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宽宏下了飞机,刚走过出入口,巩新月早看见了,向他挥了挥手。“巩小姐,”常宽宏身体壮硕,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乘下来,丝毫不感到疲劳。巩新月等他坐好后,吩咐司机开车。“北方区的情况通报我看了,你干得不错。中国市场大,蕴含着无限的商机,关键我们要打破常规,才能先声夺人。”
常宽宏喝了一口茶,嗓门大大的说。“常总,有一件事,正想告诉你,”说着,把程天翔淤泥固化的计划简单述说了一遍,常宽宏又问了问,说:“好事嘛,淤泥固化,我知道这码事,欧洲和日本做得好,别看只是几砣烂泥,里面的学问大着哩,听说还和高科技扯上了边。中国的东部地区,工业发展快,又碰上个水污染,程天翔能想到解决淤泥固化,说明这个人有思想,一直在动脑筋。这个事里面的文章深,我有一个朋友,也做这桩生意,现在可大发了。真是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真要感谢天翔市长,把这个金砣砣塞给我。你和天翔联系一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我来做东,也该谢谢他了。”
阿月不得不佩服常宽宏的过人之处,自己还在犹豫不决,他已看出其中的生财之道。商人的精明不是说在嘴上的。第二天晚上,常宽宏和程天翔在陵州宾馆见面了。“常总,新月小姐向你汇报了?”
他们是老熟人,程天翔不想兜圈子,单刀直入。“你是说淤泥固化,事情虽好,我们没有干过,不知前景如何?”
常宽宏换了一副面孔,和程天翔摆起了乌龙,来增加未来公司的谈判筹码。阿月只说常宽宏对项目感兴趣,具体细节没讲,程天翔耐心地把整个项目企图详细地说了一遍,常宽宏时不时点一下头表示理解。“天翔市长,你说的项目前景十分诱人,我也看了有关资料,国外对这种绿色公益的项目实行多种优惠。但在中国,还没有先例。这里牵涉两个问题。第一,既然这家公司我们全资,那几名大学生只能作为公司的聘用人员,公司按照他们的实际能力付给薪酬。”
程天翔考虑片刻,同意了。“第二,淤泥固化在国外也是一门新技术,它在税率上应该享有优惠政策?”
程天翔说,我已找过税务部门,他们同意按照国家高新企业的所得税税率,就是15%。这应该是十分优惠了。闻听此言,常宽宏心里一阵狂喜。正常的所得税税率是25%,他的心理底线是20%,那就谢天谢地了。想不到程天翔说出了15%,能不让他三呼“万岁”嘛!当下,他痛快地站起来,连敬程天翔两杯酒,程天翔也不推辞,一饮而尽。程天翔说,“常总,今儿你在这儿,我得借你的酒敬一下新月小姐。确实,每当我遇到不方便办的事总先想到麻烦她,她也总是尽力而为,从不推脱。古语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阿月确实是我的红颜知己,……不过,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正常的同志关系,光明磊落,并无任何私情,这点,我、我可以向你保、保证……”程天翔的酒量本还可以,最近因闻雷的出现和夏萍玩起了家庭冷暴力,两人一直分室而居。心情不好,刚吃了两杯,酒精一个劲直往脑门冲,舌头开始大了,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唠着。巩新月不高兴了,横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酒吃多了,耍酒疯啦!”
常宽宏赶忙站起来打圆场:“新月小姐,这就是你不对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天翔市长今儿个高兴,兴致所致,才能开怀畅饮。来来,你放开量,我陪你。”
看到巩新月一脸不悦,下意识让程天翔打个激棱,他才想起旁边还坐着常宽宏,赶忙端起身旁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浓茶,头有些清醒了。“对不起,刚才喝多了,失态啦!”
“不多,才刚刚开始,来,我陪你。”
巩新月真的生气了,连声叫喊服务员拿大杯。常宽宏在世面上走惯了,晓得她大小姐脾气发了,他可不想因为吃酒而得罪程天翔,赶忙劝道:"新月小姐,吃酒的日子长着呢,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巩新月还像个怒目金刚站着,连连催促程天翔别当缩头乌龟,快喝。正僵持着,包间的门被推开,殷桃匆匆走进来,笑着和常宽宏、程天翔打声招呼,凑着巩新月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巩新月神色大变,不和任何人打招呼,拿起衣帽架上的包急急走了。“搞什么鬼,神神怪怪的,殷桃也是的,偏偏这时跑过来扫兴。”
常宽宏不乐意了,“天翔市长,别管她,女人事多,我们接着喝。”
程天翔已经清醒了,他只听殷桃说“她儿子”怎么怎么的,心中有些奇怪,她儿子是谁?巩书记只阿月一个女儿,阿月连男朋友都不知有没有,儿子从何而来?心中打着问号,面孔上却没有显露,吃了一会,高红伟打来电话,告诉明天上午的活动安排。程天翔站起身,和常宽宏打个招呼,说还有事情,忙忙地告辞了。程天翔回到办公室,处理完事务后,看看手表10点了,心中放心不下阿月,不知出啥事了。又不便给她去电话,他太了解她了,此时打过去,犹如火上浇油,还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想了想,拨通了殷桃的手机,殷桃听出是程天翔的声音,赶忙问程市长有事嘛。“小殷,巩总呢?”
“巩总回临海了?”
“深更半夜回临海,发生啥事啦?”
程天翔感到有些奇怪。“喔,程市长,刚才她儿子学校来电话,说她儿子上体育课出了点小意外,让巩总赶回去。”
殷桃说。“巩总的儿子?”
程天翔吃了一惊。真是天方夜谭,阿月在搞什么鬼。“小殷,巩总儿子多大啦?”
“大概二十左右,正在上海念大学,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巩总不让多说。程市长,你得给我保密,巩总知道了要骂我的。”
殷桃再三叮嘱。程天翔的酒一下子全醒了,謎一样的阿月,突然又冒出一个謎一样的儿子,真让人猜不透。他想等阿月啥时情绪好时,详细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