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叶家显然不需要买肉吃,没办法,谁叫叶老爹会打猎呢。就这半个月,他回去了一趟,打的野鸡和野兔,在家里留了些,让叶大伯他们把兔子养了起来,至于没什么肉的野鸡,熬汤给苏爷爷苏奶奶二老喝,还有家里的孩子,叶家大房也因此经常沾荤腥。“二哥,阿年,你们别嫌弃我话多,等赚到银子,你们也别光顾着修房子,那些确实是大头,但也要留点银子,平时多吃点油水,你们要是不舍得买大肥肉,就买点瘦肉也行,实在不行,买点猪肝、猪大肠、猪大骨这些猪下水回去,也能补充些油水,不然你们光干活,身体怎么扛得住,等老了,各种病痛,难受得紧,赚了银子,就对自己好点。”
叶老爹劝道。苏二舅有些羞愧,对比起叶老爹,他确实这些年让家人跟着吃苦了。他之前的想法也不太对,自己是能吃苦,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过于节省。“是啊,二哥,这人的身体要靠养,过度的消耗,之后再好的东西都养不回来,与其老了花费银钱看病吃药,不如平时家里舍得一点,反正都是自己人吃,节省下来的那些口粮,算起来也不多,我说句不好听的,有时候节省下来的,未必能改善生活,以前家里是没有收入来源,这次赚了些,手头宽松不少。”
叶母也跟着道。苏二舅知道他们是好意,何况看见叶家的生活状态,他确实羡慕,就光说油水上面,不像自家,炒菜似乎真的,很难看到油水。“我明白,明白。”
苏二舅汗颜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好了好了,快出发了,别耽搁了。”
叶母催促几人,确认行李收拾好了。几个人赶到周家商队的时候,已经有骡车队伍在了,叶老爹过去跟商队的负责人说了一声后,就有骡奴把他们租好的骡车拉过来。叶老爹跟对方道了谢,接过绳子,拉骡车到最末尾的位置。苏二舅跟苏年一人背着一背篓把麻布装的花生往上面放,垒了六袋子,背篓只带了一个,因为车上放不下。“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媳妇儿你在家好好的,张掌柜那边的红糖花生,就要麻烦你送过去了,还有……”“我知道,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早些回来,累了就多歇息,不用太赶着。”
叶母说。车队没有等多久,就开始出发了。因着骡车上的东西比较多。叶荞跟贺远也都没有坐上去,就跟着骡车往前走。这其实是一个特别锻炼体力的活儿。叶荞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木剑,时不时比划一下。贺远则拿着一个小本子,拿着炭笔,记录一些路上所见所闻。一上午,走了十公里。走了这么久,中途,贺远跟叶荞不得不交换着上骡车,歇了一会儿,再下来,交替着休息,两个孩子热得脸都红了,倒是大人们情况还好,毕竟在体力上,孩子比不过。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总算到县里了。这时候大家都饿了。在门口排队进去,需要叫入城费,叶老爹早就把铜板准备好了。苏二舅忙拿他自己的跟苏年的。叶老爹推了回去:“这点算什么,一起给了就是,别推辞了,等入了城,我们就要把行李搬下来,还有的是活儿要干,到时候可不就要辛苦二哥你们。”
苏二舅反驳:“这算什么辛苦,本来就只是我们的事。”
苏年倒没有再拒绝叶老爹的好意,只是把这些恩情记在了心里。最终,苏二舅也没争过叶老爹。叶荞看在眼里,小声跟贺远说:“你看,我老爹的身体好,走这么久都不见累的,二舅身体就要差些,不过,二舅干惯了活儿,就算是再累,能赚钱,他们也乐意。”
贺远点头,对这点并不反驳,因为是事实,不过他注意的倒不是两个长辈的身体素质差距,而是他自己的。他发现,不过几个月,就比以前走几步路就喘要好多了,而且脑袋也不会来不来就犯晕了。说话间,就轮到他们进城。叶荞四处张望,发现因为是端午节,所以特别热闹,宽阔的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路人,穿着比平时鲜艳。清水县的面积比镇上大了一倍,进城门就是一些商贩铺子,到处都是肉香。叶老爹对县里很熟悉。去跟商队管事说了一声后,就单独牵着骡车离开,往齐家酒楼而去。叶老爹说:“我们先把东西放到齐家酒楼旁边放下,我去还了骡车,再送果饯和花生去酒楼里,二哥,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好,你放心去,我守着。”
苏二舅点头答应。等把几个麻布袋子放下来,叶老爹就牵着骡车走了。叶荞随便蹲在旁边,观察过往的行人,发现县里的百姓条件确实要比镇上的好,就比如衣着和首饰,以及每个行人带着孩子的,几乎孩子手上都拿着吃食,不管价格,可至少有。叶荞看得心里有些激动。“小荞。”
贺远本来在做记录,当作话本子里的背景,抬头就看见叶荞眼睛发亮的样子,他轻声喊了一下。“啊?”
叶荞应了一声,却没有收回视线,并且还快速把旁边的背篓拿了过来。背篓里除了放着的是他们的口粮和水壶。还有五十斤普通果饯。那是她拿来试水的。“你在看什么?”
贺远靠近她,小声问。“我想卖果饯。”
叶荞指着来往的人群说:“你看,县里百姓条件本来就好些,我们五文钱一份,对他们来说,并不贵,还能讨个喜气。”
叶荞越说心里越激动,没办法,她就是热衷赚钱,尤其热衷把自己努力弄出来的成品卖钱,不然怎么对得起她的努力。正好。叶老爹也回来了,速度很快,显然不想在县里耽搁太久。“爹,你们去卖花生,还有齐家送去的高级果饯,我和阿远一起去卖普通果蜜。”
叶荞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