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安哥儿,你怎样了,快醒醒…” 后院树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搂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小男孩哭得伤心。 想必这就是陈东家的老伴以及孙子安哥儿。 萧锦悦快步走了过去,“婆婆,让我来给安哥看看伤到哪里了。”
陈东家也着急地道,“这位姑娘懂医术,老婆子,快让她给安哥儿看看。”
陈东家的老伴一听,顾不上再哭,满眼希翼地对萧锦悦道,“好好好,麻烦姑娘快来帮我孙子看看。”
经过把脉检查后,安哥儿右腿有点骨折,萧锦悦给他喂了药,又帮他接了骨,让陈东家找来两块板子,帮安哥儿的腿固定绑好。 刚弄好,安哥儿就醒了过来,一时喊着腿疼,一时又说害怕,要找爹娘。 陈东家和老伴安慰了半天,可安哥儿还是神情惊恐,哭闹不止。 萧锦悦担心他继续哭闹,会让骨折的腿伤上加伤,于是给他喂了止疼药,陈婆子又哄了半天,才渐渐睡了过去。 陈东家看着孙子就算是睡着了,小手还是紧紧地扯着陈婆子的衣袖不放。 心里叹了一口气,将萧锦悦一行人带到院子里说话。 陈东家站在院子里,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院中的那棵石榴树,半晌才伤感地道,“安哥儿又在想她的爹娘了。”
原来安哥儿时常哭着要找爹娘,可他的爹娘都不在了,陈东家无奈,只好哄他说,他爹娘有事出门了,等石榴树开花,她爹娘就会回来了。 许是安哥儿趁陈婆子进屋的时候,偷偷爬上树看那朵新开的桃花,不料爬到一半时,恰好那道古怪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安哥儿害怕之下,才从树上摔了下来。 陈婆子听到那古怪的声音响起,怕吓到孙子,赶紧从屋里跑出来。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毕竟年老体弱,她跑得再快也没有接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哥儿从树上摔下来。 萧锦悦叹了一口气,幸好爬得不高,掉下来只是摔断了腿,万一摔到头,那真是不堪设想。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陈东家,我虽然给安哥儿服了药,但他的腿还需要敷药膏,等我回去调制好之后,再让人给你送过来。”
陈东家一脸感激地道,“姑娘心善,这次多亏有你在,否则我跟老婆子都要急坏了。”
萧锦悦摇了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陈东家不必放在心上。我想问问陈东家,你这铺子打算怎么卖?”
陈东家一脸意外,“姑娘,你也听到那古怪的声音了,这…你还想要买这个铺子?你不怕?”
萧锦悦笑眯眯地道,“无妨,我不怕鬼。大不了,我找一群得道高僧来将它收了就是了。”
“姑娘,你真的想买这个铺子,不是逗我老头子吧?”
萧锦悦见他不信,只好再次点头道,“陈东家放心,我是真心想要这个铺子,不是骗你的。”
“姑娘,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陈东家还真是不敢相信,这位姑娘竟然真的敢买他的铺子。 实在不怪他怀疑,自从他将典卖的牌子挂出去后,来买房子的人没有三十,起码也有二十个了。 可那些人一听说他的铺子闹鬼,全都跑得飞快。 萧锦悦见陈东家还是不信,只好哭笑不得地道,“陈东家不妨开个价,若是合适,我就将铺子买下来。”
陈东家见问了几次,这位姑娘心意都不改,心里一时喜忧参半。 半晌后,陈东家留恋地环顾了一圈院子,又看了一眼孙子所在的房间,最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既然姑娘不怕,真心想要老头子这个铺子,那老头子就将这个铺子一百两卖给你。”
一百两? 见陈东家是认真的,并非是开玩笑,明华郡主和两个丫鬟都是一脸吃惊。 这可是寸土寸金的京都啊,这么大的铺子,还连带一个后院,只卖一百两,这跟送给萧锦悦有什么不同? 见萧锦悦想开口,陈东家摆手道,“姑娘听我说,这个铺子一百两卖给你,一是感激你救了我那孙子,二是,我还有两个要求。”
萧锦悦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示意陈东家往下说。 在能力范围内,萧锦悦不介意满足他的要求,可若是超出她的能力之外,这铺子再好她也不会买。 “铺子卖给姑娘,我跟老婆子会带着孙子回老家居住。若是有一天,我那儿子还能活着回来铺子这里,还请姑娘将我们的去处告知他。 还有就是,我希望姑娘能将院子里的这棵石榴树保留下来,不要砍掉,给我那孙子留一个念想。”
就这么两个小要求,萧锦悦当然不会拒绝,点头应下了。 不过对陈东家说的将铺子一百两卖给她,她没同意。 她虽然想要买下这个铺子,但却不会趁火打劫。 她准备出五千两将铺子买下来。 在京都,这么大的铺子连带后院,就算是五千两,也是她占大便宜了。 “不必,老头子说一百两就是一百两。我老头子经营店铺多年,不敢说多富有,但是养活老婆子以及孙子的钱财还是有的。”
虽是这样说,但是萧锦悦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 明华郡主和两个丫鬟见萧锦悦和陈东家就铺子的价钱推让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们还是第一次遇见卖家主动要降价,买家却要主动加价这么离谱的事情。 二人推让了半天,陈东家最后只要了五百两,把铺子、后院,连同地皮都一块卖给了萧锦悦。 见萧锦悦不接受,陈东家只好说,她要是再不同意,铺子他就不卖了。 见陈东家态度坚决,萧锦悦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她决定回去之后,尽快调制好药膏送来给安哥儿治腿,再开一张调养的方子给他。 原本陈东家只准备将铺子典卖,到了期限还可以赎回来。 许是见安哥儿被那古怪的声音吓得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他决定将铺子绝卖。 绝卖不同于典卖,典卖到了期限之后,是可以赎回来的。 但是绝卖是彻底卖掉,无法再赎回来。 陈东家一旦下定决心,立马行动。 他先是找来旁边杂货铺的掌柜来做见证,又找来笔墨纸砚,将契约按一式三份拟好,收了萧锦悦五百两银票,将拟好的契约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