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爹看了一下地图,上面画得很简易,不过大致能看出他们最终目的在哪里。竟然是要达到昆山内围的一座悬峰。叶老爹没追问为什么钱府竟然要带着商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反正他能护住自己跟小荞的性命即可。至于钱府跟其他商户是不是去送死,那就跟他没关系了。叶老爹说:“具体怎么走,要等进了山,根据具体情况确定,山里的野兽是流动的,我只能根据痕迹来判断。”
“钱大少爷,你们应该还请了其他打猎丰富的猎户吧?”
叶老爹问。钱铭闻言点头,“还请了另外几个猎户,都会帮忙找寻正确的路。”
“谈不上什么正确的路,其实只要进了深山,肯定就会遇见野兽,人一多,根本藏不住味,以前村里的村民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危险度很高,钱少爷要做好准备,安全归来才是最要紧的。”
钱铭苦笑一声,他哪里是想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不是因为莫家跟钱家的竞争关系,听闻这次莫家从海外找寻到了一种十分好的茶,到时候若是钱家拿不出比新茶更好的茶,岂不是茶皇商这个名头名不符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莫家背后也有人脉,并不比钱府弱,一旦给对方机会,钱府的皇商名头保不住就罢了,其他茶商也会被抢走,若是换个对手还好,最多不过丢了皇商的名头,只要还能赚钱,就不会被上面抛弃。可莫家却不是什么善茬。钱府只能争,赢了能保住全家性命,输了就……连累所有人都有可能。叶老爹不清楚他们的问题。见他没解释,也没追问。钱铭带着叶老爹,把他介绍给在座的各位商户。其中比较眼熟的。就是周唯,以及肖云。周唯跟上来叶荞能理解。肖云一个武将之子,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又不经商,就看不明白了。“叶姑娘。”
周唯主动跟叶荞打招呼,他带着点自来熟:“多谢你家愿意舍出厨子,让在下终于不用再承担水土不服,吃不下饭的痛苦了。”
“不用谢,早知道如此,也就早些安排,尽地主之谊。”
周唯倒是没有单独跟叶荞说话,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厨娘的。“我这次上山,带了一个厨娘去,总不怕在山里吃不好睡不好了。”
“其实山里很危险,周少爷多加小心。”
“多谢提醒。”
“不过这没法子啊,我可以跟着你爹一起走么?”
周唯看了一圈,觉得还是叶老爹比较靠谱。叶荞没有拒绝,反正他们这一趟带路,也是想顺便去看看四周的山,要是真遇见不错的山地,可以买下来。岩茶肯定是会出名的,现在投资,之后可以赚一笔。叶荞虽然不看重钱财,但是能赚,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只不过注意不让自己变成商户即可。一共加上随行,约莫有一百三十几人,就这么出发了。叶荞跟叶老爹步行上山,也不带什么马匹,就只有一个包。“诶,你家的包真好看,这是自己做的吗?我没在府城见过,这个样式很新鲜。”
一路上,周唯话还不少,十分主动地跟叶荞和叶老爹说话。叶荞束了头发,穿的男装劲装,在乡下男女之防并不严重,何况叶荞还没满九岁,加上叶老爹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男娃对外介绍。愿意跟叶家交好的,也不会对此产生什么质疑。叶荞看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其实就是黑色的一种绸缎做的。样式跟现代的黑色背包有些像,用的好布料,看起来就很有质感。“嗯,是我娘做的。”
“挺好看的。”
周唯有些羡慕,突发奇想地追问:“不知道等回去了,可不可以让叶夫人教我家秀娘做?我也想要这个书包,可比包袱方便多了。”
“可以。”
叶荞还以为啥事呢,挺大方的。旁边肖云注意叶家父女很久了,正好听见周唯厚脸皮要书包的事,他在旁边轻哼一声:“周少爷,你也好意思要,人家做的新样式,还没上铺子呢,就给你用了,多划不来。”
“肖公子说的是,那我买好了,叶姑娘,成吗?”
周唯顺杆往上爬,那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可以说脸皮很厚了,不过却厚得并不让人讨厌。肖云翻了个白眼。叶荞在旁边乐呵呵地笑。周唯问:“叶姑娘,你们要是想卖这种书包的话,我们一起合作啊。”
周唯看书包只觉得奇怪,但又很高档,他自己各种突发奇想,也没办法往高级感上靠,考虑最多的还是花色、大小、造型以及布料。说到底,叶荞还是占了后世记忆的便宜。不然以她村里的教育,真没有这些见识。叶荞还真没考虑过做成衣、书包等生意。但说起来,还真合适。大越朝穷人多,富人也多,一点都不耽搁叶荞赚富人的钱,何况,定制服装,背包之类的,其实面向的都是富人。而制造这些成衣,她就凭设计风格来取胜,聘请普通工人干活儿,自然也就经济发展起来了。比起开吃食店铺。明显成衣铺子,更方便。吃食铺子,比较辛苦,赚的也是小钱。再加上叶荞通过贺远、叶老爹见识过府城的情况,发现大越朝在服装上并没有太多禁锢,也就是说只要不在颜色、花纹、布料违制,那就没什么问题。有这么好的条件,叶荞觉得之前没有考虑做成衣,真是浪费,亏损了多少银两啊。不过,这一切都要等献上水泥的结果出来后再筹划。叶荞给了一个回答:“等我家考虑好了,到时候联系周少爷。”
“那说好了啊,你可别放我鸽子。”
叶荞心想,周唯还挺会做生意的,这话一出,至少给合作者留下了一个极深的印象,反正只要不得罪她,就是好事。这做生意,要的不就是人脉么。走了一上午,约莫走了五六里。到了午时,就开始扎营休息,叶老爹去打了两只野鸡,提回来,坐在树根上,把鸡毛拔了,叶荞把烧好的热水给他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