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森哥你怎么……”　　曾嘉路震惊，连忙也跟了上去。　　季无正准备和凌渊道别，他们俩不在一个班，只有上大课的时候才会碰到。　　就看着视线里突然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个精致的印花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一块可爱的小蛋糕。　　“给。”

小蛋糕的主人言简意赅。　　季无疑惑地抬头，就看着黎森那双深色凤眼定定地看着自己。　　“卧槽森哥原来你大早上的去麦禾家排队就是为了……”　　曾嘉路恍然大悟地大喊道，见黎森一个眼刀飞过来立刻把后面的话吓得咽进了肚子里。　　见季无似乎有点疑惑，男生将头偏开，语气自然：　　“回礼。”

“啊？”

季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黎森强势地将小蛋糕塞到她的手里，他挑了挑眉，便利落地往旁边走去。　　曾嘉路朝季无挤眉弄眼，想说些什么但却是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嘿嘿一笑，挥了挥手表示告别，便连忙跟上了黎森的步伐。　　季无低头看着手上的小蛋糕，似乎还带着刚刚烤好的香气，粉嫩嫩的配色，可能黎森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这一款。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是小无的朋友吗？”

凌渊探究的目光从走远的背影上收回来，温柔地看向季无，语气温和。　　但是下一秒，000就发出了一声尖叫：“宿主，好感度怎么还会下降？！”

“这边显示凌渊的好感度不断+1-1+1-1的！”

季无内心轻嗤一声，啧。　　下一秒，季无就看向凌渊，目光专注：　　“怎么啦？”

“唔，也不算朋友吧，刚刚认识。”

女孩小鹿般干净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好像捧着两汪冰泉：“我只有凌渊一个朋友。”

语气认真得不像样。　　000的声音同时响起：“宿主，好感度变化停了，还涨了两个点。”

心里那股奇怪的闷闷的感觉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凌渊莫名感觉自己心里跳了两下，他下意识地上扬了一下嘴角：　　“嗯，我也只有小无一个朋友。”

季无在心里又忍不住啧了一声，大渣男，列表的妹妹们都装满了。　　但是该演的还是要演，季无抬起头，语气雀跃：　　“凌渊这么完美的人，肯定会受到好多人的喜欢的啦！”

她目光闪闪地看着凌渊：“就像是，光一样！完美！”

凌渊愣了一下，对着女孩毫无保留的目光，心里可耻地竟然觉得她要是一直觉得这样子就好了……　　可是自己却不是她心中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好感度上升1点。”

000的声音响起。　　季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好感度薅到这里差不多了，后面还有一次大羊毛呢。　　想到这里，季无便和凌渊说道：“第一节课要开始啦，我先去教室啦！”

凌渊从自己的想法中回过神来，他对着季无露出一个笑意：“好。”

目送着女孩向教室跑去，他感受到手机一阵震动。　　微微皱眉解锁，陈姐发过来的消息瞬间让他的瞳孔一缩。　　【和我女儿分手。】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凌渊感觉心头不妙。就算是陈姐知道李婧依和自己在一起之后，也没有发过难，为何这时，突然？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背后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他没有问陈姐，拉出了李婧依的手机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没想到信息刚刚发出去，对面却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李婧依把他删了。　　为什么呢？　　凌渊心感不妙，内心一片不知道原因的失控感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恰好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他无法，只得先去教室。　　——上午的课总是让人昏昏欲睡，但是季无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个教授讲的一个点恰巧是她自学时候还有点不懂的地方，现在听他娓娓道来，那心中唯一一个略微困惑的地方瞬间被解开。　　季无恍然大悟，感觉心情愉悦，她在课本上写下一个关键点——看来自己的那篇论文又可以完善了。　　举一反三的技能季无一向用得很好。　　遨游在知识海洋之中的感觉的确不错，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下课铃声就响了。　　季无轻轻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下，就看到眼前站了一个脸微红的男生。　　她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那个没有认出自己想要向自己要微信的男生么，便问道：“怎么了同学？”

“是这样的，季同学，”　　面对眼前女孩略带困惑的注视，男孩涨红了脸，他心底没出息地唾弃了自己一口，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　　“后天有一个我们专业三个班一起的活动，是去爬山看星星，嗯……季同学有空来吗？”

季无刚刚想拒绝，但是一听到三个班一起，就想到刚刚好可以乘此机会刷一下凌渊的好感度，就点了点头：　　“好啊，我会来的。”

“啊啊啊…好的。”

面前的男生脸更加红了，他局促地看了季无一眼，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回到了教室后面那堆男生群之间去。　　“怎么样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你小子知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　　后面的谈话声音虽然很小，但对季无来说，可以轻易听到，她也毫不在意，看向窗外，唔……看来今晚那篇论文完善完可以直接发给那位金融界的泰斗了。　　手机突然连续抖动了好几下，一直都没有停止，现在还有谁会给自己发消息？　　季无掏出手机，就看到自己已经进了那个昨晚凌渊粉丝在【乐秀】后台发给自己的粉丝群。　　季无轻轻勾了勾嘴角。　　这个群里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季无一进来就直接改了名字，改成那个几乎所有人都熟悉的ID，接下来，她在聊天框里发出几个字：　　“大家好啊。”

瞬间就有人认出了她的存在：“哎？这不是那个富婆吗？”

立刻就有一个叫小葫芦的管理员艾特她：“富婆是吧，这周周三晚上我们阿渊冲榜单，别忘了到处乱跑，进了粉丝群我们就得合力为阿渊作打算。”

下面立刻传来一大片的应和声音。　　季无轻轻笑了笑，觉得有点讽刺。　　原主成为榜一之后，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这些所谓的管理员，特别是这个叫作【小葫芦】的，既要原主给凌渊刷榜单，又暗地里对着原主冷嘲热讽，嘲讽原主游戏打得烂看什么直播。　　原主作为凌渊亲口说的女朋友，虽然是在凌渊的要求之下，不公布关系，但是少女怀春，那些隐秘的恋爱会化作在凌渊带她打游戏时候的暗戳戳的小表达，比如要凌渊回泉水接她。　　作为女友，这些小要求自然是无可厚非，但是作为主播粉丝，就算是榜一，那些以凌渊女友粉自称的粉丝们自然不会放过原主。　　特别是偶尔凌渊为了稳住原主，也是为了稳住人设，会发福利带她这个榜一打游戏，每次打完游戏之后，原主都要受到粉丝群里一大堆女粉丝的排挤。　　有些过分的，甚至还会加了原主的好友，挑在午夜零点左右给原主发恐怖动图，原主心理素质不太好，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被这些恶意粉丝吓到做噩梦半夜惊醒。　　凌渊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但是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只会语气淡淡地劝原主忍一忍：“她们都是我的老粉丝了，没有恶意的，而且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

“好了，我要冲榜单还要靠她们呢，就这样吧，今晚我要发福袋带粉丝打游戏，你先睡吧。”

语气透着隐隐约约的不耐。　　而原主这个所谓的【正牌女友】，打工养他的【榜一】，却是在那些层出不穷的恶意之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甚至有些激进的粉丝还会拿到她的联系方式，直接打电话辱骂她。　　而凌渊，却是对这些视而不见。回忆结束，季无看着群里一大堆的附和小葫芦的话，只感觉讽刺。　　这个群只有粉丝值达到一千以上才可以进，而要达到一千以上，都要有打赏这个经历。　　可以说，这个群，全部都是打赏过凌渊的粉丝。　　不得不说，什么样的主播什么样的粉丝。　　季无可不是软柿子，她直接艾特了小葫芦：“嫂子好，我一定听从嫂子的话！”

那小葫芦一愣，心底窃喜涌上心头，随即一个激灵，阿渊的正牌官宣女友【依依青柳】还在这个群内，她连忙发出一条消息：　　“别乱说，我可不是阿渊的女友，嫂子是【依依青柳】，@【依依青柳】。”

名叫【富婆她超有钱】的用户的语气似乎带着惊讶：　　“啊？你不是嫂子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主要是之前经常在凌渊直播间看到你一直喊组织活动，然后一直都是你在冲榜单，大家都很眼熟你了。”

季无顿了顿，再次放出一个重磅炸弹：“而且凌渊也老是谢谢你啊。”

季无的话说得巧妙，她不仅暗暗若有若无带过这【小葫芦】的小心思，还表明在外人面前，几乎所有路人都只熟悉【小葫芦】这个ID，连主播都特意谢过她。　　凌渊自然是谢过她不少，对于一个兢兢业业组织粉丝们为自己带来流量的老粉丝，为什么有理由不谢谢她呢？　　但是之前每一次凌渊的道谢，小葫芦都会在群里说是大家的功劳　　——可不就是大家的功劳嘛，将所有人的钱汇聚在一起买一个人支付不起的高额道具进行打赏，但是这打赏的ID却是挂在小葫芦这个ID上啊。　　季无直接将这件事拎出来讲，暗喻了凌渊只记得住【小葫芦】这个ID，连她这个新粉丝都误以为是凌渊女友，这个群里基本上都是凌渊官宣之后还抱有幻想的女友粉，怎么可能会继续风平浪静下去。　　——更不用说凌渊对着李婧依的维护和官宣，让所有粉丝消停了不少，而现在，需要一个发泄的突破口。　　果然，那【小葫芦】的艾特之后，【依依青柳】没有回应，之前应和她的人也少了大半，想必几乎所有人都心里若有若无的想到了小葫芦拿着她们的钱给自己按功劳的可能性。不过这些还不够。　　“000，拉出之前给原主发那些东西恶意骚扰的名单，用名单上的名义，给她们各自发她们曾经发过的东西。”

季无坏心思地吩咐道，“哦对了，记得挑在午夜哦。”

惩罚嘛，自然是要让加害者受到当事人一样的事情才叫惩罚啦。　　“好的，宿主！”

000摩拳擦掌。季无直接点了免打扰，拉开群内的群员一栏，果然，【依依青柳】就躺在里面。　　可能是凌渊怕她生出什么事端来，倒是没有给她管理员的职位。不过刚刚的艾特，她倒是没有说话。　　季无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她抬头看向外面，天空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天空煞是好看，谁会想到这样子的天气，等下会下一场雨呢？　　“夏天的暴雨，分别的情人，倒是挺适合演一场生死离别的电视剧的。”

季无感慨道。　　——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他在一起！”

客厅里，面对着面沉如水的母亲，李婧依脸上拉着两道干涸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与伤心，朝着扣住她手机的女人怒喊道。　　陈姐面沉如水，看向这个对着她发脾气的女儿：“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你与他在一起。”

“爸爸——”　　李婧依哭喊着看向一旁坐着的中年男人，那个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没想到此刻的他却是悠悠然放下那杯茶：　　“听你妈的吧。”

“轰隆——”　　外面雷声响起，夏季的倾盆大雨全部落下。　　李婧依不可置信地看眼前陌生的父母，哭着跑回了房间，重重甩上了门。　　在她回房间之后，一直在自己面前扮演着和平父母的俩人，一个目露厌恶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　　“你女儿还真是秉持了你一贯的审美。”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倒是不恼，他看向陈姐：　　“这不是很好吗，至少是我的亲女儿。”

“恶心！”

陈姐唾弃了一口，直接拿起外套和钥匙就要走出家门，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给她带来耻辱的“丈夫”。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凌渊湿漉漉地站在门口，似乎准备敲门，见她出来，眼中露出一丝惊喜，随即垂落下去，他轻声说道：　　“陈阿姨，依依在家吗？”

“你怎么在这里？”

陈姐毫不掩饰她的厌恶，“别以为凭着你的这张脸就可以用对付粉丝那套对付我女儿，滚出去。”

“好。”

凌渊微垂眼睑，雨水从他脸上滑落下来，湿发湿漉漉地扒在他的额头上面，看上去倒是可怜得很。　　——然而现在陈姐的眼中却是深深的厌恶之情。　　看着凌渊走到一旁为她让出一条路来，她用纸巾擦了擦刚刚凌渊碰过的门把手，满意地看着凌渊的脸一下子就屈辱地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