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丁牛每日完美的时间规划,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变得有些瑕疵。 如今他在黄粱图内挑战群雄,每日百战,实战经验超级丰富,以前还觉得难对付的黄栖,突然一夜之间,在他眼里就成了小儿科。 每天对练,真就是陪练,变着花样赢她。 很快便赢麻了。 每天浪费一小时,一个月就浪费30小时,一年…… “师姐,每日这样输不难受?”
“哼哼,师姐输的高兴,自然是因为你每日赢的都不高兴。”
“师姐每日被把玩的很高兴?”
“……登徒子,你少得意!”
“咱师叔有什么绝招,不教你一些?师叔不是眼睁睁看着吧!不像我,只会心疼师姐。”
“好,你有胆量,这话我会跟师傅说的!”
“你快些跟他说,打成这样,落的是蛟龙峰的面子。”
“……” 黄栖当天回去,就绘声绘色描述他的嚣张气焰,黄苍桐听了只是冷笑:“这个丁牛,我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想通过你从我这里学什么绝学,倒是挺有想法。”
黄栖便气道:“此人如此狡猾,那就不学罢了,我照样打他!”
黄苍桐笑呵呵摇头:“那小子在人间厮混了一段时间才上的山,一路打出来的,你自幼在山上,实战经验比不过他。”
是了,以前修为高于他,也赢的不容易,还时时被他占便宜,如今他的修为追上来,便再也赢不了他。 黄栖想着,不由撒娇:“爹爹,丁牛太可恶了!我总得想办法打赢他!”
黄苍桐笑道:“你想要赢他,倒也容易……今日他又是用的什么招法赢的你?”
黄栖便一一讲述,今日对练的招式,输在哪一招。 “此人这几日多用的青龙拳,讲究步急快稳,绕转穿行,以手法胜你,可见是真怕把你打伤……这样,我教你一套龙尊拳,可拳打卧牛之地,一手端茶,一手出招,借力打力,定叫那小子无法胜你。”
“多谢爹爹!”
父女俩便在丹房之间传授,拆解,变招,到第二天,黄栖信心满满,前去螭龙峰对战。 一路龙尊拳使出来,果然叫丁牛一时无可奈何,丁牛连变几种拳路,都叫她挡了下来,黄栖不管,只是以龙尊拳以不变应万变。 丁牛又不能以蛮力破之,斗到最后,竟然是平局收场。 “古怪……你这拳法有古怪……” 对黄栖而言,这是近半个月来难得的胜利,看到丁牛摇头晃脑,百思不解的模样,令她心中高兴万分。 她再学两日,竟于防守之中也能偶尔反击,龙尊拳本就是诱敌深入,防守反击的路子,丁牛一时上当,倒叫吃了点小亏。 这可把黄栖高兴坏了,胜利在望! 不料才高兴不过两天,丁牛的路数就奇怪起来,有模有样同样打起龙尊拳,两人同是防守反击,场面一时难看: “你倒是攻啊?”
“不,有本事你打我!”
“……无耻小人!偷学招数!”
“师姐说话要负责,你这拳打的软绵绵,娘唧唧,哪像我,刚猛无铸!能是一样的?”
丁牛道:“师姐,你这拳是师娘教的吧!”
“……可恶,丁牛,你给我等着!”
这一日两人谁都奈何不了谁,不欢而散。 黄栖回去就告状:“爹爹!丁牛狡猾,果然偷学我的拳法!”
黄苍桐心知肚明,问:“他打的怎样?”
“说来奇怪,明明是一样的招式,他打出来与我不一样,还说我是师娘教的。”
黄苍桐一点都不奇怪。 龙尊拳,一样招式,分成两路,一路是直上清溪,拳法主刚,另一路是太子游龙门,拳法主柔,一个人的性子不同,学成的气势、打法就不同。 他早知道丁牛要偷学,却也不管他,正合他意,不过听“师娘教的”评价,也令他直上头。 “栖儿,我教你如何破解,明日打的他满头包……” 黄栖学了破法,再去与丁牛对战,果然起了效果,再次占了上风。 不料过一两日,丁牛便找到破解,反占上风。 两人你来我往,一日一日对练,来回拉扯,极限拉扯,黄苍桐和风云龙隐在背后,遥控斗法。 不知不觉,山中的日子过得飞快。 距离一个月之约也没剩几日,对练之余,八王孙的订单,丁牛早就完成。 这日是交货时间,养真子、封真子、浪真子等人也是一起交的,八王孙要带着这些物资,比他们先一步出发前往寒老城。 养真子等人站在八王孙这边,梦溪丸的订单,自然也有接受。 丁牛一人做,却是满足不了八王孙的所有需求,而丹方配料,早就告知了养真子等交好的朋友,丁牛不心疼,他早就算到此节,立志要做掌门,没点帮手可不行。 “师弟,你这一个月做了几丸?”
交完货,养真子提议一聚,几乎一月不见,养真子等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圈,面容憔悴,精神却亢奋,只因八王孙给的报酬,实在优渥。 众人见到丁牛,更是亲切了几分。 丹甲没有列装之前,八王孙要一定程度保密,梦溪丸暂时只是他们六人在炼制,再者,别人即便知道了丹方炼的出来,没有《熔火诀》配合,没有使用之法,也是无用。 丁牛一共交出1200丸之多,养真子700丸,封真子,浪真子等人都在五六百丸左右,一听丁牛交出的是两倍,吃惊的快把眼珠子瞪飞: “……怎么如此多?”
“怎么炼的?”
要知道他们几乎是闭关一个月,没日没夜的炼,除了一开始新掌握丹方的生涩,到后来的炼制速度,全靠个人的技巧。 在这螭龙峰,单论个人技巧,他们自信也是不差。 难道说丁牛的技巧已经两倍于他们?这怎么可能! 这还是跟在他们后面,只会炼制益气丸的小师弟? 两个形象,粗暴地被撕裂开,令他们恍惚了。 丁牛只是道:“我算出阴阳,放火开烧,烧在炉中,时辰到了就成了,就是采丹的时候费劲了一些。”
这梦溪丸,合丹时要注意火候,分寸,比较费劲,采丹不是简简单单?众人好奇:“……如何费劲?”
“几粒丹丸同炼,最后混成一团,要分成数份颗粒、大小如一的丹丸分别采集,还是比较吃力。”
啪嗒! 养真子等人的下巴,纷纷掉在地上,这不是草植丹,而是金石丹啊,当然是一炉一丹,你还能整出个好几丹? 末了,想到此人的“一眼法”,众人想象那个画面: 此人算好阴阳、分好材料,将所有原料往丹炉中一扔,放火开烧……一边放火,一边打盹,时间一到,取出丹来……机械、无聊……如果请去无私老祖放火,那岂不是丢了材料就可以不管? 而他们,得随时关注丹液变化,耗时耗力,费劲心神,一个月下来,差点精神枯竭。 反观丁牛,神采奕奕,一点都没有消耗的模样,显然是没有用心! 完全颠覆他们炼丹的常识。 养真子等人只感觉巨大的疲惫从身体上,从心里上泛起,只能仰天长叹: “师弟,你这炼丹,全是计算,没有技巧,这这这……” “比不得……比不得……” “一眼法,恐怖如斯!”
“我愿称之为炼丹第一天赋。”
经此一役,丁牛在六人中的地位直线飙升,他们哪里还视丁牛是跟班小学弟,不仅是放在平起平坐的位置上,更是以一种超然的、不可比较的心情看待他。 人比人,气死人。 众人便不想再谈梦溪丸了,只感觉了然无趣。 养真子悄悄收起梦溪丸的几种炼法,浪真子收起自己虎狼之梦溪丸的偏方,封真子看看自己的粉末法,摇了摇头,苦真子挠了挠脑袋,犹豫不决,举真子低头俯视,喟然长叹。 众人极为默契,开始讨论去寒老城要做的准备。 他们螭龙峰的弟子下山,一般还得是发挥所长,炼丹制药。 分工明确,是黄老派的特色,是修身、治国的一套。 随后众人便说起寒老城一带的特色,浪真子首先开口: “这一次去寒老城,少不了要喝几碗娘子汤的。”
苦真子一听,一脸苦色竟消减许多,然而举真子一听,声音愈加悲切: “娘子汤,可喝乎?”
“喝得,喝得,”封真子嘿嘿一笑:“说不准是你的解药良方啊!”
丁牛好奇:“这娘子汤又是什么?听师兄们说起,似乎神秘又玄乎。”
养真子神秘兮兮说道:“师弟是金溪镇人士,竟不知老国特色,娘子汤吗?”
“……那又是什么?”
“可曾听闻倒插门?”
“……这……” “我等练气士,自然不可能倒插门入人间家庭,不过是走个形式,挂个名号,代表此家由我等照应,保他们一世平安。”
“……” “此乃老国风俗,不然老国岂能在赵、寒两国联手压制之下,支撑百年,即便支撑不住,这寒老城也是和平交接,说起来,全赖娘子汤的功劳,老国的权贵之家,哪几个不牵连一两位练气士,论起来都是各山的师兄弟,大伙相互连襟,得给几分薄面。”
“……” 浪真子对丁牛挤眉弄眼:“师弟若是有兴趣,哥哥便带你走一遭,也不妨在人间留几个真种。”
“……师兄,可别害我。”
丁牛连忙拒绝:“我不日就要前往南海派走一遭,这不是惹出事来?”
“嗨呀,这事儿,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家都是如此。不过师弟一片痴心,我们倒不好多说。”
浪真子打了个哈哈,替他遗憾。 丁牛奇怪:“我们练气士,竟能如此随便吗?”
养真子哈哈一笑,义正言辞:“师弟,此言差矣!我等上山修道,人间便少一人,上山一个,便少一人,若无补充,人间岂还有人乎?”
“少一人,便得补一人,乃是天理循环,乃是天道昭彰,我等,责无旁贷!”
“正是!”
丁牛闻言,不无遗憾:“……哎,我要是能像师兄你们这样潇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