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自然是故意被绑走的,一路上在无数桑民奇奇怪怪的目光中,他被直接押送到桑镇神庙山。 桑镇围山而建,蚕神庙就坐落在山巅,全由百年桑木所造,修建得十分恢弘。 许沐抬头望着桑木神庙,心中却是为之惊叹。 那百年桑木通体玄黄,布满精美纹路,被一种古老的卯榫工艺衔接堆叠,显得大气。 不过最吸引许沐的是,那神庙并非之前所见的大殿结构,而是围着一株老桑树而建。 他在外头,也能看到参天树冠,垂着数不清的蚕蛹。 “不要抬头看,明日上台献祭,有得你看的!”
老汉见许沐抬头望个不停,握着藤条就狠狠抽打在许沐后背上,一脸凶恶之色。 许沐淡淡扫了他一眼,低头被推搡而行。 这桑镇可不小,越是往上走,所栽桑树越是高大,有许多采桑的女子忙前忙后,不时朝许沐看来。 “呀,神使黄又带人逮到一个祭品了!”
有采桑女小声惊呼,许沐神色微动,没想到这老汉,居然还是神使的身份,有点意思。 “可惜了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听说要他献祭一颗卵丸呢...” “是啊,我听我丈夫说,男人要是少了一颗卵丸,那无异于断子绝孙哩!”
“啊?真的吗?有那活儿都没用吗?”
“谁知道呀,你瞧那公子哥身子骨瘦瘦的,可能方面本来就不行呢。”
“就是就是,找郎君就要找活儿好的才能快乐哩,像他这种再俊俏又有何用,晚上吹了灯不都一样呀。”
“嘻嘻...” 采桑的女子闲话越说越离谱,捂着嘴儿在那发笑。 许沐原本还能淡定,听到最后他脸色都黑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想他一米八几的身高穿着宽松点怎么了!哪里瘦了?要不要脱给你们看! “诶诶,快点走!”
老汉神使黄粗鲁推搡着许沐,手里的藤条又抽了两下。 许沐扭头冷声道:“老家伙,我跟你有仇?”
“哼,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群酸腐书生!赶紧走!”
神使黄冷哼一声,又狠狠抽打了几下。 许沐真想挣断绳索锤死他,但眼看神庙就要到了,还是忍了下来。 待登上山巅神庙时,那里也聚集了不少人。 许沐看到神庙前绑着不少人,陈列一排,足有十余人,个个面色愁苦,满是惧怕之色。 正待他寻思着这些人是不是祭品时,自己被神使黄几人按在一根原木上牢牢绑死。 他不禁发问:“献祭都要绑住?”
“防止你逃跑!”
神使黄凑到他面前,露出一口大黄牙狞笑道:“特别是你这种外乡来的嫩鸡!”
“......” 许沐一时无言,却又听神使黄对几个手下吩咐道: “看住他们,明天就是十五献祭之日,别让他们跑了,否则打断你们的腿,听清楚了没!”
“清楚了!”
几个刚成为信徒的小年轻吓得一哆嗦,立即大声应道。 在他们眼中,这个黄姓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蚕神钦点的“神使”,地位比镇长都要高,他们可不敢忤逆,否则后果很严重! 见手底下几个年轻小伙乖巧听话,神使黄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转身就走入了蚕神庙中。 许沐不禁好奇,那蚕神庙有好几个看守者,居然能让他随意出入,看来这老家伙地位不低。 “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眼珠!”
一个青年见许沐目光乱瞟,威胁了一句。 许沐自然不惧,反而问道:“兄弟,你们这样强行抓人献祭,哪有什么诚心...” “闭嘴!”
那青年揪着许沐衣领骂道:“我们信徒做事用得着你来质疑?老实一点献祭之后,少不了你好处!”
“什么意思?”
许沐愣了一下,但那青年信徒却懒得再管他,与几个兄弟聚一块聊天去了。 看着夕阳落日,采桑女归家,神庙却依旧灯火通明。 特别是那株参天桑木,枝干上竟然泛着一缕缕神光,许沐感到古怪。 “嘿,小兄弟,你从哪里来的?”
这时,身旁传来一道询问声。 许沐望去,见是同样被绑在原木上当做祭品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回道:“小生游历至此的。”
“那你可真倒霉...” 那大叔忍不住乐了,又问:“小兄弟,你成家了吗?可有亲子?”
许沐摇头笑道:“还没,对象都还没一个哩...” “那就是老光棍了...家里人不着急?”
那大叔一脸奇异之色,摇头道:“你这个年纪应该有二十五六了吧,我像你这么个年纪,儿女都有三个了...” 许沐闻言心头莫名一堵,突然想起了老张。 他叹道:“小生已二十八了,也无家人...” 一旁的大叔闻言更是摇头直叹:“那你真的惨,明日要祭献出一颗卵丸,怕是要断后了小兄弟。”
可不是嘛...许沐好奇问道:“大叔,你呢?”
大叔闻言也是面色发苦:“我是隔壁山镇的,就多说了一句蚕神的不是,就被绑来祭献右肾脏了...” 许沐满脸惊奇:“那他们几个呢?”
大叔瞥了一眼另外几个一脸死灰之色的祭品,摇头叹道:“除了我和你外,他们可能更惨,都是献祭命根的...” “不是有人献祭过命根了么?”
许沐更惊奇了,又问道:“而且为何要献祭这么多命根?”
“这还不是蚕神娘娘的意思...” 大叔低声说道:“据说蚕神娘娘马首人神,要如此多的命根,怕是要...” 许沐越听越歪,差点拍腿惊叹,不禁兴奋追问:“是要做什么?”
“不能细说,细说书就封了。”
大叔摇头,说出了一段莫民奇妙的话语。 许沐一脸茫然,随后又听大叔提起了不少东西。 但大多是大叔思念家里妻儿的琐事,看得出他是一个很顾家的好男人。 “小兄弟,好好休息下吧,明日被献祭之后,留点力气离开这里吧...” 大叔叹了叹,低头自顾闭目养神去了。 月色当空,万籁俱静,甚至连那些信徒都睡着了。 许沐自然不可能睡去,正打算是否现在进去神庙搞事时,神庙突然传来一阵悲伤的低泣声。 那低泣声凄厉如怨鬼,他听了都汗毛倒竖! 然而那些熟睡的信徒和祭品居然宛若未闻那般,打鼾都不带停的。 “是神音侵袭!”
许沐目光微凝,看到一道虚影从神庙腾起,朝那些信徒掠去,变作人身者,一个个汲取了阳气! 这让他心惊,暗自挣出一只手来,取出玉盘小心侦测。 玉盘银针轻颤,直指神庙之中,竟然有两道神灵气机! “有两尊神灵!?”
许沐面色微变,额头猛地析处一层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