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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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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洁癖严重,他原本做好了独自生活一辈子的准备,结果阴错阳差收养了一只小狗。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接触小福都需要全副武装,而小奶狗乱拉乱尿对他而言简直是最大的噩梦。  从一开始训练定点上厕所,到后来小福长大一点,无师自通学会用马桶,上完厕所还会冲水,林安的日子就好过了很多。  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小福每天都很自觉地蹲马桶,可是今天没有水,便便冲不下去,它似乎知道自己干了错事,将脑袋贴在防盗门上,开始面壁思过,偶尔狗狗祟祟地偷看主人的脸色。  丧尸安只往马桶里看了一眼,就被熏了出去,离厕所远远的。  他盯着厕所大门神色严肃,宛如遇到了重大难题,过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走进厕所。  动作僵硬地端起一个塑料盆,然后放在水龙头下,拧开。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小福听不到动静,悄咪过来看了一眼,林安还端着盆站在那里,等着水自动流下来。  水……呢?  林安茫然地盯着水龙头,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水。  保持着这个姿势又站了很久,意识到真的不会有水流下来,他才端着盆出了厕所。  偷看的小福立刻蹲回墙边,继续面壁思过。  大脑仿佛一团乱麻,林安端着粉色的塑料盆站在客厅发呆,涣散的视线落在浅咖色的沙发上。  一束阳光正好从阳台照射进来,点点尘埃在光束下旋转飞舞,飘散着落在沙发各处。  视线缓缓移向其它地方,视力极佳的他看到昨天才打扫的桌子和地面上已经有了细小的灰尘。  该打扫卫生了。  现在的丧尸安,大脑无法同时思考两件事,他将塑料盆放回原位,拿起架子上一块干燥柔软的条纹样式抹布,放在水龙头下,继续拧。  可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水流出来。  将厕所所有水龙头都拧了一遍,又跌跌撞撞走到厨房,拧开了厨房的水龙头。  依旧没有水。  厕所的臭味还在弥漫,房中的灰尘到处飞舞,林安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  自然舒适的环境被打破,自由自在的小鱼又一次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水资源,难以呼吸,几近干萎。  水……  林安很难受,他没有水了。  如果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寻找其他解决办法。  但变成丧尸的林安格外偏执,满心满眼都想着水,他也想不到其它办法,只能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水……  他没有发现,手中那块干燥的条纹样式抹布,在逐渐濡湿。  一滴滴水从林安浅灰色的指尖凭空而出,逐渐打湿了抹布。  焦急地在屋里转悠了很久,林安一低头,发现了被水浸湿的抹布。  林安:???  不清楚水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抹布可以用了,林安不再继续转圈,安安静静地开始擦桌子和家具。  等到屋里的家具擦完,他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慢吞吞地进入厕所,又被臭味熏了出来。  站在厕所门口懵了半天,才想起臭味是从哪儿出来的,重新端着塑料盆,将其放在水龙头下。  下一刻,一股清澈的水流从水龙头里涌了出来,接了大半盆,林安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觉得差不多了,水流顿时停止。  将水倒进马桶,那坨便便终于消失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只普普通通的小丧尸竟然因为洁癖,觉醒了水异能。  觉醒水异能的林安恢复了正常生活,继续面无表情的岁月静好。  准备拖地的时候,拖把桶凭空出现一桶水。  准备擦桌子的时候,抹布瞬间变得湿度适宜。  小福上厕所的时候,每隔几秒钟就会有一股水流旋转着冲进下水道,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小福吓得差点拉不出来,后来也逐渐习惯了。  洗衣服的时候,明明没有电,洗衣机里的水却带动着衣服不断旋转滚动,洗完之后脏水自动进入下水道,衣服上的水分也会自动脱离。  魔法一样的能力,变成丧尸的林安却将其当做理所应当。  毕竟之前没有停水的时候,他的日常也是这样。  经过每天大量的锻炼,小丧尸的动作不再那么僵硬,也逐渐想起了更多的技能,比如定时换洗衣服、床单被套、沙发套。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他的肚子依旧很饿,甚至越来越饿,面对屋里唯一的活物,饥饿的林安忘记了口水喷射机的阴影,重新打起了小福的主意。  正在晒太阳的小福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再一次临近,它懒散地晒着太阳,因为主人很长时间没有给它洗澡和梳毛,小福总觉得浑身痒痒,熟练地抬起后爪挠了挠脖子。  洁癖的小丧尸眼睁睁地看着脖子上被挠下来的狗毛漫天飞舞,在空中打着旋儿乘风飘落。  林安:……  从那天起,他彻彻底底将这种长毛生物移出了自己的食物名单,同时每天的工作又多了一项,给狗狗洗澡和梳毛。  末世来临的第四个月,林安学会了开门。  明明开门这件事相比打扫卫生简单多了,但林安却一直不会。  打扫卫生洗衣服这些活儿,林安变成丧尸也依旧做得很熟练,有些即使当时想不起来,后期也会自己摸索。  唯有开门这件非常简单的事,脑子里像是根本没有这个概念,又或者潜意识不愿意去学,每次被自己关在厕所和卧室,都是小福将他拯救出来。  几个月来,林安一直被饿着,没有吃过一口饭,饥饿甚至变成了一种疼痛,不断灼烧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直到某天防盗门外传来新鲜血肉的香气,瞬间引动了林安的神经,那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实在是太难捱了,他站在防盗门口,回忆着小福开门的动作,握紧门把手打开了防盗门。  一开门,浓郁的血腥味扑了满面,饥肠辘辘的他瞬间红了眼,满脑都是嗜血的念头,嘶吼着准备冲向食物。  只是在看清门外的景象时,毫无理智的丧尸安停下了跨出房门的脚步。  门外血迹斑斑,到处都是被啃得乱七八糟的残肢和其他人逃跑时丢下的杂物,甚至还有几个月前吃剩的餐盒,曾经干净宽敞的走廊变成了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洁癖的小丧尸无论如何也迈不出第一步。  甚至在闻到食物香气掩盖下馊臭难闻的气味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关上门。  小福就站在旁边,原以为主人终于要带着它出门了,高兴地尾巴摇来摇去,可是下一秒主人又关上了门。  小福:?  冲着主人嗷呜几声,小福很不满意,用爪子扒拉林安,试图让他带自己出去玩。  饿着肚子的林安低头看向脚下不能吃的狗狗,默默抓着它去洗澡了。  林安所在的小区属于老旧小区,位置十分偏僻,居住的居民不算很多,这栋楼也只有末日刚刚来临的那段时间有人经过。  而门外留下的血迹和断臂残肢,是某只丧尸外出找到食物后,带回来吞食时吃剩下的,那只肠肥脑满的丧尸对同类没有兴趣,对狗狗这种牙缝都塞不满的食物更不感兴趣,所以只是在门口享用完食物后就走了。  之后也没有再来过。  一直吃不到食物的林安原本应该越来越消瘦,却因为觉醒了水异能而补充了水分,至少不像其他丧尸那么干巴,看上去还挺水嫩,皮肤也很有弹性。  相比初曦城那些皮肤灰暗,浑身污垢血迹,双眼混浊血腥的丧尸,干干净净的林安似乎更像人类。  末世第五个月,林安家门口终于久违地出现了人类。  那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偷偷摸摸出来找物资。  他们也住在这个小区,在末世来临之际因为太过害怕,一直躲藏在家里,等到家里的食物吃完,想去小区外寻找安全基地时,却发现小区附近竟然盘踞着一只非常恐怖的丧尸,那只丧尸似乎将小区当做了自己的巢穴,大多数时候都会从外面带食物回巢穴吃。  那只丧尸基本不会对小区的居民下手,不是因为有人性,感觉更像是在养储备粮,但只要发现有人从巢穴里跑出去,就会顺着气味吃掉对方。  亲眼看到过可怕丧尸吃人的居民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往外跑,幸好小区里有一家小超市,足够几人生存一段时间。  现在物资不多了,他们也只能趁着那只丧尸外出捕食,挨家挨户撬锁翻窗户,寻找能吃能用的东西。  现在正好到了林安家门口,却因为门口陈旧的血迹残肢而产生了迟疑,这里一看就是那只恐怖丧尸进食过的地点,总觉得很不安全,可痕迹看起来已经留下很久了,那只丧尸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吧。  水嫩嫩的小丧尸听到了门外的响动,涣散的眼神立刻开始发亮。  活生生的食物就站在门外!  食物!!!  饿得发慌的他再次打开门,准备上前撕咬食物。  门外的幸存者似乎还在讨论,到底要不要撬这一家,结果面前的防盗门突然开了。  几人吓了一跳,下一刻就和一只丧尸对上了眼。  原本他们也是做好了和丧尸战斗的准备,毕竟很多人家撬开后里面都有丧尸,可谁家的丧尸会开门,太突然了吧,连个准备都没有。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只红眼睛的丧尸又很突然地关上了门。  几个人面面相窥,最后还是放弃了撬锁,赶紧逃跑了。  而此时的林安正躲藏在柜子里瑟瑟发抖,当他打开门想要上前撕咬食物的时候,一抬头就被五双火辣辣的视线盯上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散发着香气的食物这么可怕。  眼神看起来好可怕。  为什么要盯着他看。  第一次和活着的食物对上眼后,小丧尸社恐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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