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你真的不准备在军部工作吗？”

陆逊的突然到来，让楚歌很高兴。　　可见礼过后，陆逊突然的请辞，让楚歌很是诧异。　　对于陆逊这个历史上，自周瑜、吕蒙之后的东吴大都督，楚歌很是看中。　　陆逊可是火烧连营，至蜀汉基业一朝尽没的军事奇才啊。　　现在军事奇才竟然说自己不喜欢军中生活，而喜欢……　　“陛下，世界这么大，我想到处去看看，探险同样是在为帝国效力。”

看着年纪小小的陆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楚歌连起身扶起对方。　　“伯言无需如此……也罢，人各有志，朕不勉强你。”

“陛下宽宏大量，陆逊有负陛下教导，让陛下失望了。”

楚歌摆摆手，笑道：“那倒不至于，就像你说的，做什么都是为大乾效力，你喜欢航海探险没什么好见怪的。”

“陛下。”

楚歌的理解，让陆逊感动不已。　　“怎么样，想好去哪没有？”

重新坐下后，楚歌问道。　　对于陆逊的选择，他还是蛮好奇的。　　陆逊拱手道：“陛下的《地理志》上不是说我们生长的土地是一个圆形吗？从海的这一边一直向前开，能重新返回原点，臣想去验证一下。”

“噢？你想环球旅行。”

“不错。”

楚歌眼睛一亮，想不到陆逊竟然想当大乾的“麦哲伦”。　　而新大陆正好有一些大乾需要的东西。　　不管是橡胶、马铃薯、红薯、辣椒等东西。　　如果被动等待西方传入，那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了。　　陆逊既然想环球旅行，正好可以带点东西回来。　　当然，这个世界的海洋比地球大三倍，若不是大乾已经发明蒸汽钢船。　　凭真实历史上的帆木船来横渡太平洋，除非运气特别好，否则估计是行不通的。　　看楚歌颇有兴致的样子，陆逊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准备和计划。　　楚歌听得连连点头。　　陆逊年龄虽小，可人杰不愧是人杰，智慧通达，计划合理。　　“伯言，既然你有此雄心，那朕也当支持一二。”

迎上陆逊期待的目光，楚歌笑道，“这样吧，你此次探险，一应所出都由朕买单，至于你请求的铁甲舰，朕不但拨给你，而且把数量增加十倍，让你以防万一。”

听到楚歌这样说，陆逊当即谢恩：“多谢陛下。”

楚歌摆手道：“船队给你，人员随你心意招募，朕没有其他要求，只需你采集些异域植物带回来即可。”

陆逊神色一正：“此乃分内之举，就算陛下不说，臣也会照办。”

“好。”

楚歌赞许地点头，然后提议道：“海上风浪大，你们第一次出海没经验，可以沿着海岸线走。”

陆逊不解，他从东海出发一直往东，不是很快就进入无尽大海吗？又怎么沿着海岸线走。　　楚歌解释道：“你们可以先往北走到尽头，然后再往东。”

“好的，陛下。”

就这样，陆逊的请辞之旅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反而完成了他的心愿，航行必须的铁甲舰不仅求到了，而且数量多了十倍。　　至于其他物资，陆逊直接拒绝了。　　以江东陆家的财力，供给他一趟环球旅行绰绰有余，就不用浪费帝国的财富了。　　另外的随船人员，楚歌也没有安排人进去。　　他知道一个少年的探险梦，不想在其中参杂什么。　　想当初，他也有一个海贼王的梦。　　——　　上海。　　自大乾新划分九州之地，上海镇就从华亭县分离出来。　　因楚歌大手一挥，前者吞并后者以及周边三万里区域，成了大乾三十六郡之一。　　又因上海处于东海之滨。　　随着大航海兴起，这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座小渔村成长为仅次于京都洛阳的繁华城市。　　江南洲际酒店。　　顶层的包厢里。　　陆逊和三人分列而坐。　　其中一人二十来岁，英武雄壮。　　另两人是一对父子，父亲高大威严，儿子虎头虎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透着一股灵气。　　“有子烈兄和凌伯伯相助，此行必一帆风顺。”

陆逊话音刚落，对面的小孩嚷道：“伯言哥哥，还有我呢？”

“哈哈。”

陆逊笑道，“忘了还有凌统小弟了。”

在座的三人正是历史上的江东名人——陈武以及凌操和凌统父子。　　按理说，以陈武和凌操的武力，进入军中自然有一番造化。　　可就像陆逊一样，人的生长环境不同，选择的道路自然不一样了。　　当初楚歌在秭归起事，让廖化的岳父伙同其他商人满世界招股。　　陆家就是在那时候成为纸厂股东的。　　做买卖后，陆家自然要招些护卫。　　就这样，在吴郡余杭颇为声名的凌操进入了陆家眼中。　　重金聘请下，双方一拍即合。　　凌操带着儿子加入陆家商队。　　若是再往前推，像凌操这样人可以算是陆家的家臣。　　大乾立国后，楚歌废除百姓奴籍，也禁止豪族世家蓄奴。　　双方没了上下之分，却有雇佣关系。　　凌操在陆家做得开心，加上儿子小，他也就熄了参军的想法。　　这一次，陆骏听说儿子要出海探险，虽然一再反对，可打消不了陆逊的想法。　　所以只能恳请凌操护卫一旁。　　至于陈武，二十岁的他也在迷茫当中。　　大乾工作很多，可让他选择的并不多。　　当商人，他自认为没那个天赋。　　让他这个大男人进工厂打螺丝，他自问也坐不住。　　参军吧，现在的大乾制度逐渐完善，很少有之前那样一步登天的存在。　　陈武虽然觉得自己身手不错，可也没有到名动天下的地步。　　若是参军，就要从一介小兵做起。　　军中人才济济，想从一个小兵做到大将军，实在是困难。　　就在陈武思考前路的时候，陆逊找上门来。　　陆逊先是报上了自己的履历。　　洛阳书院第一届毕业生，堂堂的天子门生。　　想当初，第一届的学子都被楚歌当众点名过。　　陛下曾说这些人都是天纵奇才之辈。　　陆逊亮明身份，加上有江东陆家的加成。　　果然，陈武郑重接待。　　可对陆逊提出一同出海探险的邀请，陈武迟疑不决。　　大海茫茫，归期未定，虽然有帝国铁甲舰相助，可危险程度一样不小。　　还是陆逊接下来的一番话让陈武下定了决心：“子烈兄，我等此行也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若能环行归来，必当名流千史；之后不管是子烈兄想参军入伍，还是如幼平将军那样征战海外，有了这份履历，都能事半功倍。”

一听能名流千史，而且对日后的前途又加成，陈武顿时忘了出海的危险。　　就这样，安排好一应事情后，众人来到上海等待船厂的交接。　　美酒佳肴摆上，除了凌统这个小孩子吃得津津有味，陈武和凌操都没有动筷，反而关心起装备的事情。　　“陆小弟，你召集我们前来，可是铁甲舰交付了。”

陆逊点头道：“不错，今早上船厂就派人通知我可以去取船了。”

果然不愧是陛下看中的门生，大乾海军的铁甲舰说有就有，一次还十艘。　　陈武心中羡慕不已。　　这时，一旁的凌操突然问道：“逊哥儿，既然船交付了，那船工的事，你招募的怎么样了？”

陆逊笑道：“此事我已经有安排，明日还要麻烦凌伯伯和子烈兄选人。”

凌操正要说十艘铁甲船需要的船员和物资可不少，突然招人一时半会可不见得能找齐人手。　　就在这时，窗外电线杆上的喇叭开始响起。　　“各位听众中午好，这里是上海广播站，现在为您播放的是股市简讯……”　　听到广播响起，凌操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　　而一旁吃得满嘴流油的凌统则噔噔噔地站起来。　　他快步跑到窗边，推开窗门，小脑袋往外钻去：“马上要讲孙悟空了。”

说完，他嘴上还哼哼唧唧地叫唤着：“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此时，电线杆上，一排小麻雀在叽叽喳喳地跳跃游走。　　电线杆下，一个个行人围拢而来，仰头看着喇叭筒。　　明明在远方能清晰地听到喇叭的声音，可路上的行人就是喜欢往喇叭下面钻。　　“……听众朋友们，股市行情已经为大家播报完毕，下面由吴老师开讲《西游记》第二十七回——三打白骨精。”

话音刚落，大街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孙悟空，孙悟空。”

“猴哥，猴哥。”

“金箍棒，金箍棒。”

“猪八戒，猪八戒。”

这其中以儿童稚嫩的声音居多，不出所料地包括了凌统小朋友的声音。　　“上回说到唐僧师徒……悟空一棒打死那老头子，谁知过了一会，就来了一个寻人的老太婆……看着悟空再次打死老太婆，唐僧忍无可忍，当场要驱逐悟空……悟空拜了又拜，含泪而去……”　　“……广播前的听众朋友们，吴老师需要休息一会，让我们进入广播时间……”　　大师兄被冤枉，被傻逼师傅赶走，众人正意难平。　　广播的突然中断，让小朋友瞬间炸锅了。　　只见凌统举着拳头和楼下的人一起喊道：“我们要大师兄，不要听广告。”

“唐僧去死，换我猴哥。”

“唐三藏傻逼。”

可铁喇叭不理小朋友的叫唤，径自播放着：“……陆逊，字伯言，年方十六，洛阳书院第一届毕业生，今闻世界之大，欲环球而行……有幸得陛下相助，今诚招各方英雄好汉横渡汪洋，行那开天之举……若有意者，请于大乾7年8月1日，在上海——江南洲际酒店面试……”　　“伯言哥哥。”

对上凌统幽怨的小眼神，陆逊尴尬地摸摸鼻子：“小凌统，没有我打的广告，也有别人打广告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陆逊的话，广播继续插播着广告。　　“聚源果汁，每天一种新口味。”

“草原火腿，火腿中的王中王。”

“……”　　“好了，广播前的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上海人民广播电站，接下来由吴老师继续为您开讲《三打白骨精》……”　　陆逊的广告自然不是在今天开始打，也不是仅在上海一地打。　　早在半月前，大致确定了铁甲舰的交期后，他就在沿海各地的广播台上打广告。　　包来回食宿，工资待遇良好。　　顺利归来有奖金，路上遇险也有丰厚的抚恤金。　　种种条件砸下来，让东海之畔，但凡有冒险因子的水手都心动不已。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环球旅行，真是好酷。　　若是能顺利归来，可谓是名利双收。　　于是乎，在大乾7年8月1日这一天。　　上海城内的江南洲际酒店就挤满了报名的人员。　　这其中以年轻人为主。　　三天内，人员招满。　　物资上船，陆逊的航海之旅正式启航。　　因为没有海图，陆逊听从了楚歌的建议，准备沿着海岸线先北上，走到路的尽头，再往东行。　　第一站，朝鲜半岛。　　由于朝鲜半岛早被甘宁打下，所以第一站的倒是不用小心翼翼地沿海岸线走。　　过了朝鲜半岛，再往东就是瀛洲。　　“报纸上说兴霸将军正和倭人相持，各地青楼遍布的瀛洲女郎就出在此岛。”

大海上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此次航行也没有女人在。　　整船的男人有事没事就谈及女人。　　这不，刚在朝鲜半岛补给完，面向东方，一众船员就嘻嘻哈哈地谈论起来。　　“咳咳。”

陆逊故作淡定地拉着凌统离开。　　“哈哈，逊哥儿怕还是个雏儿。”

“哈哈哈。”

看陆逊摇头苦笑，众人笑得更加开心了。　　凌统眼珠一转：“伯言哥哥，他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啊。”

陆逊眼睛一瞪：“小孩子乱打听什么？”

凌统气急，胸膛一挺，拍得啪啪响：“我可是出海的好男儿，不能当小孩看。”

陆逊嗤之以鼻：“若不是你一哭二闹三打滚，缠着凌伯伯要跟着，我们才不带你呢。”

“哼，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不带我？”

凌统翻了个白眼。　　陆逊不屑道：“我那是让着你。”

“废话不说，我们扳手腕吧。”

凌统鼓了鼓红二头肌，挑着眉头，朝一旁努努嘴。　　“那个。”

陆逊咳嗽两声，“我昨晚抄书太久，手腕抽筋了。”

“借口。”

“小屁孩再说，把你丢下船去。”

“略略略，恼羞成怒了。”

凌统飞快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