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本中,小龙女逼迫杨过离开,躺在寒玉床上自生自灭。 可没过多久,李莫愁带着洪凌波进古墓欲要玉女心经。 杨过在半路思索一会儿,感到姑姑让他离开有些不对劲,旋即又立马返回。 一番嘲讽和争论下,杨过听从小龙女说的悄悄话,启动机关,和小龙女进入墙壁之后的密道求生。 李莫愁的饰演者孟光美有事外出,过几天才来,因此中间的戏份推后,先拍杨过带重伤的小龙女进入密道后的一些戏份。 “你等下怎么扶我?”
刘艺妃眨眼问道。 “你是重伤者,你觉得呢?”
楚轩问她。 密道入口,也是这场戏开拍的起点,他们两个在商议着起步的动作。 听到楚轩将主意交给她出,她低眉想了想后,抬眉打量了下楚轩。 刘艺妃在楚轩左侧,她将右手搭上楚轩的右肩。 “你抓住我右手。”
她说道。 闻言,楚轩抓住从右肩上搭下来的右手手腕。 “你左手揽着我的腰。”
刘艺妃指挥道。 楚轩照办。 刘艺妃又将右手揽着楚轩的腰。 “这样你觉得行不行?”
她问道。 “你觉得行就行,反正我人就在这里,随便你玩。”
楚轩回道。 “马上就拍戏了,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
刘艺妃捋了下头发,抬眉看了下楚轩。 楚轩闭嘴,不知该笑还是不笑。 两米开外,正在交流的刘小丽和王金花闻言一乐。 看着刘艺妃眼中打趣的目光,楚轩点了点头,“行,就这样。你找下重伤状态。”
听到楚轩的话,刘艺妃倚在他的肩头,微微垂首找着状态。 “这个样子可以吗。”
她依旧垂首地说。 楚轩低头看了眼,“还不够,只是妆容看起来苍白,情绪还不到位。”
刘艺妃微微点头,“你先放开我,感受到你手上的力度和温度,我突然找不到那种弱弱的状态了。”
楚轩低眉瞄了她一眼,“马上就拍戏了,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
刘小丽和王金花哈哈一乐,“这两个人太逗了。”
刘艺妃望了眼妈妈和花姐离开的背影,这两位长辈还在不停地笑,她不由偏头忍俊不禁地看着楚轩。 楚轩眼中泛起讨好的笑,捏了捏她的腰,旋即将她松开。 刘艺妃与他两眼相对,目光中掺杂着危险和笑,然后收敛些情绪,走到一旁找状态。 剧组人员不断退出来,当余敏检查一遍场景后,已是下午五点。 见楚轩和刘艺妃已经准备就绪,余敏便说道:“晚上10点之前,尽量把这几场拟定下来的戏搞定。”
楚轩和刘艺妃点了点头。 当余敏回转取景器前,再次询问各部门一遍情况,得到确认后,场记开始打板。 ——拍摄开始。 溶洞中,天顶流落水滴,水滴砸在地上水面,“咚”地一下声传悠远。 阴暗的小道,幽深诡秘。 楚轩一手揽着刘艺妃的腰,一手拉着刘艺妃自他右肩垂落下的手。 刘艺妃一脸恹恹之状,她的嘴角挂着一寸未干的血,她的身子仿佛软弱无骨地贴在楚轩身侧,她那重病般的喘气声,代表着她伤势深重。 楚轩一脸急切,刘艺妃满是虚弱。 两人出现在阴暗小道上,快步而又时而蹒跚地朝深处而行。 来到一个洞内,地面沾满了从天顶流下的水。 楚轩将刘艺妃倚靠在墙,侧身就走,“姑姑,我去拿玉蜂浆。”
刘艺妃的身子虚弱无比,楚轩一走,她便往地面瘫倒而去。 刹那间,楚轩转身快速跑回,在刘艺妃落地前将她接住,“姑姑,姑姑!”
楚轩神色焦急地将刘艺妃扶在地面坐下,让刘艺妃靠在湿润的石壁。 “姑姑你怎么了?”
“姑姑,姑姑!”
楚轩捧着刘艺妃的脸,急切地喊。 刘艺妃“咳”了一声,伸手捂着腹部一脸病态。 “过儿,你为何去而复返?”
她弱弱地说。 “姑姑不会无缘无故赶过儿走,过儿也不舍姑姑,自然就回来了。”
楚轩的语速很快,他看路的目光不偏不移,满脸的急切不减分毫。 “姑姑,我去给你拿玉蜂浆。”
他欲起身转身走。 “过儿~”刘艺妃叫住他。 楚轩回身又急忙蹲下,看着刘艺妃。 拖着病弱之躯的刘艺妃微微缓了口气,道:“待会儿我跟师姐动起手来,你趁机逃出古墓,千万不要再回来。”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楚轩表现得很坚决。 刘艺妃好似愈发虚弱,虚弱得连靠在石墙的力气也无,缓缓朝侧边倒去。 “姑姑!”
楚轩面色一变,一脸惶急地将刘艺妃扶正,然后抱起,冲洞内的石床方向走。 “过儿,听话。”
被楚轩抱在怀里,刘艺妃喘息地说。 “我不走!待会过儿去对付那个臭婆娘,姑姑你趁机走。”
楚轩将刘艺妃放在石床,石床被水滴浸湿,天顶还不时流下水珠滴落在刘艺妃的白衣上。 “过儿!你又如何是你师伯的对手?”
刘艺妃语气稍有急切,目光闪烁,又有感动。 “我不管,过儿的命是姑姑救的,过儿的武功是姑姑教的,没有姑姑,过儿可能早就死了。我等下去缠着那臭婆娘,姑姑你趁机走!”
楚轩毫不犹豫地说,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过儿。”
楚轩的脸只隔她三寸距离,刘艺妃伸手抚着他的脸,目光柔和。 “我向师父立过誓,不得出古墓的。”
她呢喃自语,有些感伤,伤势好似发作,生疼得让她眉头一蹙。 “反正过儿不会离开姑姑,大不了一起死。”
楚轩连连摇头。 刘艺妃微微怔然,与楚轩两眼相看,抚着楚轩脸颊的手帮楚轩捋了捋稍显凌乱的发丝。 古墓派第三条门规:女子须点守宫砂,并立誓一生一世都不得离开古墓,若有不知此门规的男子愿为己而死,则可破誓下山。 “姑姑,过儿是不会走的。”
楚轩又说了声。 “傻过儿,你又何必如此?你那师伯武功高强,纵然我未曾受伤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我现今气血亏空,无法运功疗伤,你我二人在此,只能等死。”
刘艺妃虚弱地说。 “你气血不足……”楚轩稍稍愣了下,没到一秒便是起身捡起地上一块尖石块。 在刘艺妃的目光下,楚轩在拿石块割腕。 “过儿!!”
刘艺妃强撑着身子下石床。 “啊——”楚轩一声怒吼,好似是掩盖他的痛,石块猛然一滑,手腕溢血成水流。 “过儿!!”
刘艺妃歪歪倒倒上前两步,伸手撑在楚轩胸前,低头看着他手腕上的血,而后抬头看着楚轩,她颜面震烁不停。 “姑姑,过儿有血。”
楚轩咧嘴一笑,眼角微微抽搐,忍着痛。 下一秒,刘艺妃潸然泪下,睫毛微颤不止,心下一时感动不已,她竟是冲着楚轩这个杨过第一次展颜一笑。 这一笑,如病态般待放的雪莲一瞬绽放,刹那间如和风四溢、清辉普度,照耀人间。 她微微仰头,任由楚轩将他手腕的血流进自己的嘴里。 她闭上眼,任由泪水不停自两边眼角而下。 ——取景器前。 余敏看了眼屏幕中两人,特别是两人入戏的状态,他拿起对讲机小声道:“给楚轩做个手势,准备转场,发出的声音别太大,两个演员状态很好,别破坏了。”
余敏放下对讲机。 “这只是第一遍试戏,不让他们休息一下?咱们也看下回放捋一捋?”
副导说道。 “等他们把所有镜头全部顺一遍,我们再看,他们这个状态不拍戏浪费了。把他们叫醒,又让他们进状态,他们会很累,休息的时间会很长,我们的戏在天黑前就拍不完了。”
张继忠以自己的经验分析道。 “继续拍,最好一气呵成,我个人认为这一遍就已经很好了。”
表演指导老师点点头,对刚刚楚轩和刘艺妃这幕戏表示赞赏。 “这一场戏要呈现的效果,第一是加深杨过和小龙女同生共死后的羁绊,第二就是让小龙女对杨过产生爱。目前两个人的状态很好,继续拍。”
余敏做主道。 张继忠这个制片人和两位导演发话,众位导演组老师自然没了意见。 片场,山洞内。 楚轩沉默不语,搂着刘艺妃的腰。 刘艺妃闭着眼,在保持着情绪和状态,将眼前的路交给楚轩带领。 在到达下一个场景时,两人又默不作声地相对而坐。 过了会儿,工作人员对楚轩竖起个大拇指,楚轩余光得见,又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感受到此,刘艺妃抿了下嘴,会意到可以开始了。 就如此次,没有中途休息,两人再次开始拍摄。 ——取景器前。 刘小丽和王金花众人看着屏幕中两人的状态,聆听两人那充满情绪的台词。 在《仙剑》剧组中,刘小丽和杨田珍已经感受过楚轩和茜茜演戏的威力,这次她们又感受到了。 在她们的目光中,刘艺妃脸颊的泪未干便又添新泪,她右手抚摸着楚轩脸,道:“过儿,我想过了,如果你留在这里,我们两个都是死,与其这样,不如只死一个。”
“姑姑,真要死一个,那我死。”
楚轩抽泣地说,山洞环境很湿润,天顶滴落的水不停,两人脸上都混合着水和泪。 刘艺妃嫣然一笑,也不顾泪水打湿的脸,她左手揽过楚轩的脖子,右手抚着楚轩的脸让楚轩的脑袋低下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比我聪明多了,以后也不用我来照顾你了。”
她对楚轩话不予理会,自顾自地仿佛说着遗言。 “姑姑,就算我走了我又能去哪儿?”
楚轩倚在刘艺妃肩头哽咽道。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
刘艺妃目光低垂,右手不断抚着楚轩的脸。 “但过儿想陪在姑姑身边。”
楚轩虽然在哭,但语气中充满了渴望。 刘艺妃抿了下嘴,眨了下眼,流下一串泪花,对楚轩的渴望置之不理,道:“待会儿我叫你走你就走,出了墓门后,你马上放下巨石闭门。”
感受到楚轩又有开口拒绝,刘艺妃将楚轩的脑袋扶起,抚摸楚轩右脸的手掌翻转为手背,细细地帮楚轩擦着泪花和水珠,她一边看着楚轩的脸,一边道:“过儿,你拜师的时候是不是说过要永远听我的话?”
楚轩双唇微微颤动,脸色变得纠结起来。 “是不是?”
刘艺妃又轻轻地问,手上的动作不停,她没跟楚轩对视,一直就看着楚轩的脸。 楚轩微微点头,好似怕刘艺妃没看见,又重重点了下头,然后张着嘴但却如鲠在喉般半天没说一个字,过了会儿才如长吁一般地道:“是!”
屏幕前,见楚轩说完这个“是”字就闭眼,刘艺妃立马紧紧跟他相拥。 刘小丽擦了下眼角,王金花很是欣赏地点了下头。 众人也是缓了口气。 “看他们的戏,一口气要吊在尾。”
余敏笑了下。 “情绪足了,是这样的。”
张继忠微微额首。 “他们全身都淋湿了,要不明天再拍吧,千万别感冒了,我看今天就收工吧,让他们赶紧出来。”
赵剑关心道。 众位导演组的老师,看向张继忠和余敏,等待他们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