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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刹那之间,天惊地动! 杨狱踏步登空的刹那,其周身似有无量量道韵升腾而起,滚滚激荡,纵横交织,向着无尽岁月时空蔓延。 灿灿然神光直冲天阙至高而去,一副堪称煊赫的画卷,以其为中心,徐徐勾勒而出。 混沌交织,道韵弥散。 嗡! 似有似无的道音传荡,以其所立之时空为最初,以超迈万有之速,贯穿诸多维度,覆盖层层时空,通达无尽的古史。 霎时间,极尽可怖的光波荡漾在恒沙世界,寰宇诸天。 似道之所在,便无有不至! “这是?!”十劫天海界,太乙帝君似有所觉般猛然抬头,只觉道音自无尽遥远的岁月之中传荡而出。 诸般道韵似尽成其媒介,口舌,传荡诸天,无远弗届,无所不达! “是他!杨狱?!他竟然,真个杀去了九劫!”
寰宇皆震,无数神佛皆被这一刹那的震荡所惊动,纷纷站起身来,望向那九劫之初。 杨狱的行踪自瞒不过一众有心人,可绝大多数仙佛也并不认为这位截教教主会在此时动手。 只以为他是想要从无尽岁月之中寻找到帝因掩埋的某些东西,寻求克制之法。 但此刻…… “大道初初失衡,他竟……” 万寿山中,万寿道人眼皮狂跳,眼底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极目望去,只见灿灿然道光交织纵横成一副堪称可怖的画卷。 画卷之中,有混沌翻涌,有道韵弥漫,恍惚间,似有一口汇聚无尽神圣的三宝玉如意升腾而起, 可旋即,那烛照万界的三宝之光就被一口烈焰熊熊的八卦炉所覆盖, 继而,有森森剑光贯穿诸般岁月,神锋矗立。 极尽的道韵沸腾交织之间,竟似是要化为实质一般…… 三宝玉如意、诛仙剑、八卦炉、中天黄角、降魔杵……十二品白莲…… 一道道虚无的光芒,化为实质的道宝,于岁月长河之中一一显现。 有龙吟虎啸,有凤凰展翅,有烛龙睁目,有麒麟仰天长啸! “杀!”
遥隔无尽岁月,两劫之隔,诸般神佛也皆觉心神震颤,似感受到了那无尽凝练的强大意志。 嗡! 踏步,登天! 这一刹那,杨狱万载修持之一切底蕴尽化为道焰燃烧,将他的身形推举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 岁月、虚空、真实、虚幻……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尽被他一撞而碎,一触而穿! 也直至此刻,他的目光方才真个穿过了那横拦在前的帝劫,看到了,真正的帝因! 嗡! 沸腾激荡的道韵,在瞬息间平复下来,传荡至诸般岁月古史之中的巨音,也随之消失不见。 “帝因!”
十劫玄黄界,古树之下,青帝蓦然抬头,心神都不禁为之一颤。 这一瞬间,万类失声,亘古至今,一片片古史皆寂,无数的神佛豪雄都为之骇然。 所有人,无论身在何处岁月时空,无论修持高低,无不骇然失声。 一双灿如日月,却超迈了遂古之初直至如今一切天体的眸光,缓缓浮现。 那眸光灿然,烛照万界寰宇,照彻过去未来。 其大无边,更似无所不在。 无数神佛修者骇然望去,只觉那眸光之中蕴含了亘古至今一切道韵法理, 过去未来乃至于现世,恒沙世界,寰宇诸天尽在其中! “帝因!”
虚海之中,一尊尊道化之人无不悚然而沉寂。 七劫墨龙君下意识的化为龙族本体,鳞甲倒竖,如临大敌,在那眸光之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生死。 又何止是他? 眸光如镜,照彻万有,同一瞬间,无数神佛之修,尽数在那眸光之中看到了自己。 看到自己的生,看到自己的死! 眸光如镜,如道,如天,如命,如运……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双眸光的伟岸与神圣,只觉古往今来,一切有无变量尽在其中。 “这样的境界,祂,祂已经合了大道了吗……” 妖族据点,太一心神颤栗,浓烈至极的仇恨都无法让他在此刻稳住身形,几乎就要跌坐在地。 他的身后,一众九劫妖族大圣皆神色惨然,窥见这一双眸光的瞬间,只觉一切都似失去了意义…… 在这一刹之前,不止是诸多妖族,十劫诸修,乃至于诸般道化之人不乏心怀探究帝因奥秘,甚至暗含谋划者。 但如今,眼见得这眸光烛照万界,纵然是一种心高气傲的道化之人,也觉心神颤栗,诸般杂念尽熄。 那一尊以低位阶诛杀他们于极盛时的九劫大天尊,其境界远远超乎了任何人的想象之外。 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触及,理解的伟力了…… “万劫不磨,道之极境啊!”
缓缓抬头,妖师喟然长叹,眼底涌动着难言的光芒,他极目远眺。 那眸光烛照万界,光芒所至,一切阴霾尽被驱散。 某一处隐秘岁月之中,有血莲缓缓浮现,魔尊太殇盘坐其上。 “道之极致啊,帝因,帝因……” 他远眺九劫最初,看着那诸道交织而成的混沌天阙,眼底闪烁着冷漠的光芒: “蚍蜉撼树,可悲不自量!”
轰! 层层道光交织如神锋冲天而起,可比之那涵盖万有的眸光,却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能从无穷变量中寻到这一线生机,倒不愧你‘截教’教主之名,可惜……” 宏大到无有不至的道音回荡于寰宇诸界之间,自遂古之初直至十劫,一切岁月古史皆为之颤动: “毫无意义!”
嗡! 无量量光辉生无量量道韵。 于寰宇诸界诸般仙佛大修的注视之下,似汇聚世间一切光芒的手掌徐徐而下。 一掌落下,万般光芒皆寂。 以九劫最初的那片时空为中心,诸般岁月时空尽为之坍塌虚无, 恍惚之间,重重岁月古史皆被无形巨力按坍成一个极为渺小的黑点。 极尽可怖的冷意于倏忽之间弥漫四野八荒,寰宇诸界。 恍惚间,诸般神佛皆为之颤栗悚然,只觉天地岁月,一切变量都好似遥在这一掌之下,坍塌破碎,归于彻底的虚无! “这样的力量……” 万寿山中,五脏观内,一众道化之人皆神色肃穆,叹为观止者有之,颤栗难言者更多。 古观之中,三葬和尚眸光黯淡,心神亦为之摇曳: “天差地别,何以逾越……这样的境界,这样的伟力……” 在他的感应之中,这一掌无所不在,在过去,在未来,也在现在, 在此间也在彼间,涵盖一切,无所不容,无处不在! 而这一击,是帝因在大道反噬,背负天地之重的情况下,所发出的。 这是何等之可怖可畏? 这一瞬间,寰宇诸般时空,恒沙也似的修行者,见之无不颤栗骇然, 更有不知多少神佛都不由得匍匐于地,颤栗臣服! “这便是祂要追寻的合道之境吗?”
无尽的道韵垂流之间,杨狱缓缓阖眸,诸般时空之景尽入心头。 这一刹,他能感觉到,一处处时空岁月之中,皆有神佛目光交汇。 他所在的这方岁月时空已尽成虚空,而那极尽可怖的威能正以一种莫测之轨迹缓缓扩散至诸般时空,所过之处,尽是一片坍塌破碎的毁灭之相。 天要人死,不得不死,道要天灭,天不得不灭! 这是真正的大道之力,涵盖古今一切道与法, 真正的,无法逃避! 无可阻挡! 嗡! 心念转动之时,杨狱周身大放豪光,混沌天内烈焰翻涌, 一口口道化之宝皆被火光点燃,于刹那之间,迸发出无尽光辉来。 那是他万载以来以混沌天为凭依收束的诸般大道,其数量虽是不多,却无不是寰宇诸界内名声赫赫之大道。 嗡! 烈焰熊熊之间,似有一尊尊古老的存在从虚无中走出,加持于混沌天上。 三清、二老、烛龙、无圣、须弥诸佛…… 诸般法道尽加于身的瞬间,杨狱的气势也随之攀升到了从未有过的巅峰, 倚拳而起如神锋,直抵那弥天也似的巨掌。 嗡!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一刹之前,诸般时空之中的神佛强者皆看到了这两尊当世最强的存在的碰撞。 可一刹之后,却失去了对于外界的任何捕捉。 只觉感知之外的天地时空尽化为彻底的虚无,无光无亮,犹如无量量劫降临之后,万类皆空的大毁灭! 呜~ 似一刹,又似许久许久之后,巨大到时空都无法阻拦的巨音响彻寰宇诸界,传荡在整个十劫天地之间。 有道化之人极目远眺,只见那古老的岁月最初,有无尽神光照耀混沌, 岁月、时空、阴阳、五行、开辟、终结、演化……无穷的大道法理于此刻为之沸腾。 这一刻,没有人能看到那两尊无上存在的交锋,强如万寿道人这般半步万劫之辈,其视线也被那无可估量的劫运所阻拦。 但隐隐间,他心中还是升起一抹明悟: “他还是不敌帝因……” 不止是万寿道人,同一个念头几乎浮现在窥见劫波的所有道化之人的心头。 有人冷笑,有人大笑,有人皱眉惋惜,更多的人,却是沉默不语。 诚然,那截教杨狱横压他们万载之久,逼得他们无法成道,彼此可谓是仇深似海。 但他们更清楚,比之杨狱,一手将他们从古老岁月之中拖拽而出,将他们丢来此劫的帝因,才是他们必然要面对的最强大敌。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心思,那爆发于九劫之初的战斗,却已然不是此刻的他们可以插手。 纵然是七劫那两尊曾触及四御之境的无上巨擘,此刻也只能隔劫而观,望劫波而生叹。 “万载修持,就敢直面帝因,此人固无远虑,却也有不世之勇……” “如此人杰,若非生于此劫,只怕其人成就还在我等之上……” “可惜,可惜……这一击真正爆发之时,就是其彻底神魂俱灭之时……” “大道之手,那帝因的一击,涵盖万般法理,也可抹平一切道韵……那杨教主虽收束了诸般道韵,可到底不曾收束大道三千,只怕是……” …… 望着九劫最初那犹如黑洞深渊般的可怖战场,纵然是仇视杨狱的诸般道化之人,也不由得心下摇头,不乏有惋惜者。 蓬莱岛上,如杨间等截教中人,则无不神情肃穆,压抑无比,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他,死了!”
一刹,又似千万分之刹那之后,某一处隐秘时空之中,端坐于血莲之上的魔尊太殇的眸光陡然亮起。 他此身乃是夺舍杨逆之身,虽早已抹去其人一切痕迹,但冥冥之中,却仍可察觉到杨狱的气机。 这一刹,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杨狱气机的彻底消失! 与其同时,他感受到了一股雄浑如海,苍茫浩荡的气机向着自己倒灌而来! “终于,轮到本尊了!”
感受着那自冥冥之中而来的澎湃道机,魔尊太殇缓缓抬头,嘴角闪过狰狞的笑意。 他之所以冒着被那杨狱追杀的风险,也要留下那冥冥之中的最后一缕痕迹, 为的就是今日! “本体身陨,而化身未亡,则其一身功果道韵,就将尽加我身!”
轰隆隆! 无穷魔意冲天而起,裹挟着滔滔血色,似要染红寰宇诸界! 法则之海,也于此刻为之降临而下! “有人趁机成道?!”
惊天动地的波动,瞬间惊醒了一众道化之人,有人心中一动,顺势引动道劫降临,也有人悚然一惊,认出了那滔滔血色之中的魔尊: “魔尊太殇?!他竟蛰伏在此,等待此时成道!”
有人惊呼骇然,引得无数人侧目此间。 太一悚然,转头看向自家师尊,却见妖师漠然而立,似是早有所知。 “血海不枯,太殇不死!血海早已降临,而其复生未久,为的,就是此时!”
妖师手捋长须,平静而冷酷: “一介莽夫难堪十劫大运,倒不如成全太殇!以其之心性禀赋,未必不能……” “嗯?!”
话音未落,那妖师的神色陡然变了。 咔嚓! 无尽魔意交织之中,沐浴在法则之海洗礼之中,欲要再度接引大道,重登六司的魔尊太殇的神色也顿时变了。 刹那之间,他的笑容似被无形的寒意所冻结,一同冻结的,还有他的身躯,血莲,道韵, 甚至是,法则之海! “这是……” 血莲之上,魔尊太殇的眼底涌现出惊怒已极的光芒。 那一股澎湃难当的可怖气机,伴随着冷漠的声音,同时降临在他的心海之中: “血海不枯,太殇不死?杨某希望你真有如此之神通……” “你?!”
太殇怒目圆睁。 下一刹,就与其座下血莲,乃至于降临不久的法则之海的虚影一同, 轰然爆碎在虚无之间。 轰隆隆! 那无可形容的可怖道机,也于这一刹,降临在十劫天地之中。 超迈世间极限的巨音,在虚无之间掀起了足可灭世的惊天狂潮。 潮汐翻涌间,岁月的界限都被打破,无尽无垠的混沌之海泛起惊涛骇浪, 不知多少道化之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拍的无影无踪。 “啊!”
似一刹,又似许久之后,魔尊太殇的怒斥方才响彻在惊涛也似的潮汐之中: “杨狱!你敢算计本尊?!”
咔嚓! 无尽道韵交织之间,杨狱适时收起那一枚神光黯淡的真言一字。 此刻,他环顾四周,却已感知不到任何外在天地,乃至于法则大道。 绝对的虚无,再度降临在他的身上。 “大道之手,存在权柄……” 虚无之间,杨狱能够感知到自己的一切都在消融,道韵法理,道行法力,神通,乃至于混沌天! 大道无形,包罗万象,也可抹去一切。 大道涵盖三千道,可生诸般道法,也可让天下无道! “你,不是第一个走到此间的域外来客,却是胆量最大的那个……” 虚无之间,帝因的声音真实降临: “在你之前,那些域外之人,无不是到了穷途末路,亦或者将一切尽修至自以为的顶点再来…… 唯有你,道未成,就敢来直面本座,虽不自量力,却也不得不让本座佩服你几分……” 嗡~ 似有似无的光芒降临此间。 杨狱微微眯眼,却见那一缕光芒划破虚无,犹如开天辟地的那一缕光芒, 分割了阴阳,化生了四象…… 刹那似也不到,本来虚无空寂之地,竟然生出万种气机,万种气象,万类生命也随之化生而出。 这是…… “万载之前的山海界!”
杨狱看向那一方世界。 其间岁月流转,似乎在重演着万载之前的一切。 他看到了黑山城,看到了城外的流民,看到了陡然降临,浑浑噩噩几乎被生吃的自己…… 也看到了将自己从血泊之中拉起来的老爷子…… “十劫之限,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此乃本座合道之限……” 帝因的声音回荡: “我,曾应了他,许你一生安平,此刻,便应其所求!你可以选择……” 咔嚓! 似有惊雷划破山海。 杨狱于雷光之中看到那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的面容…… “老爷子……” “本座许你,于此间山海,与家人安享晚年,直至十劫崩灭……” 杨狱垂眸不语。 “亦或者,魂飞魄散!”
道音回荡不休,犹如永恒常在,杨狱环顾四野,他穷尽道韵的一击, 撞破了虚实之隔,触及了大道本真之所在,可直至此时,他仍未寻到帝因。 真如大道,无所不在,又无处可寻。 直似凡人拔刀向天,纵有移星换斗之力,又如何触及天之分毫? 天地之间,星辰沙砾无二致,大道之下,亦如此。 只是…… “你自诩为大道,可观寰宇一切变量,应当知晓杨某是什么样的人……” 垂落的眸光缓缓抬起,扫过那栩栩如生的天海界,扫过一众家人亲朋故旧弟子, 最后,他望向那虚无空洞的至高之处: “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嗯?!”
虚无之间,道音似有惊诧,可不及一刹,极尽耀目的光芒大炙,淹没了这片虚无之地。 灿灿然道光之间,杨狱的身形如烈焰之中的蜡烛般迅速融化, 却又以看似缓慢,而又不可阻挡之势,缓缓生成。 不见了四肢,不见了五官,不见了原本模样。 虚无之间,烛照一切的眸光再现,却只映彻出一口青黑色夹杂的大鼎。 “倒果为因?”
帝因的声音中闪过一丝诧异: “还要挣扎吗?却又有何意义?纵然你道成三千,结局也早已注定, 你……” 杨狱漠然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因因果果,果果因因……你欲倒果为因,那我,便成全了你,又能如何?!”
如何胜过一尊禀赋跟脚悟性造化,一切一切皆在自己之上,且早于自己诞生之前无数之年,已修持到极高境界, 且将自己一生一世,乃至于未来都尽观于心的无上巨擘?! 纵然是其身已化道,要承受大道失衡,万道紊乱的反噬的情况下,杨狱也根本不认为自己可战而胜之。 甚至于,一丝把握也没有。 因而,自始至终,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要在这九劫最初击败帝因…… 而是,要在其承载大道反噬的这一刹那,找到祂! 嗡! 无尽耀目的光芒淹没了一切,也照破了一切阴暗于虚无之地。 青铜大鼎于光芒之中剧烈震荡,旋转。 而杨狱的意志,也于这一刻攀升至从未有过的顶点,并,极尽而巅! “这才是你的谋划吗?倒是有些出乎预料……” 烛照万界的眸光中似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倒果为因】 【果果因因,因因果果……以因为果,化果为因…… 穷尽本源之灵光,可,化果为因,追溯最初!】 无尽讯息于心海之中翻涌激荡,杨狱的心神意志却没有半分波动, 任由那无尽讯息化为的巨浪拍击心神,悍然绝然的点燃了自身意志! “仙佛之道上,你为魁首!遂古之初直至无尽遥远的未来,也未必有人可以胜过你…… 但,若是……” 下一刹,那一口青铜巨鼎,已在万道豪光之中,化为超迈一切极速的流星, 直冲向那无尽高远的至高之地! “诸天无道呢?!”
嗡! 神光大炙,眸光合拢,帝因的声音中终是有了波动: “原来,你不是要以混沌天统御诸道,而是, 武道?!”
…… …… 十劫一万八千七百年,截教教主横渡劫波,登临九劫最初,与帝因鏖战于岁月长河。 是日,时空震荡,万道不宁,虚海沸腾,万载不熄…… 诸界震动,举世哗然。 次日,有道化之人墨龙君成道于天海之畔,同日,寰宇之间,道光直冲牛斗,数人成道。 数年后,蓬莱岛封门,截教十二仙纷纷回门,风雨欲来。 十劫一万九千七百年,以七劫乱罪,墨龙君为首的七大成道主降临法则之海,威临蓬莱岛。 是日,须弥佛老,大日如来、慈航大士来援,双方大打出手。 一战后,截教山门被毁,截教十二仙皆重伤,副教主杨间悍然拔刀, 以八九玄功化出截教教主,一战,诛杀乱罪等三尊成道主,魔龙君狼狈而走。 又百年,天地震荡,寰宇不宁,一众道化之人纷纷成道,却惊觉劫气弥漫,灵炁衰退加剧,道韵渐归于无。 其后数千年,再无人成道。 直至十劫两万七千六百年,万寿道人成道于五脏观中,人参果树遮天蔽日。 同日,玄黄界中万木生长,玄黄树下,青帝成道,紫薇帝君随之归来。 又百年,蓬莱岛封闭之山门洞开,副教主杨间破关而出,巡守诸界,镇杀诸般妖氛,数斩成道主。 终于天海证得司法天尊位,登临寰宇绝顶之列。 其后数千年,司法天尊杨间行走于诸界之间,穿梭于岁月古史之中, 与截教诸仙一同,寻找消失在劫波之中的九劫时空,无果。 大道激荡越发激烈,诸道渐趋黯淡,某一日,重伤万载不愈的墨龙君坐化于山门之中,引得诸界哗然。 诸道隐没,由此开启。 其后岁月,诸界动荡依旧,截教副教主杨间鼎立诸法,代天巡守,维持劫前秩序。 道韵渐黯,灵炁衰减越发剧烈,劫气日浓。 又千年,万寿山外草木凋零,人参果结果三十枚,其后,本源枯竭,再无所出…… …… …… 当! 当! 当! 云海翻涌间,晨钟之声自大罗天中垂荡而下,引得天海震动。 有神佛走出闭关之地,只见群星映于白日,帝辇出巡,中天紫薇大帝出天海。 降临法则之海,行至蓬莱岛前。 同日,玄黄界天地震荡,玄黄树下,青帝睁眼,拔出玄黄树,托举玄黄界出巡。 有孔雀大明王自须弥山中落,并大日如来同时出巡。 “开山门!”
群星现于虚无之间,蓬莱岛中,杨间起身,领群仙来迎。 “大道失衡已近极点,劫气日浓,灵炁日减,至多万载,甚至不到,无量量劫只怕就将到来……” 青帝持树而来,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欲渡劫波,必尽天下之力不可!”
大殿中,一众成道主皆沉吟不语,后,杨间开口,以截教之名,发通传万界书,邀诸般成道主,于百年后相聚蓬莱。 应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 其后千年,天地越见凋零,非但再无人可成就六司,甚至七元也已难以晋升。 又千年,八极已是极难。 灵潮复起不过数万载,寰宇诸界竟已再回天变之前,除却天海界以及附近诸界外,边缘大界,灵炁稀薄已极,仙佛难以驻足。 数年后,杨间再发通传万界书,应者如云。 百年后,蓬莱岛上强者汇聚,消失数万年的烛龙再现,老迈之身引得一众成道主心有戚戚。 同日,诸强者达成共识,取天地奇珍,尽诸界之力,欲铸渡劫之舟。 百年后一日,诸界血染,血海干枯,一代魔尊再现之时,道光消散,几近于陨落。 引得一片哗然,截教诸仙纷纷追寻无果,副教主杨间舍弃杂务,追踪而去。 …… …… 呼呼~ 寒风吹卷大雪,大地天空皆白。 一片萧瑟的荒野之间,一艘艘甲车穿梭而过。 “岁月啊!”
一间不大的包厢之中,杨间远眺荒野,天地皆白,一如他鬓角一般。 岁月流转,此间,距离当年诸强汇聚蓬莱岛,却又是千余年过去了。 这千余年,天地动荡越发剧烈,大道失衡已可被寻常人察觉到了。 十劫初开之后,灵炁暴涨万万倍,寻常人的寿元都暴增数倍,而如今,一切再回到了最初。 甚至于,成道主也已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再无法与天地同寿。 “咳咳~” 包厢内,传来浅浅的咳嗽,杨间望去,面色煞白如纸般的老者映入眼帘。 只见其人暮气深沉,可见命不久矣,仅从外表,谁人也认不出其乃九劫赫赫有名的太古魔尊,太殇。 “万道沉寂,当在三千年后,但如今,大道已近乎于不感知…… 万道,即将消失!”
太殇的声音沙哑,他看着那与他梦魇中七分相似的面容,眼皮抽搐: “这一切,皆与你的兄长有关……他,他……他不知做了什么,万道都向着未诞生之前而去……” “哦?”
杨间冷眼看着,心中却有些酸涩。 他仍记得自家兄长出行之前与自己的最后一次谈话,那一次,兄长并未留下什么交代。 却将他所开辟出的,人仙武道的最后一步,心武之道传给了自己。 那是集万般道韵,只铸武道的极端修法…… ‘兄长他,走到了这一步……’ “他,他不知道做了什么……这,绝不是寻常大劫降临,万道,是要彻底的消失!”
太殇的神情有些激动: “我的道,彻底消亡!不是劫气蒙蔽,而是如同没有诞生过一般,彻底的消失了!”
“所以?”
杨间的眼神有了变化: “我哥,可能还在与那帝因交锋?!”
“你……” 太殇一口气几乎被上来,憋得满面通红: “但你,天下所有的修行者,都快死了!”
“呵~” 杨间笑了笑,抬手一指点杀了这尊魔尊最后的残念,似有所觉般走出了包厢,离开了这一辆甲车。 当他再度现身之时,已行至一方巨城之前。 风雪之中,天地萧瑟,此城却极为热闹,遥隔数里,都能闻听到其中的鼎沸人声。 “黑山城!”
杨间心有所感,于城门之外合上双眸,封闭五感,只任由冥冥之中的牵引,走入城中。 最终,于一处小巷外停下脚步。 呼~ 似有风吹叶动,小巷内的一扇古门洞开,光秃秃的老树下,一少年背对而坐,似在雕琢什么,木屑纷飞。 “哥?”
杨间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眼眶不由得微热: “你赢了……” 老树下,那少年自木屑纷飞中取出一架挂满了各式兵刃法宝的龙形木舟,微笑起身: “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