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谭泰押出大殿后,阿巴泰看着聚集在身边的将领,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明狗偷袭了河间城,致使我军为返京而存的大量粮货被劫!而且大军北返的后路也因河间失陷而不稳!顾此本将决议带主力人马北返,与明狗兵马好好战上一场,为大军扫开障碍、你们觉得哪?”
众将起身称诺道:“贝勒爷英明、奴才等自当效力死战!”
这种大决策主将一旦拿定主意后,其它人只有称是的份,即使有不同意见也不能傻乎乎的在这场合说出来,更何况在座的清军将领并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图尔格、此次你负责带一万后军押送大军劫获,不求急进力求稳妥!等本将大军北上与明狗战上一场打开道路后,自会分出多余人马接应你。”
“奴才领命!”
图尔格岔手称诺。 “满达海、此次你领一万人为大军前锋,负责先行接敌,本将带其余人马在身后,遇明军后不求急战,以稳住形势为主。要将明军大部都引到一处,好为我大军到来提供有力战机。”
“末将领命!”
“图尔格大体军略已经定下了,你这边还有什么要给将士们交代的?”
“诸将都是多年宿将,在战事上也无甚要交代的。不过有一事本将不得不提,此次我军南下已有两次遭遇了明国皇帝的亲卫勇卫营,且都吃了大亏!下次遇之,务必要谨慎对待,一定要尽快报于贝勒知道,莫要自作主张。”
图尔格已经从谭泰的嘴中,知道了打进河间府的是明军哪部人马!谭泰遇到的对手和京城之战中自己遇到的敌人是一股,只不过听谭泰所说,这支勇卫营的人数要比京城之战时多出不少,有五六千人。而且他们的火器似乎更为厉害了一些!除了震天雷以外,火铳也很凶猛。谭泰之所以大败就是因为在城中被人堵在街道上,成了火器的活靶子。 一想起震天雷,图尔格就是一阵头疼,自从获得了原样后,他立马汇报给了阿巴泰。阿巴泰非常重视,甚至专门派人大费周章的回了趟盛京,但是传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那边的工匠同样无法制得合用的震天雷。所有的工艺难度都集中在了火药上,只有明军用新方子配出来的火药才有足够的药力爆开铁制的弹壳。 这方子清军现有的渠道是没法获得的,他们的探子只是说这玩意很可能和尿有关。说、明皇将皇宫里的尿都收集起来,然后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用烈火蒸煮! 尿能做出新的火药方子?图尔格和阿巴泰也有些迷糊。可近一步的消息,他们就没这个能耐获得了。满清是在大明有内应和间谍,不过他们的间谍水准没多高,大多数人是和盛京做生意的商人关系网铺的,而且主要精力是放在打探和渗透京城要官上。皇宫大内他们没那么大的能耐广泛渗透!自从新式火药生产开始,配置火药的机构就成了高度保密的单位,这时候再去渗透到核心就很难。不渗透到核心,是没法获得火药配方的。 白糖是日用品,平常就消耗很大,满清外围的间谍很难敏锐的感觉到这玩意才是制新式火药的主料。反倒是煮尿这事,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稍微有点间谍常识的人,都能通过这种怪异的情况判断出它与军事有关。 正是出于对震天雷威力以及勇卫营士卒战力的担忧,图尔格才专门当着大家的面给前锋官满达海做了交代!满达海是大贝勒代善的嫡子,这次南下也就阿巴泰能使唤的动。不给他好好交代一番,图尔格担心这种贵胄会骄傲轻敌,遇到明军勇卫营不做准备就动手而吃大亏。 这些年明军是没有打过硬仗,但遇到真正能打硬仗的明军可千万不能等闲视之!图尔格知道真正能打仗的明军战力有多强,即使是八旗精锐遇到要不是凭借人数优势也很难战而胜之。明军的问题是和清军比精锐太少和反贼比整体兵力太少!每次打仗看着是堂堂官军,实际上都是在以少打多。 阿巴泰的将令下达后,散落在山东一线的清军主力用两天时间便完成了全军集结!然后全军从兖州出发,全力北上去找明军的晦气。 五万大军尽集一处,在运河岸边全力行军,这气势很是吓人!吓的附近的大明百姓,全没命的往山里跑。 大军刚出兖州城,阿巴泰就收到了一封军情密报。 “明狗居然有胆子南下与我军决战!来的正好,本将还正愁没有什么战机哪!这次恰好有机会一举溃敌!”
看着手上的情报,阿巴泰很有信心的点评了几句,然后传给了大帐里的其它他将领。战争打的就是一个气势,不管此时阿巴泰心里真的在想什么他都得表现出信心满满,对明军不肖一顾的样子出来,更何况阿巴泰确实有资格对明军不肖一顾。 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南下的陈新甲也收到了清军北上的情报。他同样在大帐里召集众将做战前动员!“虏贼这是怕我军断了他们的后路才如此急切的北上,能在运河一线与敌交锋地利在我!咱们是十万对八万,兵力优势同样在我!我军又是新胜,士气正旺!诸位、国朝兴衰在此一战,务必要立全功于一役。”
虽然陈新甲说的气势很足,分析的也头头是道。可底下的将士们却并没有动员起什么激情,他们中大多数只是很敷衍的进行了表态。 军心、士气这玩意是靠无数胜仗做累积的,一支屡战屡败的军队,无论拥有多大的优势,他们都难以发自内心的生出战胜强敌的信心,更何况做战前动员的是陈新甲!这就好比里皮给国足队员们说:“孩子们你们在亚洲范围内不比任何人差。”
底下的球员们心里会相信和认同。这话要是让李铁说出来,哪个球员会发自内心的相信?百胜名将和没正经打过仗的将领说同样的话,效果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