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会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尤可追见状,也知道现在还是少打扰他为妙。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脑子里想的却是同一个问题。 虽然包梵声直到最后也没有承认尤可追的推测,但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尤可追看在了眼里。这也给了尤可追信心,她知道刚刚试探性推测的方向是正确的。 马佳会碾灭了烟头,拿起烟盒倒了倒,已经空空如也了。旋即,他发出了一声叹息,并将手里的纸盒揉成了个团儿,扔进了垃圾桶。 尤可追瞅准时机,坐直了身子,说道:“马队长,我还是认为我刚刚的推测是正确的。”
马佳会看了看她,“没有证据,那帮人是不会承认的!而且,你这个推测牵扯出来的,是一个更深的阴谋。包梵声已经认罪了,在她的认罪供述中,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你现在的推测,就是将这一切都推翻。小尤啊,虽然我信任你,但你要知道,没有证据,什么推论都没有用。”
“可我说的是事实!”
“没有证据的事实?谁能证明这是事实呢?”
马佳会说道。 尤可追又陷入了负面的情绪之中,她刚刚举出的那些证据,都能推翻包梵声的证词,但怎么才能证明吴迢的死,凶手另有其人呢? “马队长,让蒋老师再去酒店查一下吧!”
尤可追说道。 “查现场?”
“不!查吕繁星的房间。既然吕繁星和狄晓桂可能换了身份,那么狄晓桂在吕繁星的房间里待了一天多的时间,她不会不留下什么的。更何况,如果真的是狄晓桂,她和包梵声见过面以后,极有可能在阳台上帮助包梵声的人就是她,只要找到她的指纹,就能证明狄晓桂去过吕繁星的房间!”
“那狄晓桂的房间呢?就不查查了?”
“也可以去看看。只是,吕繁星这个人心思缜密,只怕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再加上那间房后来还被清洁人员清扫过了,留下的东西估计是不多了。”
马佳会略微一思索,点点头,“我来联系老蒋,只能麻烦他跑一趟了!如果这都找不到证据的话,哎!”
尤可追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她也无计可施了。 见马佳会打电话去了,尤可追也赶紧给陈新知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他,让他去确认一下监控内容,看看案发那天早上有没有监控拍到吕繁星的正脸,以及狄晓桂和吕繁星是否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换回自己的身份。 陈新知接到电话后,没有质疑尤可追的推测,而是第一时间就去处理这件事了。尤可追原以为陈新知会有很多问题,可他什么都没问,就接受了尤可追的推测,并积极地去证实这个推测,有这样的同事,这让尤可追感到很安心。 马佳会捏着手机走了进来,“老蒋等下就去!我也希望他能找到证据,希望你的推测是真的!”
尤可追感激地点了点头,“那现在呢?马队长,现在做什么呢?”
马佳会的脸色又沉了下去,“等。现在只能等,等老蒋那边的结果。现在这个情况,再去询问谁都是不明智的!”
尤可追叹了口气,和马佳会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他的办公事。尤可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又开始一团浆糊了。她翻开笔记本,将每个人的名字写上,然后仔细分析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前她总以为,梅之弦和吴迢就是这张关系网中的核心,现在看来,就像个双黄蛋一样,核心人物可不止一个啊! “不要啃铅笔!”
韩嘉禾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尤可追下意识地将铅笔移开,这个坏毛病从念书的时候就开始了,一旦陷入思考,就喜欢咬笔的尾端。 “干嘛?”
尤可追怏怏不乐地说道。 “还干嘛?这里面的东西对人体有害你不知道啊?”
韩嘉禾一把拿走了桌上的铅笔,“还干嘛?我还没有问你呢!你们三个跑到了凤崖岛上,哦,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啊!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一个人去凤崖岛的,谁也没喊!我怎么知道他们俩后来也跟来了呢?”
尤可追硬着头皮解释,总不能告诉他,直到离开凤崖岛的时候,三个人都没有想起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吧! 韩嘉禾气呼呼地说道:“这就把我打发了?你知道薛春春看到我的时候,一脸看笑话的样子,问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可追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们也不能全在凤崖岛上啊,万一这边有什么进展,你也好通知我们啊!”
“呵呵!你真以为我会相信啊?”
“嗯!”
“行!别有下次了啊!”
韩嘉禾认真地说道,“再把我忘了,我就要伤心了!”
尤可追赶紧点点头,“不会了,不会了。”
“听说你们见了包梵声?”
尤可追回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人,然后说道:“你们的消息怎么这么快?”
“刚刚马队长出来打电话的时候,我们都听见了,他那个嗓门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
“所以,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韩嘉禾问道,“我特意来问的啊,就是怕你们又把我给忘了!”
“不会了,不会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马队长说得对,只能等!”
“那就等!”
韩嘉禾说道,“我和你一起等。这个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哦!”
尤可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夺过了他手里的铅笔,转了起来,“那你也别闲着,再去梳理一遍资料。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快去!”
“啊?哦!那我去了。”
韩嘉禾说着,用双脚蹬地,划着椅子离开了。 尤可追深深地吁了口气,然后继续研究本子上这些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渐渐地,周围安静下来了,尤可追又开始不自觉地咬着笔,思索着还有哪些证据可以证实自己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