,看在越永渡是个外国人的份上,还是不强求他了解这些了。 “越师傅,你想想啊,要是三个很有权势的人共同分一样东西。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紧跟着也死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拥有这样东西,你会怎么想?”
旅行者试图让越永渡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少猜忌,哪怕当事人是好友,只要涉及到利益就会被人套上各种黑暗的猜想。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越永渡想了想,老实地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行吧,旅行者是不能指望越永渡能猜到答案的,因为越永渡要是往黑暗的方面想象那就不是越永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