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庄皎皎再说呢,就又道:“那梁娘子进府可这么些年了,也没有个子嗣。好歹是侧妃,又是官家圣旨册封的。侯府千金,你要是排挤她可不对。”
庄皎皎索性不说话了。 还端起茶来了。 她这样的态度,端悫公主就要炸了,可惜毕竟这是皇后宫中,她也不敢太过分了。 只是冷嘲:“弟妹如今不同往日了,竟是这般不敬起来。”
庄皎皎放下了茶笑起来:“人贵自重。公主不知自重,如何叫人对你有敬意?”
“庄氏!你放肆!”
端悫公主果然禁不住刺激,这就站起身来指着庄皎皎。 皇后蹙眉,轻轻放下茶盏:“好了。是给我请安来了,还是闹事来了?”
庄皎皎起身:“皇后娘娘息怒,是儿媳不懂事了。”
“哼,庄氏你就是不知好歹。”
端悫公主咬牙。 庄皎皎不理她,依旧坐回去。 众人要是能帮着这脑残公主说话,那才是有病,所以只能沉默。 毕竟也没人想惹疯子去。 “你也休要与我在这里嘴硬,你如今是年轻,等你岁数大了,还能凭什么得宠?到底出身卑贱,小娘养的,就会些狐媚手段。”
大概是众人不理她,她反倒是更加得意起来,说话也越来越放肆。 皇后猛然拍桌子:“端悫!你还有一点皇家公主的风范仪态吗?”
端悫一愣,面色难看:“是,是我多话了。”
庄皎皎面色平静,虽然这些话是难听,可一个疯子说出来,你有什么法子? 总觉得如今端悫公主虽然装着收敛了些,可实则更疯了。 她就是认定自己一般的死咬着不放,这敌意来的真是恶心极了。 偏这公主虽然有驸马,可更像是孑然一身,能用什么拿捏她? 还真是无语了。 散了的时候,端悫果然还是不肯省心,堵在宫外还要对庄皎皎出言不逊。 庄皎皎正顶着小日子呢,本就气不顺,早起又太早。 这一早上已经被这个疯子气了一通了,这会子见她居然还要哔哔,真是一时绷着的那根弦直接断了。 没等端悫说出话来,她啪啪上去就是两巴掌。 第一下是扇过去的,第二下是反手扇过去的。正好左右脸一边一下。 也是巧了,端悫堵着的地方,正好后头马车挡着,所以多数人没看清楚怎么回事。 等看过来的时候,端悫已经懵了。 她的女使也懵了,却不敢说话。 望月反应那叫一个快:“公主实在是过分!我们王妃是圣旨册封,明媒正娶的嫡妻大娘子。怎么就容得公主这般欺辱!竟这般喊打喊杀容不得。方才在殿中已经是那般,如今还要……还要……” 庄皎皎抿唇:“别说了,回吧。”
她们主仆配合默契,直接上车就走。 马车都走出去了,端悫公主猛然回神:“庄氏,你个贱人敢打我!”
她泼妇一般在宫门口怒骂起来,可庄皎皎已经越过众人走远了。 本来打出手的时候她也有点懵了的,不过望月一做戏她就缓过来了。 此时深吸一口气,倒是无所畏惧起来。 她做皇家媳妇多年,对府中她无错处可指摘。 生育上,她自己生了两个,也叫府中两个养的极好。 素来没有坏名声。 又是个得宠的王妃,这样的人,被宠着这么多年的人,被欺负了,打两个巴掌过分了么? 不,不打才是不正常。 被宠爱多年的人,要是一点脾气都没宠出来才是不正常。 事实就是如此。 她确实被赵拓宠的脾气坏了。 几年前,她是不会对这个疯子公主动手的。 那么外人看来呢? 端悫出言不逊,几番挑衅,而睿王妃终于忍无可忍抽了她。 这个事,很难解决么? 不。 除了是先帝女儿这一点,那个疯子公主还有什么依仗么? 没有。 有太多人希望她过不好了。 此事传到官家耳朵里,他会偏袒谁?兄长的女儿还是自己的儿媳? 毋庸置疑。 他亲口夸过这么多次的庄氏,从无错处的庄氏,只是忍无可忍的打了一个疯子。 这能算错处? 自然不是了。 想到这里,庄皎皎笑起来:“可恨我下手还是不够重。”
望月方才是机灵,这事叫人看来就是端悫又说了什么才叫她们家大娘子出手了。就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可此时她也不是不后怕的。 不过见自家大娘子笑了,也跟着笑。 “傻笑什么,没事,打了就打了,一个疯子而已,她能如何?”
庄皎皎道。 疯子自然有疯子的做法,她是无风还起三尺浪的人,怎么会白挨打? 自然当即就又拐回去找皇后了。 皇后听了只是道:“既然公主这般不忿,就去找官家吧。”
这种疯子,她不想管,她断定端悫不敢去。 果然,端悫哪里敢去? 只是哭诉。眼见皇后娘娘不管,只能委屈的走了。 坐在马车里,又是怒骂庄氏,又是怒骂皇后。 “不过是个继室,倒是抖起来了。要不是皇兄去的早,轮到他一家子威风?那个庄氏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庶出女,竟敢动手!”
女使听着,心里叹气,如今您想起自己哥哥的好出来了。 当初他初初过世时候,您也不见悲伤啊。 女使悲伤的想,可惜自己没门路,如何才能离开她? 这样下去,跟着这么一个疯子,迟早是要死了的。 不是被她打骂死,就是她惹事连累自己死。 回府之后,她战战兢兢,还是偷偷找了公主府里的管事妈妈说了这事。 说实话,如今公主府里的奴仆没几个真心伺候端悫公主的。毕竟再是忠心不二,也架不住端悫公主不把他们当人看。 那管事妈妈当即就派人去了侯府给驸马报信去了。 如今驸马和公主基本不在一处住了。 驸马长期都在侯府里。 驸马收到消息,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当即进书房就给官家写劄子去了。 劄子刚送走,他二弟就过来了。 面色不好看:“大哥哥,公主此番……” 可见,这事已经传开了,毕竟是宫门口发生的事,怎么会不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