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荞吐了吐舌头:“娘,人家没有玩,有跟着阿远认字。”
“你认字?”
叶母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想到贺远那孩子,她心里更多的是叹息,虽然很多时候不赞同贺娘子的做法,但跟贺远这个孩子没有关系。“娘,你就答应我呗,我绝对不在山上乱跑。”
叶荞就差举着手指头发誓了。叶母想到贺娘子的态度,也想试探一下,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既然之前已经答应了,自然不能失约。”
“谢谢娘。”
叶荞亲了叶母一口。叶母失笑,只是眼中没有她那么轻松,不过这种杂事,自然不会跟孩子提。叶荞明日能上山,还跟贺远约好了,洗完澡吃了晚饭,就睡了。等翌日一早。叶荞醒来就穿上了她平时往山上跑才穿的短打长裤,背上还背着叶老爹给他做的小弓箭。叶老爹把自己的弓箭拿上,背上背篓,往背篓里放了点干粮在山上吃,以及两个水囊。“媳妇儿,我们先走了,你在家放心。”
叶老爹出门前叮嘱。叶母翻了个白眼:“别去后山,实在不行,就问问小荞走哪个方向。”
虽然不喜欢叶荞用这种能分辨危机的能力,可只有叶老爹在,她也只能安全为重。“好,放心吧,除非必要,不让小荞用。”
叶老爹点头,伸手拍了拍叶荞的脑袋:“小荞,听见娘说的了吗?”
“知道了,娘。”
叶荞连忙保证。叶母对两人的分寸还是放心的。叶老爹带着叶荞,直接去了贺家老宅找贺远。刚走到。就看见贺远背着背篓,手上捧着书,坐在屋门口。“阿远。”
叶荞远远地就跟贺远打招呼。贺远抬起头,看见她,眼睛一亮,精神一震,脸上也扬起笑容:“小荞。”
叶老爹大步走近,看见他还捧着《大学》在看,半响没认出是什么字,把文盲表现得淋漓至尽。“这是啥书?算了算了,你还是直接说,学了这书,能考啥?”
叶老爹粗声粗气地问,只不过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对读书人还是尊敬的。贺远声音温和:“叶叔,读了这本书可以考童生。”
“我滴个乖乖,你已经能考童生了?这……是天才中的天才吧?”
叶老爹差点没把贺远翻来覆去地看。贺远腼腆一笑:“要读完才能去考,我没有读完。”
“那也很不错了。”
叶老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像在想聪明人的脑袋怎么长出来的。贺远看了他一眼,没有抵触被摸脑袋。毕竟能生出小荞的叶叔肯定也是好人。三人边说话,边往山上走。一进入后山,就听见了鸟雀的叫声。像是进入了资源丰富的原始森林,事实上,邕乡村旁边的后山,确实又高又深,普通人根本不敢进去,导致里面猎物很多。叶荞随手拿下背后的弓箭,兴致勃勃地寻找野鸡的身影。她有意想在贺远面前表现。“阿远,你等我给你射中一只野鸡。”
她说着,凭直觉,走向一个方向,果然,很快就发现了野鸡的身影,她躲在树后,拉起弓箭,只听嗖的一声,箭飞射出去。只不过这一箭射偏了,从野鸡的翅膀擦过,惊起一地鸡毛。叶荞有些懊恼。回头看向贺远。贺远含笑道:“小荞已经很厉害了,射偏一次而已,下次一定没问题。”
“你说得对。”
叶荞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皮,没有泄气,转身继续去找下一只野鸡,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有贺远的鼓励,叶荞没有再失手,一箭射中一只野鸡,她飞快地跑过去,捡起后跑回来,大方地塞到他手上:“咯,阿远,送你了。”
“我打不到野鸡,那我回去煮汤给你喝。”
贺远小声说,有照顾叶荞的心思。叶荞也不觉得哪里不对,点头:“好啊,好啊。”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先找药草,猎物回来再打,不然没地方装,血腥味会引来野兽。”
叶老爹见两人感情这般好也有些稀罕,毕竟自家闺女就不是个耐心长情的人,她朋友多,真正一直留在她身边的还真没几个,可见这孩子也挑剔。但一旦被闺女认定了,就会当成自己人护着,就像现在的贺远。“爹,我带路。”
叶荞连忙积极地干正事。贺远见叶老爹也没拒绝,心里虽然好奇,但没有多嘴问。一路上,都很安全,没有遇见任何危险。叶荞手上拿着一个棍子,在草丛四处探来探去,避免蛇蚁虫兽。“找到了。”
叶荞看着前面大树下的人参,拉着贺远高兴地走过去,蹲下身,迫不及待邀功般地问他:“阿远,你看看这个是齐大夫说的人参吗?”
贺远看见人参就惊呆了。人参很贵,尤其是上了年头的,上百两银子都打不住。而现在他面前就摆放着一根还没挖出来的。“很大可能性是。”
贺远把背篓里的小刀拿出来,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挖人参,生怕挖坏了一根须,就会损失好几两银子。叶老爹大步走了过来,听说是人参,就知道闺女用上了她的神通。只不过,这次本来就是进来找人参的。其他的药材,再怎么也比不过人参值钱,光卖了人参就够贺远买药给贺娘子治病的了。叶老爹自然知道山里有人参,还遇见过几次,都没有挖出来,是知道人参年份低,没啥效果,自然不会做竭泽而渔的事。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叶家已经有一支超百年的人参存着,完全够家里用了,再多些,就是怀璧其罪了,不如养在深山里。也不可能有谁突然就把山里的人参都挖了。何况叶荞还经常会种药材,比如丢药材种子到山上,亦或者种人参,至于活没活下来,就不知道了。叶老爹乐呵地道:“这是人参吗?不是假的?小远你不知道,小荞其他药材都不认识,就认识人参,即使如此,上次还把家里的萝卜认成人参。”
“你可要仔细看看,别这次又是假的。”
叶老爹说着毫不犹豫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