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一脸懵逼看着傅忠,“你想到了一个办法”
想起后世那么昌明的社会,无数寺庙的天价第一炷香,迷信不是死灰复燃,而是从未在人们心中消失。傅忠淡淡笑道:”要动士大夫的土地,其中风险不小。如果造成全境糜烂,我罪过不小,只能采取特殊办法,保证基本面不坏。“
”大明的士大夫与百姓,对鬼神信之不疑,我要就此下手,这样的成本是最低的。我不敢十分肯定,将来,利用迷信,成为信仰,让人们心中有所畏惧,不敢过分作恶,也是一善法。”
朱睿:“就不知怎么利用。”
傅忠:“我是皇上亲赐的榆林知府,杀一贪官,如杀一只狗尔。但这样做,不能震慑官员的心灵。天下贪官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又如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是畏惧王法,早就不敢作恶了。我要利用天兵天将来杀之,就必须搞得神神秘秘,这就需要你得迷药。”
朱睿不知傅忠怎么动手,但杀贪官,他有什么心里负担,欣然答应了傅忠得要求。
不过一炷香得时间,傅强他们陆陆续续住进了客栈。
朱睿开出药方,吩咐士兵从不同的药店采购药材,轻车熟路,他一会儿就搞定了。
傅忠把大家召集起来,说明了此行的目的与分工。
大家听了,精神一振。
傅忠最后说道:“进城时,分散行动,不能挤在一处,从四门进入。每组三人,这样可以缩小目标。
张略问道:“我们以什么身份出现。”
傅忠:“你带几个人,在柳林采购一些高档一点的酒,我们就算是酒贩子。进城后,在围绕县衙四周的每个集市上,都安排一个组的人,等着县衙的人出现。其他的在城内看看,城墙有没有年久失修的地方,或者有什么低矮的地方方便出入。”
朱睿不解,问道:“大人,为什么要从四门进入,从一个门分几次进入不是一样吗?”
傅忠:“我们的路引是一个地方的,要做的事又不是两三个人就能完成的。都从一个门进,时间虽有先后,但统计起来非常方便,官府一下子就能知道,有二十几个南边人来了,这会引起怀疑的。”
第三天下午,几个外乡人打着蹩脚的乡谈,出现在吴堡的集市上,引起了人们的围观。人们对外乡人,有着天然的好奇。
一个穿着打扮,明显比周边人高出一截的,喝开人群,来到了朱睿他们的临时摊位,用不太标准的官话问道:“你这酒怎么卖。”
朱睿流落江湖时,就是个走街串巷的郎中,对集市上的事门清,陪着笑说道:“五十钱一小瓮,两百钱一大瓮,如果卖得多,还可以谈价。”
那人高昂着头,傲气说道:“只要酒好,我们县令府里,都是论大瓮卖的。”
来了,来了,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正主。
朱睿装作巴结的样子奉承道:“知道您与众不同,没想到是县令府里的人,我们借一步说话。”
“搞啥子哟,神神秘秘的。”
那人笑着颔首。
朱睿:“这些酒是从柳林运来的,都是些好货。我们是试试水,如果可行,就准备在这里开一分店,我们南方还有比这更好的酒。想在这里站住脚,就离不开您的庇佑。”
说完,拿出一个小金锭,递给了那人。
那人看来是收惯了回扣,尽管心里激动,面上却没看出什么来,只是手有点颤抖。
他一采买,平常也就收点小钱小物,何时看到过这么大的金锭,目测不下五两(大约五千钱)。
这么大的一笔钱,本能的想拒绝,捏到手里,又舍不得。
朱睿悠悠说道:“我还要跟县衙的人打交道,全靠您引见,这点小钱不要放在心上,将来少不了您的辛苦费。”
听到还有,那人才放下心来,看来,这些跨州过郡的生意人,就想找个靠山。
掩耳盗铃的,哪里还管有声无声。
他装模作样笑道:“好说,好说,有我帮忙,你们肯定能在这里站住脚的。”
受人钱财,替人办事。卖两瓮酒的权力他还有,又说道:“今天就卖你两大瓮酒,明天我替你想想办法,先介绍几个师爷给你认识。”
县令他可不敢预约。
一个士兵挑担,朱睿陪着那人,一路说说笑笑,进了县令后院的伙房。趁着那人算钱的功夫,朱睿将一小包足够麻翻几十人的药物,不露声色投入了水缸中。
深夜两三点钟,正是人们睡得深沉的时候,除了远处城楼上,还有几盏昏黄的灯,在冷风里飘摇,吴堡城万籁俱寂。
傅忠一行悄没声息,来到了县衙后院。看了看门墙,目测不下一丈,他下令道:“叠罗汉。”
三人深蹲,两人上肩,反手将一个士兵送上墙头。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吱呀一声,门开了,傅忠等鱼贯而入。
“汪汪汪”,一声凄厉的狗叫声响彻了后院。
朱睿从贴胸处掏出一个肉包子,向狗投去,一阵香味还带着一丝热气,落在了狗前。
嗡的一声,狗叫声消失了。
主房内,朱睿费了好大功夫,才用冷水浇醒了深睡中的县令,看着明晃晃的刀子,迷糊了一阵的胡县令,终于知道了目前的处境。
他哆哆嗦嗦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说完,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了床底。
傅忠把刀一横,恶狠狠说道:“狗官,你可想到会有今天?”
胡县令涕泪全流,哀求道:“你们无非是为了钱财,交了钱财,能留我一条残命么。”
傅忠冷酷地说道:“你今日还想活命呀。霸占田地的时候,听过别人的哀求吗!百姓卖儿卖女的时候,知道他们的绝望吗!逼死待嫁姑娘的时候,想没想过会有报应!你机关算尽,作恶多端,如今恶贯满盈,若能从容赴死,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他回头吼道:“刘振,拿出你的手段来,我要一个整齐的头颅。”
刘振是这帮兵中武功排名第二的,一米七八的个头像一座山。他二话不说,一个窝心脚,把胡县令踢到在地,噼里啪嚓,肋骨断裂的声音,听来让人不寒而栗。
一刀下去,一个头颅就被他提了起来,一股血腥加上屎尿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满屋士兵像没事人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就叫杀人不眨眼。
陆陆续续有士兵回报:“各屋搜遍了,不知财物藏到哪里去了。”
傅忠本来就没打算能找到钱财,正要下令撤退,回头看看主室,对士兵说道:“搬开床,敲敲地面和后墙。”
一个士兵敲着敲着,兴奋地叫道:“这里有回声。”
“挖开地面”,傅忠命令道。
一锄下去,就听到了木板的撕裂声。
顺着豁口,向四周摸出,摸到一个环扣,捏着环扣一提,一个台阶出现在眼前。
从地洞里抬出五口大箱子,打开箱盖,金晃晃的光芒照彻满屋。傅忠说道:“其他的不要了,赶紧带走。”
大部士兵撤走后,天边隐隐有些曙色,傅忠吩咐道:“点起闻香,穿上披风,我先去敲门,你们随后而行。”
吴堡城里的人做梦都没想到,第二天,盘剥他们的县令没了。
只有几家临近县衙的住户,听得有些响动,出门来看时,模模糊糊里,只见一队白袍白甲的天兵,在烟雾缭绕中,一闪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