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一片寂然。 路明非一脸懵逼。 原本他还以为昂热要在校董会搞什么大事,拉他过来干架来着。 毕竟这就是昂热的作风啊。 可是,推他当校长是个怎么回事? 他路明非何德何能? 况且他正常来讲,还只是就读大三的学生啊! “喂喂,校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兴乱讲啊!”
路明非下意识的说道。 虽然以前,他就幻想过自己当任卡塞尔校长时的光景。 但那也只是幻想而已啊,他知道不可能成真的。 而且,那时年少天真的幻想,随着脚下走得路多了,也就渐渐的淡却了。 经历了这么多,路明非现在并不想搞什么事情,他只想好好当条咸鱼。 而且他也不是当校长的料啊! 他哪能想到真的有一天,他路明非竟然真就黄袍加身,一呼百应?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风水轮流转,今天终于到他路明非了? 路明非的叫嚷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因为这片空间不知道何时已经凝滞了下来。 就连这片空间中的时间,都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场面路明非熟悉啊。 “路鸣泽!”
他大声叫道。 这必然是路鸣泽在搞鬼。 “喳,小的在!”
果然,路鸣泽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越来越近。 “陛下,请吩咐,小的立马去办。”
路鸣泽穿着五爪蟒袍,恭恭敬敬的来到路明非身边,微微低着头。 路明非眼角猛跳,打量着路鸣泽,“你发生神经?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当太监这爱好。”
“嗐,如果哥哥愿意君临天下的话,我当个太监也不是不可以。”
路鸣泽说道。 “你以为是封建时期么?还太监,只怕我刚刚有这个苗头,核平就来了,而且那有什么好当的?”
路明非十分无语。 “不当皇帝,也可以当校长嘛,都一样。”
路鸣泽一扯身上的五爪蟒袍,那件蟒袍就变成了整洁的黑色小西装。 他的口袋上还插着一枝百合花。 他轻轻摊开手,一支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你去哪了?”
路明非的目光落在路鸣泽口袋中那支百合花上问道。 按照以往,这个家伙,早就该找他了才对。 路鸣泽能够忍到现在,也确实有着足够的大毅力。 “哇,哥哥你是在关心我么?”
路鸣泽吃惊道,作出感动的表情。 “行了,别装了。”
路明非有些头疼。 “啧,我哪有装啊,这段时间我也不能去看你不是?要是突然出现,发现你和小龙女们正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那我岂不是要被灭口?”
路鸣泽委屈道, “这让身为魔鬼的我也很为难啊。”
要不是现在面对那些小龙女们多少有些头疼,路鸣泽倒是很乐意欣赏一下她们曼妙的身姿。 只是之后的代价可能有点大。 闻言,路明非嘴角抽动了一下,干咳了一声,连忙转移了话题,“我是问你去哪了,我没问你别的!”
“瞧哥哥你说的,你都能和心爱的女孩去玩,我就不能和女孩去度假么?”
路鸣泽说道,把口袋里的那支百合花取下来,插进路明非西装上的口袋中, “魔鬼也要有幸福生活的好不好?”
“哥哥,要和我们美丽的校董打好关系哦,女孩子嘛,鲜花总是少不了的。”
说着,路鸣泽轻轻的抿了一口酒红酒,神情陶醉。 “你真的能喝到吗?”
路明非忍不住的问道。 路鸣泽看了路明非一眼,并没有回答。 “所以你现在过来是为了什么?”
路明非皱了皱眉头。 “当然是劝哥哥你不要放弃校长的位置啊。”
路鸣泽把高脚杯放在桌上,从长桌旁的一位位校董身后走过,“哥哥,你需要组建属于你自己的势力了。”
“而卡塞尔,无疑便是你最好的选择。”
路鸣泽说着,抬起了手,阻止了路明非想要说的话。 “哥哥,你也应该知道,在西伯利亚的时候,你放弃了什么。”
说到这里,路鸣泽看向路明非,他此刻的眼神很复杂。 像是在难过与哭泣,又像是释怀。 路明非闻言,沉默了下来。 许久后,路明非才说道,“总是需要做选择的不是吗?”
当初,西伯利亚上,路鸣泽唤醒了路明非曾经的记忆。 随着记忆的回归,属于哥哥的权柄,也该回到他的身上。 可他,却把自己的另一面所封印,关在了内心深处。 那压抑了无数年的另一面,阴暗,暴戾,凶残。 那本该是哥哥积年累积下,最真实的他。 面对背叛,僭越,篡改,只有以敌人的血与泪才能忏悔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可路明非却把自己疯狂的另一面所封印了起来。 失去了另一面,哥哥便也失去了相应的权柄,永远也无法回到哥哥曾经的巅峰状态。 路明非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其实有时候,只有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够得到你所想要的,不是吗?”
“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改变我所在意的人的结局吗?如果最后又被我亲手毁去,那我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路明非说道。 路明非知道,相比于现在的自己,路鸣泽更喜欢自己的另一面。 他更喜欢那个暴戾凶残的自己,那个恨不得撕毁一切的自己。 可是,路明非不喜欢啊。 “所以,哥哥,你需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了。”
路鸣泽看着路明非说道,“而卡塞尔,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裁决命运的诺伦,还是终究会重新归来的尼德霍格,都将掀起史无前例的战争,哥哥,你准备好了吗?”
“曾经侍奉母树的婢女也好,或者被母树镇压在树根下的毒龙也好,亦或者曾经屹立于母树之冠,监测天下的九目巨鹰,他们都曾背叛了母树,窃取了母树的权柄。”
“他们和奥丁不一样,奥丁只能算是当初得利最少的人,甚至一度被母树吊死在树上。”
世界伊始,神明天成。 世界树立于世界的中心,从树上蕴生了双灵。 那从世界树上蕴生的双灵,便是现在的路明非和路鸣泽。 在那莽荒的时候,诞生的强大生物便是天生的神明,本就掌握着世界某一种本质规则, 但所有的规则都以源于生命之树(世界树),世界树是一切的发端。 莽荒的世界里,世界树为所有生命开辟生存之地。 越是靠近世界树的地方,所受到的恩泽便越多。 所以当初,很多强大的生灵或者神明都环绕世界树而居。 世界树有三大主根系,分别对应相应的禁地。 第一根深入阿斯加特,旁边蕴生生命之泉,那是一切生命的源泉。 诺伦就曾得到母树的恩许,居住于生命之泉旁,享受着母树最大的恩泽。 那时候的诺伦,还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她们分别是执掌过去,纺织生命线的兀尔德。 执掌现在,拉扯生命线的贝露丹迪。 执掌未来,裁剪生命线的诗蔻蒂。 她们所得到的权柄,都源自于母树。 她们也因此并称命运的三女神。 她们每日的操练,便是打上生命之泉的泉水给母树进行浇灌。 在生命之泉旁,每隔一定时间,诸神都会在此集会交流。 更重要的是,在集会中,诸神们都能够聆听路明非的教诲。 那是母树所传播的智慧,经由路明非之口述说传播。 那是世界的真相,世界的规则。 而第二根主根系,便深入乔登海姆,其下有智慧与知识之泉密米尔。 奥丁就曾经偷偷潜入了智慧之泉中。 他被发现后,作为严惩,差点被母树吊死在树枝上。 但也因此,奥丁在被吊在世界树上时,经过智慧之泉的启迪,领悟了卢恩文字,窥视到了通向最高王座的路径。 他把这条路深深的藏了起来,同时开始了实验。 这条路,便是封神之路。 而人类混血种的由来,最初便是经由他的理论而奠基成型,最终进行实验。 随后奥丁又推进了以人类混血种走上封神之路的实验。 也因此,在黑王尼德霍格时期,龙族长老会察觉到这条诡异的路径时,立刻下达了封杀令。 但凡走上封神之路的人类混血种,只要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而世界树的第三条主根系,便是深入尼福尔海姆,意味死亡之国。 那是收容一切亡者灵魂的国度。 死亡之国中,为善者很快会被母树所送走。 为恶者,将会遭受最严酷的鞭笞,为他们生前所犯下的罪行而忏悔,直至洗清罪孽。 只不过,现在的死亡之国早已经因为世界树的异常而变了本质。 而在世界树第三条主根系深入死亡之国的途中,便有被关押在这里的毒龙。 毒龙尼德霍格。 而世界树上的某只松鼠,在三条根系之间来回传递信息。 欺诈,哄骗,膨胀的欲望,填不满的野心。 于是,那一天背叛日到来。 命运三女神联合诸神,放下了被吊在树枝上的奥丁,也打开了被镇压在第三条主根系下,毒龙尼德霍格所在牢狱的缺口。 尼德霍格于此趁机咬断了世界树的第三条根茎,释放了无数被囚禁在其中的毒龙毒蛇们。 于是,那些毒龙和毒蛇,便追随着尼德霍格,联合诸神,一同毁灭了世界树。 那是末日的到来。 遮蔽天穹的巨树轰然崩塌,火焰把天空都烧成了赤红色,天空都为此而哀泣。 天穹在哀泣,众神便在狂欢。 那一场大火,燃烧了七天七夜,众神便狂欢了七天七夜。 所有的背叛者们,都从母树上瓜分到了相应的权柄。 在足以点燃天穹的大火下,两个男孩一前一后朝着远方走去,背井离乡。 他们的前面是荒无人烟,一望无际的原野。 他们的身后,是诸神们狂欢的盛宴。 那一天,他们失去了所有。 在随后的岁月里。 命运三女神合而为一,成为真正的命运女神诺伦,独掌过去,现在,未来。 祂编织生命线,拉扯生命线,同时也能剪断生命线。 她以自己的权柄,篡改了曾经的历史,所以后人根本无法从历史中窥视真相。 而奥丁,则是编写了《北欧神话》,以神话方式记录着大概的事件。 至于尼德霍格,则带着他的追随者们,征战天下,历经杀戮,终于踏着累累尸骸,踏着遍地荆棘,登上了最高王座,建立了属于神明的天国。 于是,属于龙族常年的战争史终于在尼德霍格的强权铁腕下终结,等级森严的中央集权从高立于云端的天国降下到世界的每一个地方。 那是属于尼德霍格的时代。 也是属于阶级森严的龙族强权时代。 黑皇尼德霍格,自此被称为一切龙族的始祖,他结束了龙族漫长的混战时代,促成了龙族的大统一时代。 于龙族而言,黑王尼德霍格,祂是至尊至力至德至伟的存在,祂便是一切,祂便是唯一。 黑皇尼德霍格高高在上,其下,尼德霍格当初的追随者们成立了龙族长老会。 其后,便是白王时期和四大君王时期,最后便是尼德霍格的末代时期。 尼德霍格死去之后,象征龙族的时代正式落幕。 因此,人类方才迎来了新的篇章。 全新的世界就此展开。 那是属于人类的世界。 可在这个看似辉煌的世界表面之下,却暗流涌动,似乎某一刻,就会从黑暗中跑出一头狰狞的怪物亦或者神明来,把这世界光鲜的外衣给撕碎。 安静的会议室里,路鸣泽看向路明非,“所以,哥哥,面对这些敌人,你还试图摸鱼么?”
“你已经放弃了相应的权柄,那么你就必须组建自己的势力。”
“哥哥,你原本是有选择的权利的,可是这个权利,你在西伯利亚的时候,就放弃了啊。”
路鸣泽的眼神有些复杂。 “值得吗?哥哥,你本该君临天下的。”
他轻声说道。 “值得啊。”
路明非说道,“你不也为某个女孩,而不断作出了退让吗?”
路明非看着路鸣泽,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了某个沙滩上。 在沙滩上,某个女孩正穿着诱人的比基尼泳衣,抱着冲浪板朝着大海跑去,她白金色的卷发在空中你闪烁着一颗颗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