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抿唇,后退一步放赵溪月进来。见状,赵溪月不由得松了口气。愿意让自己进来,就说明徐碧并没有从周玉书那边受到太大刺激。等她落座之后,徐碧上前想要给赵溪月倒水,但是却被赵溪月给拦住了。徐碧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涩然一笑,坐在赵溪月对面,脸上神色无比憔悴。赵溪月担忧道:“徐姑娘,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姜若灵?”
徐碧摇头:“姜姑娘现在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且你忘了么,我们先前说好的,要让周玉书身败名裂,这不正是个很好的机会?”
听到这番话,赵溪月微微有些吃惊。因为徐碧向来都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出这样含有冷意的话。不过,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眼前的女子刚刚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徐碧眼神有些恍惚:“月娘,有件事,我可以拜托你吗?这件事我一个人恐怕做不到,但、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放弃。”
赵溪月坚定地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双手,“不管你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事儿,我都会答应你的。”
徐碧缓缓笑了,这也是她这阵子露出的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月娘,小虎应该已经跟你说过玉碧酒馆的事情了吧?那酒馆本来是我家的,结果被我爹送了出去。”
徐碧微微垂眸:“虽说房契送出去了,但上面的名字还没改,我——”“我想将酒馆要回来!”
赵溪月点点头,果断道:“好,我帮你!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脆直接将房契抢过来!”
徐碧之前说的很清楚,徐父只是将房契送了出去,但并没有更改名字。也就是说,按照云国律法,周玉书只有酒馆的使用权。身为房主的女儿,徐碧自然比周玉书更有资格,能够收回这份权利。“说起来,小虎说你对那个酒馆一直不怎么在意,所以才让周玉书白白站了那么久,自己只能租个偏远的小铺子谋生。怎么今日突然决定拿回来了?”
赵溪月随口问了句。可徐碧的脸色却陡然阴沉下来,她紧紧咬着嘴唇,内心挣扎片刻,才低声说道:“我本以为,周玉书在认真的经营酒馆,我没有那个能力,让给他也好。”
“可是我没有想到,除了卖酒之外,他、他竟然还……还将玉碧酒馆当做喝花酒的地方!”
徐碧的眼眶中蓄满泪水,说到这里,她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睛里的失望几乎快要溢出来了。“那是我爹一手建立起来的地方,他去世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和周玉书好好经营。可他竟然!”
赵溪月的眉头紧紧拧起:“我明白了。徐姑娘你冷静些,现在知道还不晚。”
徐碧点点头,用手背拭去眼泪:“这一晚上我都想好了,酒馆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如论如何都不能让那里变成风月场所。”
赵溪月:“这件事恐怕也要告知姜姑娘,毕竟和周玉书有关,我担心影响我们之后的计划。”
“好。我现在就写信给她。”
姜若灵很聪明,虽然没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如今的下落,但还是给徐碧和赵溪月留了个联系方式。写完信封后,赵溪月陪着徐碧一起将信送了出去。等到傍晚时分,一个身着锦衣、面目温和的中年男子,便带着回信找上门来。“两位好。我是姜小姐的管家,你们喊我陶管家就好,咱们先进去说吧?”
赵溪月和徐碧对视一眼,点点头放他进去。陶管家落座后,先将信封递了上去,等她们看完后,才温和有礼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便是姜小姐的意思。当然,具体要使用哪种方法,两位说了算。”
赵溪月看完信后,心中感慨万分:姜若灵在玩弄心计这方面,简直是太厉害了。她特地将自己的管家送了过来,目的就是想要让他和赵溪月他们,当着周玉书的面演一场戏,逼他不得不把房契拿出来,并且交出玉碧酒馆。徐碧合上信封,眼神坚定地望着陶管家:“那就,多谢陶管家帮忙了!”
陶管家点点头,又和他们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起身离开。赵溪月陪着徐碧挖了个坑,将大黄埋葬起来。盖土时,徐碧突然自嘲般笑了下。“月娘,你知道大黄是谁捡回来的吗?”
赵溪月隐隐有所察觉:“周玉书?”
徐碧:“恩。他捡回了大黄,我捡回了小白。他说以后我若是不想生孩子了,就把这两个小家伙当孩子养。还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对大黄好。”
“可他却那么轻易地就打死了大黄。那是他一点点喂大的小狗啊。”
赵溪月喟叹一声。男人的甜言蜜语,向来都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信的越久,便陷得越深。等到了最后,往往都是最信任的那个人,陷入泥潭之中无法自拔。徐碧垂下眼,将大黄爱吃的东西都放了进去:“从昨晚开始,我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大家都说他对我情根深种,哪怕不惜手段也要得到我?”
“我呸。”
“他根本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若我真的屈服于他,下场恐怕就和大黄没什么两样了。什么一往情深,装的倒是冠冕堂皇!”
赵溪月:“那些赞扬周玉书之人,也和他一样,是一丘之貉罢了。”
她们刚刚将大黄埋葬完毕,门口的小虎便脸色难看的抱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小虎:“徐姐姐,刚刚街道司的人过来了,说他们老大送了这东西给你……”赵溪月扭脸一看,嘲讽的轻嗤一声:“雪莲月草?”
小虎点点头:“恩!说是什么素问道人种植出来的,哼,依我看,不过是个弄虚作假的骗子罢了!”
赵溪月:“……”徐碧淡漠的看了眼:“扔掉吧。”
赵溪月突然道:“徐姑娘,且慢。这雪莲月草的确是个好东西,不收白不收,也不耽误咱们之后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