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霞起初还没有多少心虚,扯着脖子大有一副跟人掰头一架的气势。 只是逞凶斗狠的话,才刚刚溜达到嘴边,就被陈德木那一件的凶煞之气给吓到了。 从前,陈德木都是一副老实人的形象。 或者说是怂比较对。 天天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空有蹲在家里头骂骂咧咧的野心,实际上谁也不敢得罪。 可此时的人,明明还是那一副熟悉的模样,偏偏叫周霞瞧出了一副要人命的感觉…… 仿佛,只要等下她有一个字说的不符合他心意,她的脖子就会被扭断一样。 周霞本能的退后了几步。 “我、我也是听大胜说……说那梁知才刚刚说不干了,咱们就被查了,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去举报了。”
周霞说着说着,渐渐的又生出来了底气:“这事儿咋寻思着都不可能那么巧啊!就算不是他梁知坏心眼子的去举报,那他肯定也是提前收到什么风声了,不然咋回撤走的那么及时又干脆?”
她越说越来气,仿佛自家落入此时的境地,都是因为梁知的戕害与推波助澜一样:“要不是他一早就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会舍得放手这么好的生意?那陈峰一天可不比你赚的少!”
何止是不少? 陈德木自觉出摊卖馄饨以来,除了自己作死的那段时间,想要摆脱梁知的货源垄断,自己买了馅料在家自己包馄饨,差点断送了生意和名声以外,每天的收入还是挺不错的。 但要是跟陈峰比起来…… 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眼见着陈德木的脸色凝重沉冷起来,显然是把话给听进去了,周霞立马又不怕了。 甚至还重新走上了前去,用力扒拉了一把陈德木的后脑勺:“你可动动你那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吧!”
“陈峰一天能赚那么老些钱,得上交多少给梁知那小子?”
“这么老些钱,搁谁身上,能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要说他啥也不知道,你信?”
陈德木原本是信的,现在……他不信了。 媳妇儿说的对啊! 他怒一拍大腿,站起来一副要跟人说道说道的气势。 周霞瞅着他,语气幽幽:“而且,你以为大胜他们是为啥又回来了,还去了梁知家里头?”
“为啥?”
陈德木顺势停下了脚步,又故作无事、掩耳盗铃般的转了回来,重新坐下。 周霞瞅了眼他这副怂样,嗤了一声。 “大胜他朋友听着信儿了,说这次之所以会查的这么突然,就是因为有那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偷偷摸摸的举报了!”
周霞的话,明显让陈德木一愣。 他有些后知后觉,又不太敢相信的看着周霞:“该不会真的是小梁举报的吧?”
陈德木有些坐不住了。 他烦躁的呼噜着脑瓜顶那点毛发:“可这……这样他图啥呢?那把咱们举报了,他自己不也是做不了生意了吗?”
这不是跟钱过不去吗? 陈德木实在没有办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跟钱过不去。 “图啥?能图啥?嫉妒呗!”
周霞一副我可都看得老明白了的样子:“嫌乎咱们抢他生意了呗!怕咱们做大做强了以后,他自己没有赚钱的来路了呗!”
“小梁……能这样?”
陈德木迟疑了几秒,心里头却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 “不然呢?”
周霞一副老娘已经知道真相了样子:“我早就看出来梁知这个外来户不是啥好人!吃独食儿还惯会笼络人心!你瞅瞅村长他们今个儿多向着他?”
陈德木沉默了许久。 似乎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一样。 心里却是一点怀疑没有的。 压根也不想想,当初梁知委婉的劝了多少,是谁死活都要租下陈峰闲置下来的车子,不给租还不行的。 差一点都当场翻脸动手了。 “要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陈德木此时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是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要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小梁、小梁未免也太不是个人了!”
两口子就‘梁知忒不是人’这件事儿,很是深切讨论了一番。 最后总结出来了:“就算他真的不是个人,咱们也不能把他给咋样……” 陈德木深深的叹息一声:“咱们现在可还指着他来帮咱们度过这个难关呢!”
周霞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神情有些萎靡了起来。 “这种人可太恶心了!”
“有娘生没爹养的……”周霞没忍住骂了起来。 陈德木听在耳朵里,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是一脸的认同。 时不时的还会忍不住嗯嗯两声。 等到周霞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他才一脸“道貌岸然”的呵斥住周霞:“行了!说的那都是什么话!不管怎么说,人家梁知眼下还是愿意帮咱们的…这些不着调的话,你在家里头叭叭几句也就算了,出去可别瞎说,没得到时候让人说咱不识好歹。”
隔着墙的靳白没忍住啐了一口。 你们可不就是不识好歹! 他原本只是想就近尿个尿……陈德林家的旱厕,跟陈德木家的旱厕是连在一块儿的,平常也是共用的一个粪池。 这陈德林家倒是个干净的,厕所里里外外的,都收拾的利利索索,他们当时租下这里,也是十分满意这一点的。 倒也是不是没用过旱厕,也不是用不习惯,就是吧……那玩意儿味儿确实是大啊! 如果不勤收拾的话,就算是冬天,全都冻的邦邦硬了,那该有的味道还是一点也不少有。 但陈德林家里头不一样,他家旱厕里头,堆了不少的松针跟松果,门口一进来的地方,还挂了几个手缝的小香包。 里头装的可能是春天时采的野花或者家园子里头的菜花……也有可能是什么有味道的树皮,味道不是很浓,也不怎么好闻,但怎么说,也比旱厕的味道强啊! 所以刚住进来的那段期间,大家上厕所啥的,都没觉得有啥难受的。 毕竟当时,就是陈德木家那边,也是一样的干干净净。 可住进来一段时间以后,他们渐渐的也就品出味儿来了。 这陈德木家的厕所干净,摆明了是因为有陈德林家帮忙收拾啊! 这陈德林家一搬走,没有人帮着收拾了,那……味儿一下子就起来了。 有一次他们这边有个小子被臭的实在是受不了了,过去瞅了一眼……豁额,好家伙,那个场面,给人整得干哕了好几天,饭都吃不下去了。 那厕所里头,简直就是没有个下脚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屁股歪还是咋的,那放脚的垫板上,堆了好几坨。 都冻硬变色,明显的没有水分了,一看就是放了不知道多少天,也没见有人收拾。 也不知道那家人,究竟是怎么忍下去的。 靳白甩了甩脑子,不愿意再去继续回忆。 他早饭可还没吃呢……今早儿可是蒸的酸菜油梭子馅儿的大发面包子,那油梭子放的可多了,一水儿的油! 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走的什么霉运,居然听见这么下头的玩意儿! 这两口子,简直就是有毒! 靳白暗道了一声晦气,哆嗦了几下,赶忙的提裤子走人了。 妈的……这零下十来度了,冻着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坏掉。 屋里头的几个兄弟都在等着他回来吃饭,见人出去尿个尿都这么长时间,回来还黑了脸,不免开起玩笑:“咋的了啊白哥,没解决好?冻住了?”
“滚犊子!”
靳白没好气的怒骂了人一句。 几人笑笑闹闹的扯了几句荤话。 靳白倒是也缓和了不少的脸色,只不过想到陈德木这两口子的下头行径,还是有些觉得晦气。 他想到听来的那些话,不免多嘴问了一句:“最近摆摊那些地方都被查了?咋回事儿?你们有知道消息的不?”
“哪啊!就查了火车站跟办公大楼那一片,小河沿跟厂区那边还是该咋样咋样,不过影响肯定还是有的,以前挺多人家都是从早上出摊到晚上,现在都是早上出一阵,赶着咱们这些人快要上班的时候收了,晚上六七点吧,再出一阵子。”
说话的,显然是知道不少内情的,叹了一口气:“唉……有不少人为了把白天耽误的那些功夫给找回来,硬挺着出摊到半夜两三点,有时候干脆就蹲个通宵,就为了能够多遇见点人。”
他摇了摇头,像是很不理解这种行为似的:“你说这七八点钟路上就基本上没有啥人了,吃完晚饭大家最多也就是坐一块唠唠嗑,就算是摆到凌晨两三点,甚至是天亮,哪能有啥用?更别说这大冷的天,谁愿意出门啊……” “不是说都查了吗? 刚刚说话的叫李涛,他摇了摇头:“哪啊!根本就没有说的那么邪乎!”
他略压低了些声音,显得有些神神秘秘:“听我姑父说,摆摊这事儿,上面其实是乐见其成的!你们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咱们这儿有多热闹,那可是都把其他两个市的风头给都盖过去了!”
“你们也都知道,咱们搁从前的时候,那都是啥啥都垫底的,领导哪回出去回来是痛快的?可最近这小半年,那都是恨不能把脚趾头扬起来了。”
“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最近这闹得风风雨雨的,又是咋回事?”
靳白皱眉皱的更深了。 现如今放开了,他们是不好直接摆摊做生意,可谁还没在亲戚那里搭过手,拿点分红呢? 李涛显然是知道更多内幕的,他姑父是跟在领导身边开车的。 李涛嗯了一声:“有个孤儿,没爹没妈的,平常就好在火车站那一片转悠,游手好闲的,时不时的搞点小偷小摸,再不就是骗点钱。”
他脸色略沉了沉,显然也是知道这个举报人的。 包括其他人,也明显是有所耳闻的样子,此时脸色都不是很好。 仿佛提起这个孤儿,是件非常晦气的事情。 “他那骗人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就是仗着别人的善良死皮赖脸而已!”
有人忍不住说道:“可这玩意儿恶心人就恶心在,明明他就是骗人家阿姨婶子、小姑娘小媳妇的善良,被人抓包了,竟然还有脸倒打一耙,说人家不检点……我们村就有个正要跟对象结婚的丫头,那天跟两个准姑姐出来,本来是要扯红布做喜被的,结果就遇见了这么玩意儿,跑过去跟人家说家里头有急事儿,亲爹死了没钱火化,这会儿正着急炼了,想跟人家借点钱应应急,等会儿他妈过来了,就把钱还给人家……” 那生死一向是大事儿,这没爹没妈的小畜生愣是哭出了一副真死了爹妈的样子,给这三个差不多是头一回不跟着家里人,自己出门进城采买的小丫头哭的,真以为他死了爹妈。 哪曾想……这人压根没爹没妈。 就这么的,三个丫头一合计,就把钱先串换给人了。 咋说呢,那时候,他们这片的人,就是一个热心肠。 遇见了谁有个难事儿,都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的,谁也不含糊。 结果这三个小丫头就在那被骗的那块地方等啊、等啊……等得都快要第二天天亮了,给那两家人吓得,都要去报案了。 好在是赶过来的路上,遇见了三个蹲在路边抱着哭的小姑娘。 不然,这黑灯瞎火的,三个也就才刚成年的小丫头在外面,指不定要遇见什么事儿呢! “……当时可是给那两家子人给吓到了。钱不钱的,倒是不算啥,这人要是真的除了啥事儿,那才是追悔莫及!”
这两家人,自然是把三个小丫头给好一通数落。 好在人没事儿,这事儿也就那么算了……毕竟这茫茫人海的,去哪找骗子呢? “可偏偏啊,你觉得骗子骗了人,他不会有胆子和脸面继续在附近晃悠,实际上,那个小畜生不仅敢跑到苦主跟前晃悠,还跑过去跳脸嘲讽了。”
李涛跟其他人明显是都对着孤儿深恶痛绝的,说起这人烂屁眼儿的缺德事儿,那就跟车拉粪似的,一堆跟着一堆的。 隔了差不多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儿,那两家已经是结了亲,赶着快要回门的前一天,那姑娘跟两个姑姐进城买回门礼,就遇见了那个孤儿! “……原本这三个姑娘根本就还没认出来这人呢,毕竟也都还是个半大孩子,加上家里头的人也不想她们因为这事儿太愧疚到时候想不开。”
“结果这死妈玩意儿,居然还跑过去撩骚人家小姑娘,嘲讽人家没脑子,说什么信什么,真是要把他笑死……三人气恼的不行,可到底是家教太好了,根本就骂不出来什么脏话,就算是说几句凶话,对那个狗东西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
“本来是欢欢喜喜出来逛个街,结果遇见这么个遭瘟的玩意儿,三个小姑娘骂不过这死皮赖脸的,本来是打算把委屈往肚里咽的,偏那个小畜生洋洋得意的,拦着那三个小姑娘不让人走,惹得路人都看不过去了,一人一句话,骂的那小畜生无能狂怒!”
李涛说到这里,声音微顿,隐隐有几分哽咽。 “那小畜生人人喊打了一阵子后,找了几个小混混,逢人就说些黄谣编排那三个姑娘,还说什么他不是为了骗人,他就是看不上这样的人品…为了伸张正义。”
起初谣言只是在县城里流传,隔了好久才传到三个姑娘家的村子里。 “哪怕大家都知道那个孤儿是啥德行,也没多少人相信他说的混话……可一样米养百样人,总有人跟这种畜生蛇鼠一窝,到底还是有风言风语给人姑娘造成了伤害。”
李涛忍不住抬手捂上了脸。 靳白无声的拍了拍人的肩膀。 他跟李涛在一起工作也有几年了,曾经一起喝酒的时候,也听他囫囵提起过这事儿。 只是不够清楚内情。 就知道那时候李涛刚刚参加工作,遇见两个姑娘轻生,另一个姑娘倒是在劝说,可情绪也不是十分稳定。 当时他们也是做了挺多的防护措施,但只救下来一个人…… 另一个,一尸三命。 这件事儿,一直都是李涛心里头的一根刺儿。 其他人对这个孤儿也是多有怨言,要么是听人提起过这孤儿做的没爹事儿,要么就是碰到过这孤儿,被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还无理取闹企图碰瓷儿、颠倒黑白,搞得自己平白无故惹得一身骚。 有的甚至还挨了处分。 偏偏法治社会,你又拿这种死皮赖脸的东西没有办法。 “听说这孤儿东西打小儿就是人嫌狗厌的,没有人愿意收养他。”
李涛旁边坐着的另一个人王大勇说道:“起初大家倒是都还可怜他没有妈,爹也不是个东西,更别说过了不到半年,他爹出门就让车撞沟里,脑瓜子刚好就扎进了一块硬木茬子上,当场人就没了……大家那时候日子过得都不容易,却也还是愿意省一口粮食,给他接济。”
“有个心好的大娘,当时还准备收养他来着,手续都在办了,结果这小子可忒不是个东西,明明人家大娘也没有亏待他,家里头统共就不到半斤的排骨,一人也就能分到一块儿,结果他可倒好,吃了一块不够,还要去抢大娘小孙子的。”
“大娘家也不是多富裕,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那孩子也不愿意让出去好不容易才吃上的排骨,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后来还是大娘几个大人没吃,全都给了两个孩子,这才消停。”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王大勇的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看向他,一个个都在等着后续。 “那小子半夜起来,把大娘家那孩子给抱走丢炉子里了…” 众人都被惊吓住了,忍不住的啊了一声。 “这小畜生这么不是个东西?”
原本好些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个畜生的人,这会儿拳头都有些硬了。 王大勇“嗯”了一声:“亏得是那炉子小,加上大娘一家发现的及时,不然那孩子只怕要没命!”
“大娘一家也是心善,只是把人给赶出去了就没在追究,到底是便宜了那小畜生。”
“后来也就没有人敢收养他了,他又流浪了好些年,直到遇见过心软的老大爷,给了他几口吃,这才不至于死在路边喂野狗!”
“后来这一老一少的,就也把日子过起来了,老大爷还给人起了个名字叫阿熙,说是跟牛棚里找人起的。”
王大勇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接了下来:“这事儿我知道,那大爷倒是好心,却不想救得是个白眼狼,只会农夫与蛇……” 那年冬天特别的冷,大爷家的柴火不够多,为了省着点烧,免得过不去冬天,大爷每天都只烧个温乎就不烧了。 阿熙骂骂咧咧了几天,嫌炕不够热,大爷还是只烧那么多。 后来趁着大爷睡着了,阿熙把人给搬到了大门外,然后锁上了门。 等大爷冻醒了想回屋,发现门都被锁了,不管怎么敲门,都没人开。 他身上更是只穿了衬衣衬裤,连个毛衣毛裤都没有。 那时候气温有将近零下三十度,后来同村的人发现大爷时,人已经冻舒展开了。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偏偏这小畜生装的一脸无辜,咬死了是大爷半夜自己出去的。 最后因为大爷没亲人了,邻居们名不正言不顺的,也追究不起来,只能看着那小畜生得意。 连大爷的房子,都被他无耻的霸占了好些年。 村里头想要收回,这小畜生光脚不怕穿鞋的,往村长家里头泼狗血,又在人大门上挂了只剥了皮的兔子。 村长家的儿媳妇早上起来剁菜喂猪,正好就看见了这一幕,吓得失声尖叫。 脚下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 惊吓加摔倒,村长家儿媳妇流产了。 这次倒是让这小畜生去下放改造了…… 可到底没判死罪,这两年出来了,又开始祸祸人。 众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李涛才出声对靳白道:“白哥,这事儿要要不要跟梁知说一声?”
可别是阿熙这小畜生是想针对梁知…… 那有心算计无心,梁知要是被蒙在鼓里,指不定就要着了道了! 梁知起初听见阿熙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颇有些意外的。 前世,他看过一则新闻。 说是有人失足跌下了河,不知道怎么就刚好掉进了冰窟窿里,明明还是有两只衣服袖子在冰面上沾着的,但人就是被冻在冰下面。 就好像是有人拽着他的两只袖子把人放进冰窟窿里,然后一遍一遍的往人脸上浇凉水,直到人完全的冻住为止。 大家都说这是被人谋杀了。 那个掉河里死的就是这个阿熙…… 被人丢进冰窟窿里,又往脸上浇凉水,活活的冻出了很厚的一层冰在脑袋上,最后窒息死的。 只不过因为这人实在是太畜生,他死了,并且可能是被谋杀的。 大家也都漠不关心,更不害怕,甚至还有人去阿熙死的地方放了好几挂鞭炮,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