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却沉凝起来：“如此说来，儒道是有武术的……他们弄的那个言灵肯定不会放弃，在再说武道他们一直都看不上，恐怕不好找啊。”
康王却乐了：“先天功功能倒返先天，从此纯练一口先天之气，言灵术听说是从阴阳师那里搞来的？那先天功一定能用。先天之气甚至能转为法力，驱动言灵之术，小儿科罢了。”
钱明理又开始扑棱他的羽扇：“师傅，咱们……有浩然正气的修炼法门吗？”
捋着胡子，康王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还真没有，那个玩应儿……” 他突然愣了：“浩然正气……也是练的存思寄意，只不过咱们寄的意是忠国爱民，孟子用的是儒家那一套……按理说不应该失传啊。”
钱明理有点奇怪：“存思寄意？”
康王点了点头：“没错，这天底下的武道，根源上不出三种，无外乎从精气神入手。 本门罡气虽然看着仿佛炼精化气，其实不然，乃是存思寄意，先修元神，随后将元神融入肉身宝筏，修到高深处，可滴血重生。意念不死，元神不灭，元神不灭，肉身不坏。 只不过那是高等级功法才有的特性了，你们还差得远。 现在的武道，大部分是打磨肉身，求个筋骨强壮，易经洗髓，随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直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一步一个脚印，地仙可成。从这过程也知道，乃是炼精起始，各门各派各有巧妙。 也有一部分，餐霞食气，引导周天，反哺肉身，精满气溢返照先天，所谓内气便是此路，先天功是其中翘楚，武当钓蟾劲，少林罗汉功，都是拔尖的。这些法子，先求一口真气，借假修真，功成金丹，也是长生。 儒门的浩然正气，也是存思寄意，把意念磨练，反复体悟，揉进所坚持的道义之内，自有种种神异。 按道理说，那些儒生一个个的倔成那个样子，应该是有这个呀，浩然正气的练法，不就在《孟子》那本书里写着吗？那里都有行为规范，按照那个，练出来应该不难啊。”
听到这话，钱明理脸色复杂难明：“师傅，这种事……很难的好吧。如果是这个办法，他们早都试过了，根本不行。 因为……道德是会变的，可能昨天我吃剩了肉扔掉了觉得没什么，可今天我会因为看到了什么视频啊随便什么的东西，发现还有好多人吃不起饭，于是对昨天的扔肉的行为就很愧疚。 这个不是我不道德，而是……我对道德有了新的想法啊。”
没想到康王一脸理所当然：“扔食物是很大的罪啊，这当然是不道德的，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钱明理僵住了，他突然想起，在自家这个师门，敢浪费食物，那是要扫厕所扫一年的，每吨饭只有不够吃，哪里还能有剩。 师傅也是个直筒子，尤其在吃饭和提到饭的时候，他就不怎么思考了…… “这个……不是说这个，但是是这个意思……就是个例子，就这类的事儿，在生活中很多啊。”
康王想了想：“咱明白你的意思，大约就是……你渣了一个女的，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一哭，有那么一瞬间，你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坏蛋，很不道德，对吧？”
钱明理深吸了一口：“我不是渣男……不过意思是这个意思。”
结果康王仍然一脸理所当然：“这就不道德啊，一直觉得自己没问题的才是思想扭曲吧。”
“嗯……师傅，我觉得你很可能是可以修得出浩然正气的。”
钱明理感到一丝挫败，他甚至觉得，是不是他爹那帮人想得太多，反而不成，就是师傅这种想啥干啥的莽子，可能更符合浩然正气的需求。 不过他这么一搅和，康王倒是明白了：“原来如此，就是人心复杂了嘛，念头不纯，不能知行合一，表里不二了。 这个倒确实是……如此说来，咱们还真有浩然正气的修炼法门，就是得回去找找，应该是差不太多。”
钱明理微微瞠目：“还真能有……” 随后他羽扇轻敲手臂：“这么一来，能做的事儿就多了啊……我倒是还有几个好友，读书读得有些讷了，为人都是很不错的。”
康王一摆手转身离去：“咱家不收儒生。”
钱明理一咧嘴：“不收……行吧，也不是说非得拜师的，搞不好还更方便些。”
他自己嘟嘟囔囔也离开了，这里是议事厅，是单独的大殿，平时没事的时候除了打扫的苦工是不会活物过来的，他自己一摊子自找的事呢，可没时间在这儿闲晃。 康王假装没听见他那儿胡说八道，直接去找了杏儿仙，浩不浩然的先放一边，他得把这水晶搞明白了。 杏儿仙的资料里当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它有类似的替代品。 康王看着这一套组合，感到自己牙龈有点肿痛。 托他那位师父的福，他们的传承，包罗万象，什么都有，然后就会有些奇才歪才的好裁缝，那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捏合的，唉它就成了，效果往往神奇到任何人看了都会确认这就是巫术，因为不讲道理。 这和语言水晶类似的东西，就是这么个产物，还有好几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一看就东拼西凑的，不是发明者都用不出来，涉及到了西洋巫术，灵魂巫术，魔法生物幻术器官改造，然后就是炎黄咒术。 完全都是黑的，没一样手段是正经货，做出来那东西是个大眼珠子，眼对眼的学习里面装载的知识，每用一次，头疼三四天。 关键是只要装在里面的东西，那就得一次性学完，并不能断点续传，被中断了风险还更大，有很大几率会把自己的脑子塞进那个巫器里成为养分——物理意义上的脑子，叫脑花也行。 但是装载量确实不少，据说道藏能全放里头去，这么多知识一次性学完了不止是头疼，鼻子里都会流出脑浆来，能不能活着看运气，百分之百就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