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伟说了许多话,几乎要把前十几年的话都说完,杨洪只是默默的听着,偶尔发言,他在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孟伟心中早已破败不堪的大坝终于决堤了,他趴在杨洪肩上放声痛哭,一旁的柳思思看到爱人哭泣,攥着他的手默默流泪,杨洪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哭过十几分钟,终于哭累了,擦着眼泪哽咽道:“老兄,今天你能来我真的特别高兴,谢谢你能来看我,我一直想找个人说话,可我不敢。你没见过柳思思她爸的表情,看的我都绝望了,父母是我们的最后依靠,连他们都抛弃我们了。”
杨洪试探问道:“你俩也不能就在这儿过冬啊,钱我可以借给你,现在已经天冷了,这家里就有个炉子,男人再苦也不能苦了老婆和孩子,换个地方住吧。你俩不去上学就没学籍了,孟伟爸妈怎么说?”
孟伟回答道:“能怎么说,逼我跟柳思思分手呗。柳思思她妈已经给她办了休学一年,我这边还没解决,先请着假吧,走一步看一步吧。杨洪我实话说,我绝不会离开思思的,我爱她,她爱我,她怀着我们的孩子,我肯定不会扼杀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其他的事情就随缘吧。你要是借钱给我,以后我再慢慢还你吧,反正你也看到这情况了,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人世间大部分烦恼因钱而生。杨洪上次看房后,并没有把海岸小区的定金退回来,加上手里有闲钱,索性付了首付款,现在屋内早就完成装修,正处于闲置状态,现在家里已经通了暖气。当三人来到屋内时,“夫妻”二人没想到如此奢华的居住环境,杨洪你能够当即把钥匙交给他俩;对于突如其来的幸福,孟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柳思思眉头紧锁:“杨哥,这房子你租的时候也不便宜吧?我们住不起,还是回去吧,谢谢你的好意。”
杨洪大方的说道:“我也就是个借花献佛的,这是我叔的房子,他人在利竹呢,他很少回天都,你俩就踏实的住就行;这里离医院也不远,定期做产检什么的也方便。孟伟你来一下,我教你厨房的小家电怎么用。”
说着孟伟跟着来到了厨房,杨洪悄悄关上门,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塞给他叮嘱道:“这钱你先拿着应急,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孩子吧,你就让思思放心在这里待产吧;明天你跟我去趟医院,我找人帮你办张病假条,下午咱们就回学校先帮你办个休学,等学校的事办利索了,你就安心回来陪思思待产。再怎么说学校那边不能说扔就扔了,你不能一辈子打零工吧?这期间你想找地方工作,我再帮你联络。你小子真他妈运气好,思思是个不错的姑娘,人长得漂亮,学习好,心眼好,如果鹿心羽有她的三分之一,我们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
孟伟不知是激动,还是犯糊涂,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你俩到底怎么了?他们说给你戴绿帽子是真的吗?”
杨洪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学校的路上我慢慢跟你说吧,你怎么好奇心这么重?信不信扁你一顿?”
最终小伟以神经衰弱为由向学校申请了半年的休学。将所带来的行李收拾完整后,二人来到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简单吃了口饭,孟伟又忍不住问:“你跟鹿心羽就这么分了啊?我和思思都觉得可惜呢,上次咱们的聚会结束后,我还以为你们以后会结婚的。”
杨洪摸了摸下巴说道:“世事无常,她有更好的去处,总比在我身上浪费青春好些,女孩子漂亮时光短,就这么几年,随她去吧。对了,你住在那儿的事,可千万记得替我保密,我不想除了你和柳思思外的人知道;水电煤气费暖气费我交的足够用到明年的了,如果钱不够的话,你直接问我就好,就不用再找薛鹏了,他平时事情很多。”
孟伟感激的说道:“这没问题,你都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我肯定不会告诉外人的。钱的事你放心,我的行李箱里还有些钱,现有的钱够我们撑到思思生产的了。”
杨洪问道:“问个不该问的,你不会想一切都靠你俩人扛着吧?养小孩可比想象中麻烦的多。我想说,家里面的话,能不能帮搭把手?不然你俩学业就全耽搁了,再说孩子都有了,早晚是要结婚的。”
孟伟叹了口气说:“我也试探过家里人的态度,我爸妈还好说,等他们气消了我再找他们谈谈;至于柳思思家里,我还是得亲自去登门的,毕竟这事因我而起,他们家对柳思思期望值特别高,我这么做基本等于把她大好前途毁了,父母生气是肯定的。”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距离火车发车已有一个半小时,二人这才离开餐馆。火车站即将分别的时候,孟伟劝慰道:“老兄,我觉得鹿心羽伤你挺深的,要不你还是忘了她吧。隔壁班的胡文文和鹿心羽是同班同学,她说鹿心羽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从来不在宿舍住,只有上课的时候才会出现,还开着个轿车,派头十足。我还听说她跟同学交流的时候,基本三句话离不开个钱,说女人应该利用各种优势趁年轻多挣钱,这人变的过于世故,看来她真的不适合你。你是个够意思的人,是金子总能发光发亮,好人会有好报的。”
说完火车响起了鸣笛的声音,二人在此作了简短的告别后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