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不再纠结一个结果,仍是温温柔柔笑了笑,又伸出手撸了把她头顶的发,无可奈何道:“那你等着,爷还有些事情要去安排,三天后来接你。”
说罢,又朝姜家众人道:“慎之年轻,有许多事情考虑并不周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老太太大人大量莫同我计较,往后便安心住在这里,行动间或有不便,但慎之定当尽心护卫,不叫他人伤尔等一丝一毫,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叫服侍的人备来便可,待事成,慎之必定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二姑娘。”
而后施了一礼,这才另喊来一个装扮得和姜美娘有几分相似之人一道儿离开了。“我的乖乖,你可真是吓死为娘了。”
待沈胤一行人都离去了,小林氏这才将姜美娘搂里怀里拍了又拍。这时有婢女过来上茶,姜美娘趁机亲自端了来送到老太太并小林氏手上,又给姜怀德也端了一杯,这才道:“表姐也喝杯茶,说了这许久话,想来大家都口干了。”
众人接过茶饮,脸色都不大好看。“那件事情,并非美娘自愿……”她说的,便是与沈胤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点子爱昧,老太太显是怨她不知自重,可这样的事情便是有嘴也说不清楚,可她若不说,又恐旁人以为是她不自重,为着贪那点荣华,贪那个人而不自爱。“事情说起来,得从那日楚家老太君过寿时开始说起……”姜美娘所说之事,姜怀德大都知晓,故而从一开始,他便半点也不曾怨过自家闺女,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手无寸铁,连自己也无法保护的小姑娘,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怪那沈胤太不知羞,世间女子万万千,缘由独独恋上他的姑娘!而说到此,老太太便想起来,那日姜美娘甚至连席面也不曾用过便匆匆归来,一回来就惹了场大病,后来还是沈胤请人过来给瞧好的,许是自那时起,沈胤便时不时又是威胁又是诱惑,如此,便都是那沈胤的不是,倒是苦了孩子一直瞒到现在才露口。老太太边听边叹气,最后态度也渐渐软了下来,待她听到近段时间那白相竟连番派人暗杀,次次都是沈胤替他们挡下来,又联想起此次金蝉脱壳之计亦是沈胤相助,心里的怨气又息了两分。“发生这么多事情,到现在孙女也不知何是好,更不知自己要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世子爷……虽说这许多事情都因他而起,可每一回也只有他会倾力相助,可孙女心中明白,婚姻大事结的乃是两姓之好,镇南王府那样的人家,咱们配不上,孙女也从未妄想什么,只眼下正是至关重要的时刻,若因咱们这边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惹得世子爷烦郁,从而至使局面生变,那咱们罪过才是真的大,所以,孙女想着,世子爷若是再度相逼,我便先拖一日是一日,待将来局势稳定,咱们再想法子拒了便是,我相信到那时,便是镇南王也不许他胡来的。”
姜美娘说完,众人静默下来,而后姜怀德重重点了点头,道:“乖囡说的很对,姜家的祸端,看起来像是后院争端,实则是形势所迫,白相爷正愁找不到一个好的机会打击镇南王府以打破制衡,白家六姑娘许给沈胤,不过是个找茬的由头,便是那白姑娘不自己打上门来,白相爷也会找个机会生事,只不过我们姜家运气不好撞上了罢了。”
姜怀德这么一听,老太太并小林氏均点了点头,只听姜怀德又道:“以现在白家的势力来说,咱们姜家斗不过,唯一的翻盘的机会全在沈胤身上,他自请镇守潼西边关,便是想着先瓦解白相爷最为核实的力量,可此行……必然凶险万分,乖囡,你还是莫要去了,就跟在为父身边,沈胤那里,一会为父亲自去同他说。”
老太太一听又紧张起来,她帮腔道:“是啊是啊,你父亲去说,沈世子……总归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咱们不愿,他还能强行拉你过去?再者若他当真心疼于你,也省不得你陷入危险之中才是。”
“这件事情……恐怕咱们身不由已,且世子爷说他一定会护我安危,我便信他,这些时日一直得他庇佑,而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若能帮他一帮也是好的,就当是还他那些人情了,咱们也不能总是欠着他。”
姜美娘了解沈胤,便是家里人不许,沈胤也有千万种办法将她带走,到那时,反而要惹得家人更为担忧。而她那一席话,更叫这堂上唯一的男子心生愧疚,生为父亲,他护不得妻儿,只会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就算要出力,也是为父来打头阵,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哪里也不要去,呆在此处也好,每日里陪你祖母说会子话,和微微一起绣绣花儿才是女孩子要做的正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