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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刘备穿越宋江 > 第三十一章 扑算子智赚玉麒麟(二)

第三十一章 扑算子智赚玉麒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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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这“玉麒麟”:  九尺长的身躯,头戴一定软纱冲天唐巾,身着一领蜀锦青莲色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带,足穿一双金线乌角皂朝靴。生得目炯双瞳,眉分八字,仪容卓卓。  石秀、陈秋时心下都不由赞叹:端的好表人物。  陈秋时呆了片时,石秀偷偷拽了拽他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当即施礼,卢俊义欠身答礼,笑问道:“先生贵乡何处?尊姓高名?”

陈秋时顺嘴胡诌:  “小生本姓李,双名无忌,道号天机子。祖贯江西人氏,自幼于龙虎山上学道,后家师见我日渐显露天赋,便赐张姓。能算皇极先天数,知人生死贵贱。卦金白银一两,方才算命。”

石秀闻言不由瞧了瞧窗外天色,不知是否将有雷鸣天气。  卢俊义见他师出名门、微吃一惊,心下愈发敬佩,乃起身引二人至后面小阁。几人都入来小阁,分宾主坐定,陈秋时将那铃杵放在桌上。卢俊义先教当值的煎最好的茶饼,又分付小厮唤管家李固来,问他支取一两银子。  陈秋时问道:“不知员外欲算甚么?”

卢俊义道:“卢某生于北京,长在豪富之家,本分守法、做事谨慎,妻子贤良、主仆和善,福祸当无甚太大变数,唯独卢某现下三十有二,与妻子成亲五载,虽是琴瑟谐和,然膝下竟无一子,便请先生算一算卢某何时将有子嗣罢。”

陈秋时微微点头,乃侧身从袋子里取来几样物件,分别有:三枚宣和通宝的铜板、一根荆条、一只瓦罐、火镰、火石、火绒、一张八卦图、一只背面画着阴阳鱼的破碗、以及一只巴掌大的乌龟。  这其中铜钱、瓦罐的算法唤作“六爻”、乌龟、荆条、引火物的法子是“烧鬼甲”,八卦图、阴阳鱼都是必备物件。  那乌龟趴在桌上,爱理不理的瞥了陈秋时一言,让一旁的石秀不由的暗暗怀疑:这厮怕不是偷的祝汉长家的吧?  这时陈秋时一面铺好八卦图、当中摆好了画着阴阳鱼的破碗;一面问卢俊义道:“请贵庚月日下算。”

卢俊义答:“今年三十二岁,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

陈秋时微微点头,乃将桌上瓦罐托在手里,接着将三枚宣和通宝铜钱盛在里头,左手抓牢瓦罐、又手掐算,闭着眼“哗愣哗愣”摇将起来。  石秀在一旁偷笑:这有点意思,跟扔鞋一个路数诶,就是把鞋换成铜板了。  摇了片刻,陈秋时一时没兜住嘴,将卢俊义家里给当成赌坊了,大叫了声“开”,把三枚撒在桌上。卢俊义也是家教忒好了点,但凡去过一遭赌坊,也能当场揭穿“扑算子”这点算命功夫。  却见桌上三个铜板散落在桌,有背面有正面。陈秋时并不说话,一把收起铜钱,如法炮制,连掷了六次。  这里面确实有学问:三个背面是老阳,三个北面是老阴。二阳一阴为少阴。二阴一阳为少阳。此乃《易传》中的四象,每掷一次得到一爻、投掷六次,根据六次所出的爻得到一个卦象,随后解卦,便知结果。  言归正传,陈秋时得到一个卦象,仰着头掐着手指算了半晌,却见这时卢俊义那管家李固姗姗来迟。  这李固原是东京人,因来北京投奔相识不着,冻倒在卢俊义家后院门前。  幸得卢俊义救了他性命,与他下处、吃食。向后见他勤谨,能写能算,便教他管顾家间事务。五年之内,直抬举他做了卢府都管,一应里外家私都在他身上,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干,一家内都称他做李都管。  李固先行了礼,接着将那一两银子恭敬放在桌上、便就势退在卢俊义身后立定。  陈秋时假作看了看银子,实则偷眼瞄了瞄李固,但见此人生得身材精壮、肩宽胸阔、相貌周正,面皮上却是颜色暗沉、精神不振、眼窝深陷。  陈秋时心中登时有了主意,面皮上立时春光灿烂,伸手取了银子在怀里,得瑟道:“恭喜卢员外、贺喜卢员外。”

卢俊义疑虑道:“何喜之有?”

陈秋时笑道:“卦上分明说卢员外命中共有二子,这头一子,便将于一年之内降生。”

卢俊义腾地一跃而起,欢喜得大笑不止:“我卢某有后了,我卢某有后了也!”

闹了半晌,卢俊义忽地想起一事,乃命管家李固又取来一两银子放在桌上,问陈秋时道:“劳烦先生再算一卦,我这长子将来前程几何?”

陈秋时嘿嘿一笑,把那银子也揣进怀里:“这个却不容易,须得看尊夫人面相八字方才能知。”

卢俊义当即分付当值的去唤夫人到此,不稍片刻,约略十几个丫鬟婆子簇着一位身材丰腴、遍身绫罗的妇人款款来在阁中。  先与卢俊义福了下身来:“不知丈夫急唤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石秀、陈秋时同时看去,却见她二十四五年纪,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双飞彩蝶挂珠钗,身着一件秋香色缕金薄纱裙,腰间系一条豆绿丝绦、悬一块双衡比目玫瑰佩。  生的身量丰腴,体格风骚;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翠黛上两朵春山,杏眼中一泓秋水。凝脂儿般的肌肤,海棠儿似一个俏人。  此人便是卢员外的浑家,贾氏。  卢俊义先还了礼,乃对贾氏道:“娘子且教先生算上一卦,看我儿将来前程几何。”

贾氏闻言一愣,却是不由得先瞧了眼管家李固,接着看了看陈秋时、眼中闪过一抹忌惮、顾虑,向后又望了望石秀、眼里却是藏不住的鄙夷、嫌弃,最后才转头问卢俊义道:  “先生算的丈夫将有子嗣了么?”

卢俊义朗声大笑:“正是如此。”

贾氏闻言撇了撇小嘴,随即也似卢俊义那般欢喜:“这般端的可喜可贺!”

接着把自个的生辰八字也都说与陈秋时晓得。陈秋时微微点头,心中也是一乐。  当即又算一卦,收了铜钱,闭着眼口里胡乱喃喃,不稍片时,猛的睁开双眼:  “怪哉、怪哉。”

卢俊义、贾氏都惊疑道:“贱造主何凶吉?”

陈秋时拧着眉、抬头看了看卢俊义、又瞧了瞧贾氏,乃自怀中取来原银付还,口称“员外家事难测,小生本领低微,卜算不出,就此告退”,说罢起身便走。  卢俊义急忙拦住:“先生留步。”

接着大踏步来在陈秋时近前,诚恳道:“先生不必如此,倘或真有不吉之相,但说不妨。”

陈秋时瞧了瞧卢俊义满面真诚,摇头叹息道:“员外须应的不杀我师徒二人,小生方才敢说。”

卢俊义道:“先生哪里的话,你与卢某指点迷津,何罪之有?卢某杀你做甚?我应你便是。”

陈秋时点点头:“既恁地,小生当以直言。”

“小生前后两卦,首卦上确是道员外一生有二子,其中一个养子、一个嫡出,小生以为无伤大雅,便未尽数道出;然第二卦所算,尊夫人一生仅得一子,若能度过命中一道难关,便能继承卢家基业,成为河北巨贾,不想这孩子……却竟是……”  卢俊义听得颜色大变,乃先狠狠瞪了贾氏一眼,看得贾氏惶恐的缩成一团,接着转头横眉立目问陈秋时道:“竟是如何?”

陈秋时颤声道:“不想尊夫人所出那子,竟是那养子一方,与员外半点血亲也无。”

陈秋时此话一出,在场中人面上无不变色,其中当属一旁的李固颜色最是好看,一时青、一时白、一时红、一时绿。  而卢俊义却只是单调的满面通红,“啊”的一声大叫,把那桌上茶盏摔个粉碎:  “匹夫安敢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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