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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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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忠勇侯府再次接到宫内的邀请:为了庆祝九皇子的诞生,宫内连唱三天大戏,遍请京城名班和名角。忠勇侯府作为新近翻身的老牌勋贵,不仅有爵位的忠勇侯、世子、文仙侯进宫,还可以带几位后辈子弟进宫见见世面。各房也选了数位女眷一起进宫看热闹。赵小潭的娘刘氏带着女儿赵小婷进宫,她们的身份不再只是忠勇侯的嫡孙媳和嫡重孙女,更是文仙侯的母亲和姐姐,进宫受到的礼遇自然不再话下。皇后还在坐月子,太子妃亲自召见了刘氏和赵小婷,并赐予丰厚的见面礼。在重重锦绣和悠扬的戏曲声中,皇家的一场诱捕行动开始了。太清殿里,皇上面沉似水。镇国公与世子俱在。镇国公问世子:“宫外头可都安排好了?”

世子忙起身回答:“爹,您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镇国公点点头。皇上问站在一旁紧张得直冒汗的禁宫总侍卫长:“可疑的人都盯紧了?”

总侍卫长忙跪地:“回皇上的话,侍卫们都盯紧了。只要一有异动,立即拿下。”

皇上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沧澜国人竟如此大胆,竟不知不觉潜入京城,还要潜入皇宫刺杀朕,哼哼,一旦拿下贼子,朕决不轻饶!”

又对镇国公说道:“此事过后,命鸿胪寺彻查沧澜国细作。”

镇国公起身应道:“是。”

外头进来一位侍卫,跪拜了皇上镇国公等人后,向总侍卫长回禀:“全部安排妥当,不知皇上,何时移驾?”

圈套设好了,还需要皇上这个明晃晃的诱饵到位才行!皇上当年也是叱咤沙场的猛将,此时豪情顿发,立起身来:“还等何时,立刻移驾——”镇国公忙拦住皇上:“皇上,不可。您何等尊贵,如何能轻易涉险?”

然后,一指皇上旁边一个心腹老内侍:“辛苦公公,扮做皇上的模样——”老内侍忙看向皇上:“皇上,老奴有功夫在身,正可趁此机会,擒下贼子,为皇上分忧,望皇上允准。”

老内侍殷殷望向皇上,皇上哈哈大笑:“准了。”

戏台下面,坐满了皇室成员与勋贵大臣及家眷,俱都兴致勃勃的看向戏台。戏台上此时是个群戏,数位打扮的彷如神仙妃子一样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时不时在戏台上挥舞着水袖,转个圈,摆个造型。赵小潭一向对此不感兴趣,差点打哈欠,可他不敢失礼,坚持着正襟危坐。他毕竟还未与十八公主成亲,故而未坐在皇室堆里,而是坐在一群身份是侯爷、伯爷们的老头子里面,越发显得年少俊逸,除了戏台,他也吸引了很多四面八方的目光,也包括侧面看台的一些贵女们的目光。赵小潭正百无聊赖,就见皇上被一群侍卫、内侍、宫女们簇拥着过来。皇上被围得密不透风,连面目都看不太清。皇上坐在正面看台的主位上,众人跪迎后纷纷回到原来的座位。一声响亮的锣鼓声之后,一道矫健的身影出现在戏台上,一身利落的短打扮,一开腔一亮相,就博得众人的喝彩——正是曾经出现在镇国公大寿时候戏台上的玉楼春戏班子里面的台柱子——钟小楼!赵小潭也挺喜欢这个钟小楼,至少,他唱戏从来没有咿咿呀呀的拖长声音,总是干脆利落。他挺直腰板,目光炯炯的看向戏台,一旁的大爷爷,如今的忠勇侯,轻笑道:“小潭也喜欢看这个钟小楼?”

赵小潭笑答:“大爷爷,这个钟小楼唱的好,他一出来,我都不困了——”旁边的一位老侯爷噗嗤笑了:“文仙侯且看吧,这才哪到哪,一会钟小楼与人对打起来,才精彩呢。”

赵小潭笑着说道:“那我要拭目以待了。”

钟小楼与其他戏子对打,好看是好看,太好看了——众人聚精会神看戏的时候,瞬间变生肘腋,一支寒光闪闪的袖箭从钟小楼袖中射出,目标——直指皇上。随之,钟小楼与一众戏子打扮的刺客飞扑向皇上这边的看台。现场立马乱了起来,有喊“护驾”的,有喝骂“贼子敢尔”的,勋贵和贵女们有连哭带喊的,有哭爹叫娘的,有晕倒在地的,也有随着侍卫迎向刺客护驾的——一时间众生百态。赵小潭先是吃惊,然后,迅速思考了一下,看看皇上已经被身边的侍卫、大臣、内侍围的密不透风,自家大爷爷、大伯都面色惨白,抖着手脚,不知所措。他看了看侧面看台的女眷们,那里乱成一团。混乱中,皇室那人堆里也看不到三皇子、六皇子、十八公主的影了。而刺客也分出几人扑向女眷那边,引得女眷堆里惊叫连连,估计是想吸引侍卫的注意力,方便自己人行刺皇上。赵小潭一想,皇上有那么多人保护呢,不差自己一个,再说,也挤不进去。算了,还是保护自己娘和姐姐要紧。忙忙交待给大爷爷、大伯一声:“我去看看咱们府的女眷。”

他把衣摆掖在腰带上,灵活的穿过已经里倒歪斜的桌椅,和因为着急逃跑反而拥堵在一起的人群,向侧面女眷看台跑去。这时候就看出,平时上弓马课和练拳的好处了,虽然不会飞檐走壁,但是绝对身手灵活矫健,几下,他就蹿到了女眷堆里。赵小潭散目一看,仅有的几个侍卫围在太子妃身旁,还有几个侍卫与扑进女眷堆里的刺客战在一起。刺客们显然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很是悍勇,现场很快见了血,血肉横飞,断肢飞舞。女眷们惊叫连连,有吓的根本跑不动瘫倒在地哭泣的,有躲在大殿柱子后面发抖的,也有几个机灵的,向殿外跑去。赵小潭很快找到了赵小婷,她和几个女眷躲在柱子后面,见赵小潭找过来,哆哆嗦嗦的喊道:“小六,我们在这。”

赵小潭赶紧跑过去,一把拽住赵小婷,果然,旁边是刘氏,竟然还有十八公主?赵小潭急问:“你们没事吧?”

刺客一发动,十八公主旁边的宫女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还是赵小婷拉了只会发抖的十八公主躲在了柱子后头,见赵小潭过来了,三人都有了主心骨。刘氏哆嗦着说:“潭儿,这是怎么了?这可是皇宫啊?”

赵小潭摇头:“娘,我不知道。如今,还是想办法找个地方躲一躲。”

看着被侍卫保护着的太子妃,他计上心来。太子妃如今扶着侍女的手,吓得花容失色,抖个不停,如果没有侍女扶着,估计得瘫倒在地上。皇后娘娘还在做月子,现场女眷以她为尊。赵小潭拉着刘氏、十八公主和赵小婷,走过去,急急的说道:“太子妃娘娘,此地不是久留之地,皇上那边战况激烈,不如请这几位侍卫大哥去支援,您跟着我们一起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太子妃一见是文仙侯,总算有个男人过来,心稍微定下来,一旦害怕消退,她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抖着声音说道:“仙竹,你言之有理。”

太子妃随之命令侍卫:“快去护驾,保护皇上和太子爷。我这里不需担心,有文仙侯在此。”

几个侍卫一听,见扑进女眷堆里的刺客已经被其他几个侍卫拦的死死的,于是齐齐应道:“是,谨遵太子妃娘娘之令。”

随即扑向皇上那边的几个刺客。赵小潭示意十八公主,和宫女一起,一边一个,扶着太子妃。赵小婷扶着刘氏,一路往偏殿撤退。一边撤,赵小潭一边捡沿路惊慌失措的女眷们,把她们都引去偏殿。除了被刺客杀死的女眷,其他女眷都被赵小潭一行一路救到偏殿。好在偏殿有内侍和宫女,因无命令,就算听到前面有喊杀之声,也不敢擅自离开。赵小潭命令他们把偏殿大门牢牢关上,又嘱咐刘氏和赵小婷、十八公主:“好好陪着太子妃娘娘,如无可靠的人叩门,绝对不要开门。”

又对太子妃说道:“太子妃娘娘,您惊乱之中,不顾自身安危,命保护自己的侍卫去护驾,还不遗余力照看女眷,真女中豪杰,此乱过后,我等必要好好拜谢娘娘。”

太子妃进入偏殿后,就渐渐镇静下来,见赵小潭将自己带到安全的地方,事事安排的井井有条,此时,又在众位宫里、宫外女眷面前为自己传扬这大大的好名声,心里不由乐开了花。温声道:“文仙侯危乱之中协助本宫救护了众多女眷,功劳不小,待此乱过后,必禀告父皇、太子爷,为你请功。此去小心。”

赵小潭点头:“太子妃娘娘放心。”

安慰的看了一眼他娘刘氏和九姐赵小婷,又扫了一眼见他望过来后脸红低下头去的十八公主,出了门。身后的偏殿大门牢牢关上。赵小潭返身走回刺杀的现场。现场可以说是血流成河。这回庆祝九皇子诞生,皇上亲口许诺,唱戏唱三天,请了京城众多名班入宫。一个戏班子,不过二三十人,现场刺杀皇上的刺客至少得有个五六十人,这说明,各家班子里都隐藏了刺客。赵小潭安排好他的几个至亲女眷,心里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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