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家的，别弄了，去烧点水，下了饺子，我饿了。”

杨香薇见天色差不多了，就叫停了干活的段罗氏，支使对方去煮饺子。　　当然了，她没忘记提醒对方多放点白菜，光吃饺子全是肉，腻得慌，吃点菜刮刮肠子。　　刚好背了鹅卵石回来的段承、段远：“……”奶，我们不腻，给我们吃吧！　　他们还真不知道，某人让煮了一小锅水，昨天包的所有饺子都扔了下去，再配上大白菜，还真有他们的份。　　因此，当杨香薇给大家分了碗，让他们自己吃时，他们还有些震惊——有我们的？！　　不管他们吃得有如何香甜，杨香薇一边吃，一边嫌弃：“看你这手艺，做个配头都不会，蠢得要死。这白菜汤做得难吃死了，还下饺子吃，再好吃的东西都被你糟蹋了……”　　然后才从别人手里“刮”出来的16文拿了出来，又添了一些，让段承、段远呆会儿吃好，上隔壁村买点酱油、醋之类的东西回来。　　“再买点肉，要是有骨头或者猪下水，买点那些也成。”

段承、段远吃完饺子，被赶出了门。　　不过他们摸着有些饱的肚子，一点意见都没有，觉得只要以后奶给他们吃的，再让他们干活他们也乐意。　　几天的功夫，杨香院的前院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鹅卵石铺了出来，架子她也段大帮她打了几个，再找了一些村民扔掉的破碗、破盆之类的，拿回家充当花盆。　　东家西家的逛一圈，被她“要”了不少各类的花回来，种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望着已经有了轮廓，还不见未来花木成荫模样的院子，段承、段远有些恍惚：这是奶想要的效果？　　有些看不懂。　　但是看到两个妹子换上的新衣服，戴上的酒神头花，他俩沉默。　　管奶要干嘛，反正他们家得了好处。　　前院完了，杨香薇开始折腾后院。　　后院比前院省事多了，她要折腾的是菜地。　　这种活，杨香薇自然交给了段大，让段罗氏负责“一日三餐”，而她自己当甩手掌柜。　　没错，不过几天的功夫，杨香薇就让段罗氏变成了她的日用“厨娘”，一日三餐过来报道，帮忙做饭。　　虽然杨香薇不会老留他们吃饭，但偶尔她“吃剩”下的东西，也乐意段罗氏“捡破烂”，带走。　　被骂了捡破烂，真成了捡破烂的段罗氏：“……”　　对于常年喝粥的人来说，顿顿让你的肉吃，你捡不捡？　　段承、段远异口同声：“捡。”

他俩已经完全成为跑腿的了，不是整天跑这里买东西，就是跑哪里。　　他们身上的衣服敢由原先的布丁衣服，变成了既素静又舒适的长衫，现在谁看了，都会夸一句“好精神的小伙子”。　　脸上的笑容多了，精神气好了，身板也挺得更直了。　　就连他们娘的头上，也多了一枝漂亮的头花，是用木头和布头做成的。不过他们不知道奶是如何做到的，就趁着他们娘在做饭的时候，坐在灶前借用了一根火枝，“烫”一下，沾一下，一顿饭的功夫，就出来了。　　他们娘戴出去，还有不少人诧异：“你家段大买的？”

“啧啧啧啧……什么时候你们这么有钱了，居然买得起这种东西了？你家段大不会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好漂亮！多少钱？”

……　　段罗氏早得了婆婆的交待，一脸羞涩地笑了一下，说道：“16文一枝，我婆婆做的。”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贵？！”

“昨天婆婆赶集了一趟，卖的就是这个价。”

段罗氏伸手就往头上拔了一下，人们这才发现，除了那枝大的，居然还有一只稍小一点的，粉花点点，宛如真花一般，“这种简单的要便宜一点，只要8文，也有6文的，可能款式不太一样。”

一听赶集的事，立马就有人反应了过来，说难怪那天回来的路上，有人跟娘打听，问她们段家村是不是出了一位特别手巧的手艺人，那头花做得不一般漂亮。　　然后再联想上这段日子，段雨凝、段尔珍头顶上几乎天天换样的头花，她们似乎有些相信了。　　当然，也有人不信，怂恿着别人和她一起去老虔婆的院子里“看稀奇”。　　杨香薇会怕看？　　她做这些出来，不就是为了卖嘛，要是怕看，她还怎么做生意？　　屋檐下，直接让段大照着她的要求打了一个架子，上面绑了一圈干草（有点像插糖葫芦的那根棍子），做好的布花就插在上面。　　粉的、花的、蓝的、紫色的，一眼望过去，漂亮极了。　　除了大人戴的发钗模样的，更多的是小丫头戴的那种头绳、头花，几朵几朵花凑在一起，都没有重样的。　　“这也太漂亮了！”

“段大娘，你这怎么卖？”

“这个4文一对，卖不卖？”

“我能用鸡蛋换吗？两个鸡蛋，换一对这种最简单的。”

……　　只要来了，就没有不心动的。　　各家条件不同，所做的选择也不同。有的人条件好一点，想着自家姑娘也大了，到了要相看的时候，确实得打扮得漂亮一点，一咬牙，花几文买了一对漂亮一点的。　　若是家里姑娘还小，实在舍不得，掏一两个鸡蛋，掏上了对小一点的头花，似乎也不成问题。　　“行，拿鸡蛋换也成，没鸡蛋用粮食也可以，不过我们要先说好了，这价格……”杨香薇可不会因为他们是同村的人，就“大发善心”，白送了。　　根据花的时间长短、精致程度，定价也不同。　　那种高价的是摆出来看的，好告诉大家——我不是手艺差，是你们买不起，所以只能做点简单的。　　两三文的、三四文的，最销量最好的，毕竟这个价格，不过一两个鸡蛋的价格，大部分人家还是能够接受。　　只要稍微疼姑娘一点的，也能够“省”出来。　　里正到是没有想到，他前脚才刚将段大娘要的地打听清楚，有了眉目，后脚段大娘就已经在村子里做起了“生意”，将一些外乡人引进了村子。　　当某个货郎找上门，想要拜托他做中间人做保，向段大娘进货时，他有点懵：“头花？！”

那货郎拿了手里的东西，给他看：“就是这个。这是我婆娘在集市上买的，说是你们村的段大娘做的，要10文钱一对。我想要进一些挑出去卖，便是怕段大娘不卖给我，所以才找到了里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