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高瘦的人形生物，大手牵小手，乍一看像是感情深厚。 但细看时却发现，它们的手并非彼此相握，而是熔铸成一体的肉球，想分都分不开。 所谓的一家三口手牵手，仅仅是第一眼错觉罢了。现在再让关良判断，恐怕他连对方到底是不是一家三口，都不敢确定了。 随着三个瘦长人影，拖着灰白怪物远去，关良五人齐齐松了口气。 关良立刻说：“既然城外有路，那我们就先到路上去。”
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在坟地里待了。 众人没有异议，纷纷点头答应。 于是关良一马当先，带头直奔路边的废弃旅店。 旅店前的这条路，似乎仍有人维护，上面铺了一层石子，并非普通的泥土道路。 关良踏上石子路后，就停住身形，望向道路尽头的古代小城。 那三个瘦长人影，已经走到了破烂的城墙前，它们拖着灰白怪物的尸体，从某个较矮的缺口处，相继跨入城内。 关良打开无人机视窗，选择距离小城最近的一架，手动操控起来。 乒乓球大小的侦查无人机，逐渐飞到了古代小城的上空。 这座小城占地不算太大，相当于家乡地球的一座小镇，当然内部没有高楼，只有最多两三层的土木建筑，以及无数带院落的平房住宅。 整体风格类似于古代华夏，却又极尽简单，砖瓦并不常见，最多的还是泥土和木头。 唯独小城中央的残缺神殿，隐约还能看到当初的奢华。 广阔的石头地基上，是高达十层的红木阁楼，显得很是浩大巍峨……只是年久失修，小半个建筑都已坍塌，出现了露天的大洞。 一块写着【清浊上神】的破旧竖匾，则挂在神殿之外。 三个“手牵手”的人形生物，慢悠悠的向着这座神殿走去。 沿途逐渐出现人类。 关良眉头一蹙。 这些人类有男有女，也有少量的老人和小孩。 他们都穿着简易的粗布衣袍，相继从平房等建筑中走出，默默地跟随在人形生物之后。 …… 关良把无人机的视野，投影成一片光幕，展示给其余四人。 聂瑛并未凑近，显然她自己的无人机，也已经飞到了小城附近。 宫凌玉看着光幕，犹豫道：“这城里的凡人……少说也还有数千人。”
童书馨收起强念力，和如棋两人双双落地，踩着石子路，走到关良身边。 “还真是，”童书馨也皱起了眉，“这下麻烦了。”
驱虎吞狼一旦成功，两个恐怖生物的战斗，势必会波及这些凡人。 数千条人命，都得跟着葬送。 “嗯……”关良沉吟着，“得想办法，让这些人远离神殿。”
宫凌玉摇头道：“不管你怎么做，凡人都只会去找神明求助，而不是远离神明……除非神明是假的，可这位神，很显然真得存在。”
关良舔舔嘴唇，说道：“让我们看看，这位‘清浊上神’……到底是个什么鬼。”
四女看向他，都点了点头。 于是关良就操控无人机，越过这些人类，飞向中央的残缺神殿。 塌陷小半的神殿，那个露天大洞显眼之极。 关良选择的观察点，自然就是这处破洞。 无人机绕着巍峨的神殿建筑，距离露天大洞越来越近。 五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 神殿的缺口内，昏暗的光线中。 一个巨大的破败神座，立于倾倒的圆柱之后。 枯朽的神座上，一位漆黑干瘦，骨骼外露，头颅怪长，双耳处有肉须，额头处有空洞的非人神明，正恒久长坐。 污秽幽暗的粘稠能量，如同石油一般，从祂的身上向外流淌。 祂左手支着头，右手则随意的置于腿部。 瘦长的五指，指节有好几段……而其中的食指，已消失在一个外蓝内黑，小小的空间漩涡里。 …… 就在此时，仅拍摄短短两秒的无人机，响起刺啦的电流声，噼啪冒出火花。 随即关良投影出的光幕，影像便骤然消失，化作一片黑屏。 五人保持静默。 直到关良打破沉寂，他调侃道：“连用摄像头看一眼都不行，这些超凡神明，肯定都有社恐症。”
没有人笑。 宫凌玉忽然开口问：“如果用肉眼和灵识去看，会发生什么？”
童书馨回应：“掉SAN值，掉完就疯了。”
“什么是SAN值？”
这次回答的是关良，他解释道：“理智……或者说精神强度。我们的精神力，还有你的灵识，都能增加精神强度，抵抗这种精神冲击。”
他又看向聂瑛，继续说：“相比之下，超级战士仅有基因改造，也不知道对精神冲击，抵抗力怎么样。”
聂瑛敲了敲自己的头盔：“这个东西的合金，本身就有很强的屏蔽功能，而在通电后更是可以，隔绝大部分的信息干扰……精神冲击应该也是某种信息。”
关良不置可否。 正常情况下，他会在视线的尽头，远程释放异界门，压根不让聂瑛靠近神明。 但现在事情出了意外——神明所在的地方，居然有大量平民。 进入末日世界前，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旁边的宫凌玉，再一次开口问：“神灵咱们已经看完了，现在如何处理凡人……这个绕不开的问题？”
无视这么多条人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经过短暂的思考，关良的内心，慢慢有了主意。 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这个世界的人族，正在迎来末日。”
“为了阻止神明入侵，我也可以无视、冷漠、毫不在意这数千个，迟早要死的人。”
“但我还有点时间……” 关良望向四位女士，手摸心口，轻轻握成拳。 “……我觉得入侵神明，在维持并开拓空间通道时，大概率会无暇他顾。因为我曾亲眼见过那条空间通道，混沌扭曲，细小脆弱。”
“入侵神明稍有分心，空间通道就敢给祂崩溃。”
“既然神明现在注意不到外界……那我就准备进城，与当地人接触一次，确定他们是不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人族。”
“如果是，我就看看能不能尽一份心，帮他们一把。比如开个友好些的世界，把他们送进去。”
“如果不是最后的人族，那他们想与神明共存亡，就随他们去吧……因为无论如何，最后时刻，我都会实行驱虎吞狼的原计划，把想入侵的神明解决掉。”
四人闻言，皆是一惊。 你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