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谁？”

她问。　　秋梨一下子懵了，她冲向墙壁，用力拍打，“有人吗？隔壁有人吗？尤朵拉！卡萨！”

隔壁无人应答，只有偶尔老鼠跑动着发出“吱吱”地叫声。　　秋梨停下手，深呼了一口气，看来时间线是再次跨越了，她想，只是无法确定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她转身将火机举高，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你知道我叫秋梨，那么你是谁？”

“我不记得自己应该叫什么，你可以叫我巫女。”

她的身形单薄，浅灰色长裙穿出空旷的感觉。　　“巫女？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秋梨只觉得脑子里乱纷纷，上一刻穿梭过来的时候尤朵拉也说过她叫巫女来着，不，她们之间的叫法是有区别的。　　尤朵拉说：“她们叫我巫女。”

面前的女人说：“你可以叫我巫女。”

秋梨的心中一动，她看着巫女等她的答复。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巫女走近秋梨，绕过火焰，伸手摸向她的脸颊，“你的命运如此古怪……你是你，又不是你？”

巫女后退了一步：“原来你不知道。”

她嘴角轻扬，面容极美，在这个黑的只剩下这一朵微小火焰的地牢里，仿佛盛开了一朵艳丽的花。　　秋梨愣了一下，饶是她在主星见识过无数美女，此刻也被亮瞎了眼睛。　　“你是人是鬼？”

秋梨凭着自己贫瘠的想象力，觉得这恐怕只有聊斋里的狐仙才能媲美了吧。　　“生……与死之间。”

她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在火焰的照射下看了一眼，“连掌纹都消失了。”

“我的记忆就像是沙漏，等漏完了……”巫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坐到石台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你的隔壁有人吗？或者曾经有人？”

秋梨不确定现在的日期，心头空落落地既担心又懵懂。　　“或许有，她们总是来了又走……”　　秋梨哑了火，这对话简直进行不下去了。　　她忍了忍又问道：“你怎么会在地牢？”

“大约，是我主动进来的吧。”

巫女的表情如远山黛雪，透着一份凉薄。　　秋梨放下了惧怕，反正自己也逃不掉，破罐子破摔，况且目前为止，眼前的巫女对自己并无恶意。　　她也坐到石台上，熄了手里的打火机，收了起来。　　室内重归黑暗。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介绍我自己的吗？”

跟巫女的无效对话让秋梨只觉得身心俱疲，她半躺在石台上有气无力的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不记得。”

巫女回答的极为干脆。　　哦豁，秋梨不再奢望会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她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自己之前站立的方位，自己第一次从地牢穿梭，出现在石屋里的位置是离墙不到一步的距离，前面不远处是棺椁。　　后来她跌进棺椁里，结果就出现在了现在的这个地牢。也就是说棺椁与墙壁之间的位置，就是两间地牢的分界线。　　她有预感她会再次穿梭回去。　　等穿梭发动要第一时间戴上隐形抹布，然后缩在墙角避开女尸，苟到下次穿梭为止。　　黑暗中，她突然听到巫女：“咦！”

叫了一声，接着听到她走过来的声音。　　失重的感觉再次袭来，秋梨半卧着的姿态来不及调整，她正要拿出抹布，只觉得身上一重，手里抱了一个软软的物体，有长发拂过她的脸颊。　　她顿时吓得打了个激灵，她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穿梭前是在棺椁里，她如今穿回去，大概率还是会出现在棺椁里，所以，她抱着的是女尸！　　背脊一落实地，她睁开眼，果然是在棺椁里，一张白皙的脸正定定地望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封闭的石室里有了风，有了微弱的光线。　　秋梨扑通扑通乱跳一气的心脏突然就归了位，她抱着的是巫女，应该是在她穿梭的那一瞬，巫女与自己一起进入了城堡。　　秋梨低头看向身侧，她的手放在巫女的衣裙上，几行文字出现在眼前：　　【巫女的外衣：　　这件外衣可以抵挡一切污垢的侵蚀，甚至不惧水火、利刃，巫女并不格外喜爱它，因为它的颜色。使用次数：直到损坏为止，但是，谁能让巫女的衣服损坏呢？！】　　好东西啊，就在秋梨眼馋的瞬间，巫女撑起身子脱离了她的拥抱，秋梨一阵失落。　　巫女转身将她从棺椁里拉了起来，“这里是哪里？”

她好奇地问。　　她的手冰凉且柔软，并不像死人。　　秋梨直起腰，取出了风灯，四周一片寂静，女尸不知去向，前方的通道里隐隐传来光亮。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这里就是教堂的地牢，不过是几百年之后的地牢。”

秋梨组合了一下语言跟她解释。　　“所以说，我们是穿过了时间的壁障，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巫女细细想了一下，说出这段她的理解。　　她跟在秋梨身后，走进通道，　　巫女的聪慧让秋梨省了不少力气，“对，但是这里现在并不安全，你不要离开我手里这个灯光范围。”

“好。”

巫女伸出手轻轻拽住她的衣角，就像是个无害的小女孩。　　石门果然是开启的状态，一出通道，秋梨就看到了熟悉的实验室。　　室内的依旧没有通电，在实验室依稀可以听到户外的雨声；　　地下室并没有看到那些黑色的影子，秋梨松了口气。　　巫女突然轻声说道：“这是专门研究巫术的地方吗？”

她松开手，指着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　　秋梨一愣，转念一想，她用过这些器皿制作过巫女的药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在你的时代叫巫术，在这个世界，可以叫作化学实验。”

巫女伸手取了一个实验烧瓶与酒精炉拿在手里。　　“这是高温加热用的。”

秋梨解释道。　　“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如果你带的动，全部拿走都没问题。”

秋梨大方地康他人之慨。　　“好。”

巫女轻轻一笑，风灯的照耀下，她将她选择的两样东西塞进了袖口。　　秋梨大着胆子伸手摸了一下，衣袖平平，她看着巫女心中痒痒地想知道它们的下落。　　巫女视而不见她的企盼，伸出手继续牵着她的衣襟：“我们要继续往前走吗？”

秋梨探头看向客厅，风灯的光芒照不到那么远，她轻声说道：　　“当然，我还要取些药品、矿泉水，还要拿一些武器。”

秋梨不知道下一次穿梭会在什么时候，做好准备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