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握着比她哥哥还要强大的力量,可她却很胆小。”
“她最信任她的哥哥尼奥尔德,也总是喜欢躲在她哥哥身后,要么就躲在我身后。”
“她说她想做和我一样威风的人,让我教她。”
“可是她总是那么的胆怯,明明她是强大的龙王啊,比我还要强大,可却总是藏在我们身后,羞于见人。”
夏弥说起斯卡蒂来,一说就说了很久。 可见斯卡蒂在她心里的位置,确实占了很大的比重。 “后来啊,在对黑王发起战争的前一段时间,尼奥尔德就把斯卡蒂给吃了。”
夏弥说着,眼帘垂了下来。 “为什么?”
路明非忍不住的问道。 “谁知道呢?”
夏弥冷笑了一声,“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他,他生性残忍,却又伪装得很好。”
“尼奥尔德说是为了对付黑王尼德霍格,所以才忍痛吃了斯卡蒂。”
夏弥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初代种想要提升血统,只有吞噬同为初代种的同类才有效。”
“这也是我当初留在海底想要拿到那枚初代种的胚胎的原因。”
说着,夏弥瞧了路明非一眼,“就是被某个心都黑透了的魔鬼给截了。”
“师妹,瞧你说的,我明明是帮你保管好嘛,现在就等你加入进来了。”
路明非说道,“师兄可是一片真心向明月啊。”
夏弥没有接路明非的话题,继续道,“同时,血统的提升,也能让我们对精神元素加强感应和掌握。”
“可以说,这是我们能够触摸到精神元素,晋升成为全元素掌控者的途径之一,也是最容易的接触到的途径。”
“尼奥尔德说是为了对付黑王尼德霍格,才痛下心来吃掉斯卡蒂,其实更可能他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与力。”
“单一元素的至尊,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夏弥缓缓说道,“我们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走在权与力这条道路上,没法停下来。”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问道,“那另一条晋升全元素掌控者的途径呢?走另一条路不行吗?”
夏弥看了路明非一眼,平静道,“那条路几乎没有人走过,更找不到那条路的入口。”
“为什么?”
路明非问。 “因为这需要世界树作为介质,从而让我们接触精神元素。”
夏弥说道,“可是,从古至今,世界树都只是存在于神话当中。”
“没人见过世界树,起码我们都没有见过。”
“见过世界树的人,也许有,尼德霍格和奥丁,都有可能见过世界树,清楚世界树是什么。 知晓世界树真相的,或许还有一些从未被记录的太古龙类,但除了这些个别外,我们连世界树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寻找?”
“世界树,真的存在吗?”
路明非问道。 “谁知道呢?”
夏弥轻声说道。 零放下手中已经冷了的咖啡,带上了手套,看向夏弥问道,“所以海洋与水之王尼奥尔德,吃了斯卡蒂之后,晋升为了全元素掌控者? 他因此取消了尼德霍格的精神系言灵,所以你们才得以杀死他?”
“你太高估他了。”
夏弥说道。 就算尼奥尔德吃了斯卡蒂,可时间太短,他根本无法领悟那种力量。 在与尼德霍格的战争中,他还无法取消尼德霍格的精神系言灵,他也达不到取消精神系言灵的实力。”
“那你们还是把他杀死了。”
零说道。 “那是用伤势换的,一刀一刀换来的。”
夏弥说道,“那一次战争之后,几乎所有龙族都陷入了沉睡,进入了茧化。”
“但最重要的是,尼德霍格的死,其实还有人出手了。”
夏弥语气顿了一下,眼神微敛,“如果那个人不出手,尼德霍格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杀死的。”
路明非闻言,神情有些动容,“奥丁?”
“是的,奥丁。”
夏弥看了路明非一眼,“所在我在你身上察觉到奥丁尼伯龙根烙印的时候,我才胡想着试图去了解你,观察你。”
最后夏弥发现,她根本就不该接近路明非。 现在这家伙,总想着把她拉入伙。 夏弥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情景。 那画面,即便过了如此之久,依旧那么的清晰,无法忘记。 数千年前,连绵不绝的雪山孤寂了无数年。 他们和尼德霍格在雪上之上厮杀,鲜血染红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峰,龙类和人类混血种都不知死了多少。 就在最后的时候,尼德霍格动用了决定战争胜利的言灵,那是精神系言灵,那是神明的力量。 即便被这么多龙和人围攻,尼德霍格依旧是站在最高的神明。 他以神的力量来终结这一切。 在那道言灵之下,所有的人和龙都灰飞烟灭。 即便是庞大坚硬的龙躯,在那道言灵之下都扛不住,都开始龟裂,无法愈合。 也是这个时候,人类混血种之中走出了一个穿着裹尸布的人来。 不,其实那时候他们无法分别裹尸布下到底是什么怪物,只是觉得他应该是个人。 可最后,就是那个人,取消了尼德霍格的言灵。 取消了尼德霍格的言灵之后,那个穿着裹尸布的人,直接投出了手中黑漆漆的长枪。 那把长枪,就像是农民丢在火灶边,常年被烟熏成黑色,难看而丑陋。 可,在他掷出那把长枪之后,长枪都带起了闪电。 雷霆在枪身环绕,就像是不该存在于现世的武器落入了人间。 那把枪直接无视了空间距离,甚至连时间都能够无视。 他把枪投出的那一刻,那把枪就落在了重伤的尼德霍格身上,从尼德霍格的身体中贯穿而过。 后来夏弥才知道,那把枪,就是神话中的昆古尼尔。 那个被裹尸布包裹着的人,就是从太古时代活下来的奥丁。 尼德霍格最后还是死了。 只不过并没有真正的死去。 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卵,准备好了茧化。 他的死去,只是为了再一次的归来。 当他归来时,整个世界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尼德霍格巨大的尸体被人摆放在雪山上,摆放在他的王座上,因为世界就是他的王座。 这位最古老的皇帝死去的那一天,整个世界都在欢呼。 在那一场战争之中,只有最弱的人类是胜利的。 那一场战争之后,龙王们纷纷陷入了沉睡, “奥丁......”路明非瞳孔一缩。 “很少有人见过奥丁的真正模样,就连我也不曾见过。”
夏弥说道,“他就像是地狱里真正的魔王,似乎哪里都有他的影子,只是你不曾察觉。”
“在你来之前,奥丁的人来找过我。”
夏弥指了指破碎的门,“奥丁的人发现了我,至于是不是奥丁的意思,我不知道,反正那个叫亚尔薇特的二代种,竟然邀请我去所谓的英灵殿。”
“你和她打起来了?”
路明非问道,“打赢了没有?”
夏弥瞥了路明非一眼,“我怎么可能输给二代种?”
接着,夏弥又认真说道,“我认真起来,师兄你都要被我吊着打。”
“呵呵。”
路明非冷笑了一声,“我知道师妹你心里有怨气,但你高兴就好。”
路明非也不反驳。 路明非这个样子,让夏弥有点想捶他,狡辩起来,“以前我是让着你的!”
“要不是害怕动静太大,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嗯,师妹你最厉害了,师兄好怕,你可以保护师兄吗?”
路明非脸一拉,顺势说道。 “你求我啊!”
夏弥抬起下巴说道。 “师妹,求求了,世界太危险了,来保护我吧!”
路明非说道。 夏弥看着路明非毫无节操的样子,人都傻了。 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路明非的脸皮,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脸好嘛! “师兄,你能不能有点S级的样子啊!”
夏弥头疼道,“你看看零,多A,你看看凯撒,看看楚师兄,那个不是威风八面。”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们才是S级好嘛!”
“你能不能给S级长点脸呀!”
“威风又不能当饭吃。”
路明非说道。 “好嘛,师兄你还有是么?你应该还有任务在身吧?”
夏弥说道,“京城地下铁调查了吗?”
“你不去真的没关系吗?”
路明非冷冷一笑,“去调查完毕然后把你抓起来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幕后黑手。”
算起来,夏弥也算克制自己了。 地下铁脱轨事件,除了校董会的人外,并没有人员出现重大伤势和死亡。 闻言,夏弥脸色一僵,弱弱说道,“师兄你都知道了?”
“不然你以为呢?”
路明非说道,“也就只有师兄我才对你这么上心了,你还不领情。”
“你知道林家的那位S级林诗悦,已经带着‘钥匙’的血去了地下铁吗?”
路明非问道,“我要是再和林诗悦进去,你的尼伯龙根搞不好真要出点什么岔子,被人发现一些痕迹。”
“你真以为你藏得很好了吗?”
路明非说道。 夏弥要是真的隐藏得足够好,就不会被这么多人盯上了。 “新世纪这个组织你知道吗?”
路明非问道。 “没听说过。”
夏弥眉头一皱,“怎么这么问?”
“这个组织在打‘钥匙’的血的主意,我怀疑这个组织也是在针对你。”
路明非说道。 “真麻烦。”
夏弥说道。 “师妹,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路明非问道。 “如果我不愿意加入呢?”
夏弥眉头一挑。 “那就别怪师兄我用强了啊!”
路明非嘴角扯出一抹危险的弧度,“你是不是忘了,我既然能够把诺顿和康斯坦丁锁起来,自然就能把你也锁起来。”
“我才不相信你!”
夏弥瞪了路明非一眼,“你就是个骗子!”
“我不相信诺顿和康斯坦丁被你锁住了,他们是龙王!”
夏弥正声说道,“就算他们刚刚苏醒,很虚弱,打不过你,我也不相信他们会被你抓住!”
“好吧,骗你的啦。”
路明非说道,两手一摊,“现在他们是我队友哦,怎么样,你来不来?”
“呵呵。”
夏弥给了路明非一个白眼。 “不信?”
路明非问道。 “不信。”
夏弥说道。 “那就别怪我到时候带他们上门来。”
路明非平静道,“到时候就轮不到你做决定了。”
“我好怕怕哟。”
夏弥做了个鬼脸,之前的闷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说真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路明非脸色认真的问道。 见路明非如此严肃,夏弥沉默了片刻,“让我考虑两天吧。”
“好。”
路明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明天去唐威那里拿资料,他是你雇佣的吧?”
“嗯。”
夏弥轻声应道,解释了一句,“那份资料里有我的信息,所以我必须要出手。”
“都修改完了?”
路明非问。 “改完了。”
“那好。”
路明非起身和零相视一眼,离开了夏弥的房间,往外走去,“师妹,下一次希望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
夏弥抬起头,看着路明非离开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房间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孤独得只剩下她一个。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切。 从降生下来开始,从走出尼伯龙根懵懵懂懂开始。 她的眼神也逐渐的坚毅了下来,透露着龙族骨子里的决然。 她是王! 大雪铺满了地面。 零跟着路明非的身后。 “夏弥真的会加入我们吗?”
零问道。 “谁知道呢。”
路明非轻声说道。 其实夏弥比谁都要骄傲和倔强。 “我感觉她还是不怎么相信你。”
零说道。 她是一条龙。 龙王耶梦加得。 可却有一个人类总想着拉她入伙,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也不声张,甚至还为她掩盖痕迹。 这对于夏弥来说,很难相信路明非没有目的。 可是她又找不到路明非的目的。 今天晚上和路明非说了那么多,可能她对路明非已经开始卸下了防备和警惕。 只是,她却依然没有给路明非一个明确的答复。 “她总会加入我们的。”
路明非淡淡的说道,并不担心。 当她认清了现实,她就没得选择。 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孤独的孩子,无依无靠。 孤独的人,总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