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这时才拿出录音笔，“说说吧，在澳门是怎么回事？”

“我猜你们也知道了我、杨天还有罗海勇三人在澳门赌钱的事情。刚开始罗海勇喊我去澳门玩，我想着自己家里情况本来就不好没敢去。后来他说起自己房子，就是在澳门赌钱赢来的。我起初是不相信的，结果他给我看银行转账记录，还真是赌场转的账。”

方季长说着说着舌头舔了舔下唇，咽下去一大口水，羡慕的脸色红彤彤的，接着说道：“我也想改善我们家的环境，就拼一次，输赢一点没啥关系。于是就提议等我这两天拉了货赚点钱再去。”

“后来呢？”

方季长回忆起那天去澳门赌场的场景，他们一进入赌场，感觉就像进入了人间天堂。屋里摆件装饰富丽堂皇，灯光配合着天花蓝色的天空布景，呈现出如梦境般桃源。如果不细细观察，真以为自己进入了守卫森严的宫殿。难怪大家来了赌场都不想回去，原来是这么回事。换了筹码之后，没玩多久，方季长便开始赢钱了，不到一会就好几千到手，于是想着见好就收。“这才赢多少，要玩就玩大的。”

方季长拗不过罗海勇，跟着他一起走。这时他俩路过一张赌桌前，听到说有个脸色白净的小伙子一直在赢钱。俩人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这个小伙子，穿着打扮自是与他人不一样，坐在人堆里都特别耀眼。罗海勇脸皮厚，便挤进人群里，凑近观看。“唉，小伙子。你这是赢了多少？”

小伙子脸无表情，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人，继续玩牌。罗海勇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筹码，整整有几十万，还不算即将赢下的这局。方季长好不容易也挤了进来，他看了看这个小伙子，感觉到他眼神里有一种藐视天下的霸气。这时罗海勇把嘴巴凑到方季长耳边，轻声细语的，“一会我们跟着他下注，就可以赢大钱了。”

又开始了下一局牌，罗海勇跟着小伙子押闲，方季长还没敢下注，便发牌了。结果意外发生了，小伙子连胜的记录中断了。小伙子这会子皱起了眉头，瞪眼磨牙的，有些不甘，但随即恢复原样冷静下来。输掉第二句后，小伙子似乎发现了有人跟着自己下注，脸部青筋露了出来，在苍白的脸上更加明显。就在连输三局情况下，小伙子爆发了那压抑不住的怒气，瞪了两眼罗海勇，“能不能别跟着我下注？废物。”

罗海勇听到“废物”两字心情坏到了极点，也站了起来，“自己手气不好就别赖我。”

“你说什么？”

“说你倒霉蛋，输不起。”

这时荷官，插了一嘴，“俩位，不要在这里吵架，不然我得叫保安了。”

小伙子把心情平复，冷笑一声，“有种和我赌德州扑克，敢不敢？”

罗海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赌就赌，谁走谁孙子？”

就这样俩人开启了对赌模式。小伙子玩起德州扑克，心态特别好，很快就赢光罗海勇。“孙子，怎样？”

罗海勇眼睛不敢直视对方，脸颊开始发烫，就连下巴也在微微颤抖，很不甘心。“走吧，别玩了。”

一旁的方季长担心事情继续发酵，拉着罗海勇就往外走。小伙子冷笑道：“噢，谁走谁孙子？”

罗海勇停下了脚步，转身怒吼道：“要不是我本钱没你厚，你能赢我？”

“我就借你点本，你能赢回去算你有种。”

“好。”

方季长双手一直在颤抖，完全拉不住罗海勇，反而被他甩到在地。就这样罗海勇借了小伙子三万块，可不到三局又输光了。“别想跑，抽空我会找你要回这笔钱。”

说完小伙子便离开了。而这个小伙子正是小天，原来他早就查清楚了俩人的底细，故意在赌场等着他们。听到这里，小宋有些迷糊了，罗海勇知道小天的身份吗，这么大胆向他借钱？“这个杨天是什么人，罗海勇怎么敢和他对赌？”

方季长莞尔一笑，“罗海勇这人就这样，啥都不怕，到哪都吃得开。”

“那他俩后来有发生过争执吗？”

“据我所知就没有。”

方季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上个月罗海勇找我借钱时倒提了一句杨天。”

小宋迫不及待地问：“说了什么？”

“就只是说他是美国来的个狠角色。”

小宋抬头看了看方季长，“……就这样？”

“嗯，我和杨天没什么交集，不过罗海勇说起杨天时就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罗海勇不太愿意说起杨天。”

“是不是因为不想还债的原因？”

“我觉得不是，平日里他欠人钱都是拼命凑过去讨人欢喜。”

“好。谢谢你提供的资料。”

回到公安局，小宋还在想：这个杨天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出现在赌场，有意还是无意呢？“查得怎样呢？”

林局的一句问候吓了小宋一跳。小宋回头看了看林局，“师父，情况都搞清楚了，死者的确在赌场借了杨天三万块。”

“这么看来杨天没有撒谎。”

小宋脸上眉头有些褶皱，“师父，我在想这个杨天好像是故意接触死者，是奔着什么目的呢？”

“不用猜了，他也是为了查案。”

“查案？”

“他是个侦探，受人委托查一件案子，碰巧遇上命案。”

小宋还是不太相信，“这都是他自己说的，怎么知道他身份是不是也是假的。”

林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眼神，小宋想事情越来越透彻了，“这个我查过了，他在美国的确是个侦探，还破了不少疑案。”

小宋心里有些失望，“晓雅怎么还没回来？”

“怎么了？”

林局不解地问道：“是不是你又托她帮你忙了？”

小宋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小区来访表里没看到杨天的名字……”“然后你就使唤小胡顺路去问一下门卫，对吗？”

小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门外这时传来了小胡的声音，“宋哥，帮你问了呀，杨天是在9点后才进的小区。”

“这么肯定吗？”

“小区门卫非常肯定自己听到9点打卡铃响后才看到杨天进小区，还说他有在来访表里登记的喔。”

小宋翻开来访表，看了看9点之后第一个登记的人，“和报警的时间差不多。”

小宋有些沮丧，“那就说杨天有不在场证明。”

小胡笑着说道：“宋哥，看走眼了。”

“没事，查清楚就好了，别冤枉了好人。”

小胡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把商店老板的调查资料递给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