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两界山打通了。”
三方会战的前线,岳飞开始展露头角。 而在后方的楚歌更关心的是联通大乾国内的道路。 经过一年左右的狂轰滥炸,这天,他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好,实在是太好了。”
楚歌满脸欣喜道,“立刻让人平整地面,铺设铁轨,用最快的速度让火车通行,沟通两地。”
“是,陛下。”
说完两界山的事,楚歌、郭嘉、荀彧、李儒继续就宋地的局势展开讨论。 下首就坐的荀彧刚说完粮草、辎重的情况,就接着问道:“陛下,以我们的实力,想要赶走金人不难,难得是如何接收宋人的地盘,让宋人无话可说。”
楚歌笑道:“我们的盟友会给我们机会的。”
有大宋这个猪队友在,楚歌一点也不担心局面僵持。 不出他所料,几天后,李儒就上报了最新的战场情报。 “陛下,郭药师率军投降金人了。”
“说说是怎么回事?”
对于郭药师的投降,楚歌心中早有准备,却还是有点意外。 在真实的历史上,郭药师率先投降的辽国,然后投降宋朝,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再次投降了金人。 可谓是真正的三姓家奴了,虽然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形势所迫。 但是如今历史已经截然不同,郭药师本就归于大宋统治之下,这战争才开始不久,就投降了金人,对大宋的士气打击可不小。 李儒道:“陛下,郭药师独自率军在黄河北岸抵抗完颜宗望,屡次派人向南岸的童贯等人求救,面对是否渡河相救,南岸大军迟疑不决,多日求救无果,郭药师索性投降了金人。”
楚歌哑然失笑,童贯等人一定是怕渡河北上,被金人包围在黄河北岸无法逃脱,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 这不,这一拖延直接把郭药师推向了金国阵营。 果然是猪队友啊,楚歌感叹到,幸好大同军和大宋是分两路抵抗金人。 这要是处在同一个战场上,连他说不定都要被连累了。 “金国右路军既下郭药师部,如今在干什么?”
感叹完,楚歌问道。 李儒道:“陛下,田虎和郭药师所部正在新乡搜集船只,准备渡河南下,直入汴京。”
楚歌眉头一抖,靖康之役终于要开始了吗? “大宋方面又是怎么应对的?”
面对楚歌的问题,李儒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童贯等人正沿河呈兵,想来是打算半渡而击。”
楚歌摇头道:“金人生于漠北之地,自小与马儿相伴,可以说是天生的骑兵种子,然而其大多数人是旱鸭子,若童贯等人呈兵于黄河之上,或可以自身兵力战胜金兵。”
“如今沿河列阵,应对之法也无有大错,可要看谁在领兵,我估计童贯等人拦不住完颜宗望。”
楚歌不知道的是,完颜宗望的应对措施比他想象中更绝,更狠。 为了以防万一,金人根本就没有在一开始渡河。 渡河向宋军阵地发起冲锋的是田虎和郭药师两部人马。 黄河对面杀得响声震天,完颜宗望却带着一众金国将领在对岸指指点点。 “二太子驯虎之能,末将尤为钦佩,懦弱的宋人在二太子调教下,竟能做到奋勇杀敌,颇有我女真儿郎的几丝风采。”
完颜宗望听着左右将领的恭维,笑道:“驯虎?不过是驯养犬儿罢了,狠狠打几下,打断他们的脊梁骨,然后抛给他们几根骨头,这样驯养的犬儿就比之前更听话了。”
有手下问道:“那若对方还不听话呢?”
完颜宗望淡淡一笑,道:“那就砍掉他们的狗头,宋人多如牛毛,想要当狗的人多的是。”
“哈哈。”
一众将领听着完颜宗望的话,纷纷大笑起来。 —— 黄河南岸。 被金国将领讨论的郭药师和田虎却无心理会这些。 两个归降金国的降将,此时一心想着在南岸站稳脚跟。 在他们心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们,只要打败了大宋,亡了大宋。 那就证明他们的选择没有错,眼光没有错,今日之归降,他日史书所载也会是他们识时务,奉迎王师以应天命。 “绞,给老子狠狠的绞。”
白得歌用力把朴刀插在对面宋兵肚中,狞笑着绞动了两下。 听着凄厉的惨叫,白得歌甚是得意,指挥手下跟着做。 别说,效果不错,这处小方阵的宋兵被惨烈的场景惊吓,看着那些拖着肠子满地打滚哀嚎的同僚,一众人不由自主的后退。 白得歌才不管他杀的是金人还是宋人,只要将军郭药师说打谁,他就往死里打谁。 船头甲板上,郭药师见手下越来越多的人涌上对岸,且慢慢在岸边站稳脚跟,虽然伤亡惨重,可前进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 “大宋的官兵果然不行,我的选择没有错。”
郭药师眯着眼睛观察战场,他心中轻轻自语,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传令,发信号给二太子。”
“是,将军。”
这边船上狼烟升起,隔壁不远的田虎船上也不甘示弱,立刻升起了狼烟,两人隔着个河面相望,宛如两只争食的鬣狗。 “二太子,对岸有信号传来。”
不用传令兵说,正在河岸上信步而走的完颜宗望,就看到了两道笔直的狼烟冲天而起。 左右将领看向完颜宗望:“二太子,我等可要渡河作战。”
完颜宗望想了下道:“我先派小船去探查,你等做好准备,若战事顺利,今日就渡河杀进汴京。”
“诺。”
一听要打进宋人的京都,左右将领顿时精神一震,应好后,连召集手下上船。 至于斥候早就摇着小舟前往对岸探查。 —— 大宋中军。 “快,快,快把金人赶下河去。”
一伙明显是降兵的人,竟然打得己方节节败退,童贯不惊傻眼。 河面上,船队自远而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金人的主力。 若是让那些主力上岸了,己方的人马更是危险了。 童贯环顾左右,见望楼角落立着个黑脸汉子,连道:“宋江,快带你们的人上去支援,务必把岸上敌军赶走。”
宋江迟疑了片刻,还是黑着脸出列道:“末将遵命。”
老实说,宋江不想上。 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当初的一百零八兄弟,如今只剩下半数不到。 金人实在是太强大了,骑兵冲锋时,莫可能挡,他已经亲眼见着几次自家兄弟死在金人的冲锋之下。 “哥哥。”
宋江硬着头皮回到营地,老实说他如今有点后悔招安了。 若没来北地,就不会遇上金人,一众兄弟也不会折损如此之多。 “众兄弟,我……” 迎上众人的目光,宋江迟迟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吴用出列道:“哥哥,可是有军令?”
“嗯。”
宋江点点头。 李逵举着两扇大斧叫道:“哥哥说杀谁,俺铁牛给哥哥剁了他。”
卢俊义提着棍棒上前道:“可是要我们去应对金人?”
宋江道:“员外说的是。”
卢俊义道:“既是金人,我等自当尽力,金人若南下灭宋,我等都将成亡国奴也。”
“员外说的是。”
武松也上前道,“金人杀我诸多兄弟,今日就多杀些替亡故的兄弟们报仇。”
“对,报仇。”
“二郎说的对,杀金人,报血仇。”
其余人也纷纷举着兵器应和道。 林冲骑着战马走在人群边缘,默默看着也不说话。 梁山鼎盛时期有十万人马,被招安后削减了一半。 北上抵御金人,一路从北至南,折损三万余人,如今只剩下两万不到。 更别说当初的一百零八结义兄弟,如今更是半数不到。 对于宋江当初的招安决定,林中心中其实一直不满。 毕竟高俅一家害他家破人亡,一趟转悠下来,对方没事,自己竟然再次成为对方使喝的对象。 只是人言轻微,他说再多都没用。 有时候,林冲也在茫然自问,他这么苟活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就狠不下心,提着长枪就往高俅身上捅? 这一捅下去,莫管结果好坏,他总算是对自己的内心和家人有个交代了。 他是怕死吗? 一路往前走,看着阵地上血淋淋的残肢断骸,耳边尽是人之将死时的哀嚎,林冲自问。 这问题竟然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的答案让林冲脸色大变,他果然是怕死的。 怕死的他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了。 “杀。”
林冲一声大叫,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愤懑全部宣泄于口。 他提着长枪,向前,向前,一直杀,一直杀。 他冲破一个口子,就从另一个方向继续杀进。 直到杀得筋疲力尽时,林冲才茫然环顾四周,耳边嗡嗡作响,有人在叫他。 “教头,教头,快跑啊,童贯带人逃跑了。”
“败了吗?”
“败了,败了,金人太多了。”
林冲惨然一笑,又失败了,一如他失败的人生,这次就做个了解吧。 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林冲推开旁人的手臂,抬头看去,原来是武松。 林冲摆摆手道:“二郎自去,我要去杀敌。”
“哎。”
武松摇摇头,看出了林冲的决死之意,他顿了顿,上前架起林冲的胳膊,朝河边走去。 一路杀散人流,武松正要搀扶林冲往一艘小船上走,一伙骑兵朝两人奔驰而来。 “这里还有两个人。”
武松脸色大变,咬牙奔向黄河,心中暗道,要死也死个清白,不让金狗辱了身子。 砰。 两声巨响过后,噗通、噗通,武松和林冲被撞进黄河里。 聿聿。 几个骑兵一拉缰绳,朝着河里看了一眼,见河水汹涌,也就没理会两人有没有当场死亡,径自走了。 太阳落下,金人打扫战场离开后。 河岸边上,突然探出一个脑袋。 武松冒着虚汗,两只手插在松软的泥沙中,见外面无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林冲踢上岸,然后一个翻身滚到岸边。 再看两人,林冲已经被水泡的发涨,这一脚下去,顿时把肚里的河水给吐了出来。 林冲咳嗽着醒来,就看见武松仰天躺在地上,两只粗大的手掌已经发白,正面的血口被河水泡得发烂了。 “自己这是又没死掉吗?”
林冲不知道是该失望好,还是该庆幸好。 “二郎,是你救了我?”
武松笑笑:“莫说救字,不过是相扶了一把。”
林冲沉默了片刻,又在地上躺了一会,挣扎着起身,他走过去扶起武松,看了看方向,朝西而去。 走了片刻,林冲开口道:“众兄弟如何了?”
“哎。”
武松叹了口气道,“大部人马都亡了,惨,实在是太惨了。”
林总继续沉默,又走了一阵,他突然开口道:“宋、公明哥哥怎么样了?”
武松没有回答,走了一会才回道:“我远远看着他被人削了脑袋,身旁铁牛和花荣等人也没有幸免。”
林冲无声地惨笑出声,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自己等人算是为国尽忠,为国捐躯吗? 可世人又有几人能记得他们姓名? 两人慢慢走着,大约走了一个时辰。 这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 两人正商量着找处地方落脚,突然脚步一顿,警觉地看向对面。 呼呼。 四下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武松和林冲相视一眼,做好准备。 “前面的是金兵还是宋兵?”
听着熟悉又陌生的话,林冲和武松没有回答。 对面的声音也停顿了一会,然后声音再次在另一个方向响起。 “前面的人快些作答,若是金狗,我直接射杀了,若是宋兵,待我询些事就放你们走。”
林冲示意武松退开几步埋伏。 等武松颠着脚步退到一旁后,林冲也往左走了几步,然后高声应道:“前方何人?我等乃逃散的宋兵。”
“我们是大同军前锋斥候,你等就地等待。”
说完,远方黑暗中,亮起几道火把,火把呈扇形向两人围了过来。 踏踏踏。 林冲诧异地看向武松:“二郎,你怎么回来了?”
武松笑道:“既然不是金人,就没有躲藏的必要,我若藏起来,被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
火把靠近。 前方一人持刀缓缓走进,后方四人举着弩箭对准了林冲和武松。 “你俩跟我来。”
看着武松和林冲苍白的脸色,又见两人说着宋人的官话,当头一人还算客气地招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