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年初一的时候。秀华嫂子激动地跑来叶家，对叶大伯母说：“张嫂子，你不知道，何梅花要闹和离。”

“？”

叶大伯母满头问号。“她胆子还真大，只是……应该不是真和离吧，二嫁的女人，日子也不好过。”

“那不一样，何梅花在作坊里就名额，只要有这个工作在，想嫁给一个年轻小子都不是问题。”

秀华嫂子比当事人看起来都要激动。叶荞在旁边听着，都有些无语，怎么就牵扯到自己家来了？“何家透露的？”

叶大伯母挑眉？“不是，是我们村里人自己猜的。”

秀华嫂子有些不好意思说。叶大伯母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她就说嘛，就算是真有这事，何家也不会这么愚蠢地说出来，毕竟何梅花能进作坊干活儿，还是因为二弟妹他们按照村里的户数分配的名额，至于谁家商议谁去干活儿，那就是各自自家的事了。“这些话别乱传。”

“可不是我乱传，是何家人又来了，正在张家呢，何家态度可坚持了。”

秀华嫂子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他们态度不强硬，但就是不松口，俨然就是何梅花的意思，不然娘家人也不会是这态度，毕竟何家人虽然在外村，也没有太难听的名声。”

正因为何家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但并不强势欺负人，也没有吵闹，甚至说话还温和，村里人才没有去张家帮忙，只是在外面看八卦。这过年期间本来就无聊。自然就都盯着这件事。“二海呢？”

叶大伯母更关心病人。“在镇上呢，每日都要医治着，张婶子一直在医馆里照顾，就张大叔一个人在家，时不时跟张大海私下说话。”

第二日就是初二。叶荞跟着叶母一起回姥姥家。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又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叶大伯母一家还在外家没回来，叶大伯母的娘家离得远，平时难得去一次。贺远一直到正月十八才开学。时间还不短。正好有时间陪着叶荞耍。张家的事。在初四的时候，又有了进展。原来是张大海悄悄把存的十两银子全给了张爷爷，拿去给二海治病。听说是初一那一日给的，初四何梅花才知道，这一次何梅花气狠了，直接带着一儿一女就回娘家去了。当天。张二海被二老推着回来了。“二海，你没啥事吧？”

村里的人正有空闲，都上张家拜访，送了点小礼，就连叶荞都去看了人，送了点补品。二老对上门拜访的客人感激不尽。张二海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但还是努力露出笑容朝来客道谢。“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哎，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们还一起去山上打野鸡，你上回不是才说过，弹弓的技术好了，绝对可以打到野鸡了么。”

一个年轻小伙子拉着二海的手说。二海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轻轻点头：“嗯，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

“二海，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听说养病的人，心情好，那个病就好得快。”

青年对他说。“好。”

张二海点头，朝他们笑。来看望他的都是平时跟他关系好的，看见他努力坚强依旧挡不住他浑身瘦弱病态的状况，心里都有些难过。也许人命就是这么脆弱。明明上个月还一起玩的好友。转眼间就只能躺在床上，都起不来。最后还是年长的婆子让大家别打扰二海休息，一群年轻人才出门。“哎，不然这样吧，我们都凑点银子，总不能看着二海去死。”

一群年轻人离开张家后，没走太远，凑在一起嘀咕道。“四十两银子我们也拿不出来。”

“那就一人先凑一两，怎么也有七八两了，我听说二海的病不能拖，必须尽早医治，结果最多三个月就出来了。”

“成，那就凑点。”

几个年轻人都愿意给。叶荞和贺远走了过去。“你们凑了多少银子了？”

叶荞问。“小荞，你怎么来了？”

几个青年看着叶荞就跟看小辈一样，被一个小孩子看见凑钱，都有些羞赧，忙说：“小荞，你可别说出去。”

叶荞：“……”难道她不说出去，大家就不知道了么？她都不知道这些都十七岁的哥哥们是不是傻了。“噢，我知道了。”

她也懒得解释，先应和了一声，听闻一人凑一两银子，她也凑了一两。贺远见此，跟着凑了一两。“小荞，阿远，你们不会偷偷拿家里的银子了吧？”

几个青年不赞成地说。叶荞：“……我的压岁钱。”

“你们光凑这么一次也没啥用，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活儿干，一个月又能赚一两银子回来。”

叶荞觉得，与其借银子形成恶性循环，不如给一份工作。“真的？”

几个年轻人激动坏了。一个二个都拍着胸脯说，“我有的是力气，家里人非不信，每次招工都不推荐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