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寺依山而建,占地极广,香火极盛。赵小潭陪着他娘他姐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后殿烧了香,拜了佛,他娘他姐求了签,又花钱找和尚解了签,估计他姐的签不错,他娘他姐喜笑颜开,领了几份斋饭吃完就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这次出游,他娘他姐很开心,赵小潭更开心。别人家的金银珠宝,他只能看着光芒叹气,那野外无主的,他就勉为其难的笑纳了。事情比他想象的还容易。下一个休沐的日子,在半个月后。一早,吃过饭,和他娘三奶奶请安后,他和墨雨出了角门,去车马行租了两匹马。赵小潭有自己的小心思,特意租了一匹良马,一匹驽马。两人上马,径直往城外云雾山鸡鸣寺而去。墨雨的骑术本来不怎么样,又骑了驽马,赵小潭一骑绝尘,急的墨雨一个劲的在后面喊:“小六爷,等等我——”赵小潭得意的想,等我把好东西挖出来,自然等你。很快来到上回那个废弃小庙的后面,赵小潭跳下马来,见远近无人,他赶紧把马远远的栓在树林里。从马背上拿下来铲子,回到小庙后面,找准发光的地方,开始挖起来。他一边挖一边想,幸好不是冬天,否则,土都冻上了,就不好挖了。不过挖了一米半深,一个瓷坛子露了出来,可能经过了很多个寒暑,热胀冷缩之下,本来密封的瓷坛已经裂开,沾了土的一堆金银露出来。赵小潭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兴奋的不仅是发财了,更因为这金手指太好用!以后,他准备没事就多出家门逛逛,兴许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拿过早已准备好的包袱皮摊在地上,将坛子里的金银珠宝一股脑倒在包袱皮上。赵小潭数了数,十两的大金元宝二十个,五十两的银元宝四个,还有两串珍珠,十几个金手镯和一小捧镶嵌各色宝石的金戒指。小庙废弃已久,很少有人绕到小庙后面来,今天,也没有庙会。一直等他把挖出的坑复原,一切收拾好,也没有人经过小庙前面的山路。这包袱分量不轻,赵小潭干了半天体力活,气喘吁吁,咬牙吃力的把包袱背在身上,赶紧找到马,跳上马,打马往来时路赶去。跑了没有一千米,迎面看到墨雨。墨雨看见赵小潭,一边抹着泪,一边高兴的说:“小六爷,要是把您弄丢了,找不到您,我活不了了。”
看着可怜兮兮的墨雨,赵小潭心软了,还是个小孩呢,安慰他:“行了,把马尿憋回去。多久没这样跑马,技痒,放马痛快跑一阵。哪就把我弄丢了?”
一路顺利,两主仆回到家里。派男仆去还马,赵小潭心里高兴,随手从荷包里拿一把铜钱打赏给男仆,男仆喜出望外的牵着马去了。墨雨嘟起嘴:“小六爷,您有钱,不如赏给我,不就还个马,我也能干。”
赵小潭亲昵的拍了墨雨头一下:“跟着我这个主子,你好日子在后头呢,几个铜钱罢了,至于嘛。”
墨雨抠抠袖子上的破洞,撅着嘴走了。赵小潭回了梧桐院。小香迎上来,赵小潭打发小香去叫婆子抬水来,说是外头风尘大,要洗脸。不一会,小香捧着一铜盆清水过来,赵小潭把小香支出去。他迅速用清水把包袱里的金银珠宝清洗一遍,金子和珍珠都很快焕然一新,银元宝却因为表面被氧化,不是清水能洗干净的。想了想,把金镯子、戒指、珍珠、两个金元宝放进另一个包袱皮里,塞到桌案旁边、装书画卷轴的大瓮里——小香打扫时也不会看那里面。剩下的仍放在包袱皮里,背到背上,赵小潭再次出了角门。这回,他带了墨雨和一个成年男仆,去了几家银庄。每到一处银庄,就吩咐墨雨和男仆站在外面等,他则大摇大摆进去,摆出贵族小爷的款来,找个密室,将包袱皮里的金元宝兑换成银票。最后一家银庄里,他拿出氧化的那几个大大的银元宝。掌柜的拿过元宝,翻来覆去的看了,欺负他年纪小:“客官,您这银子,只怕有年头了,外头都腌了,可不值它原来的价。您要换,只能给您一百两。”
赵小潭心说,想吞我的银子,休想!他瞪起眼睛,冷笑着说:“腌了自然是腌了,只不过,一百两?你说醉话呢?!你敢吞了小爷的银子?!”
示意他看外面跟着他的随从,立起眼睛:“怎么,公府的银子,你也敢吞?不怕把你的银庄砸了?!”
掌柜的听到公府,有些怕了。大庆朝只有一个公府,代代家主都得皇上宠信,公府的人一向跋扈,砸个钱庄什么的,小意思。掌柜的又看了看赵小潭——别看年纪小,却器宇轩昂,天然一股贵气,还真就不一定是不是公府的小爷。他不甘不愿的说:“客官,您这银子确实腌了,给您兑180两,再给您几串大子如何?”
赵小潭缓和下来,点点头:“换了。”
到底给了他十两一个和五两一个的银锭各十个,一两和二两一个的小银锞子一匣子,两串铜钱。赵小潭走出最后一家银庄,他怀里揣着一千八百两的银票,包袱里装着银锞子和铜钱——心情好愉快,突然觉得生活真美好!这心情,就跟在现代,拼命加班,终于能贷款买了一个小房子的时候一模一样!墨雨藏不住话,问赵小潭:“小六爷,您去银庄做什么?”
成年男仆虽然没问,到底心里存疑,看着赵小潭,等他回答。赵小潭已经想好的理由自然随口就来:“我爹以前给我一些私房,我来看看,能不能换成银子,别说,真能换。”
墨雨惊喜的笑了,那个成年男仆也高兴的笑了——回府肯定能从小爷这里得些打赏。赵小潭领着两人去了银楼。儿子有钱了,总得买些首饰孝敬孝敬长辈吧。叫成年男仆在外等候,赵小潭领着墨雨进了紧邻银庄的一家银楼。想起他亲娘上头还有他亲奶奶,赵小潭买了两支掐丝嵌宝福禄金钗,虽然做工精巧、纹样漂亮,但不重,两支不过四十两银子。准备给他亲娘和亲奶奶每人一支。又给他亲娘的奶嬷嬷和自己的奶嬷嬷买了两对绞丝对花银镯子,给小香买了一对玉兔捣药一点红银耳坠。回到府里,他随便抓了一把铜钱散给男仆打发了他去,又给了墨雨一个一两的银锞子,嘱咐他别告诉了人去,吓唬他,若是不听话,银稞子非得被别人抢走不可。虽然如此,赵小潭知道,这事保密不了。他把耳坠子给了小香,又给了她一个一两的银锞子:“买几朵花戴吧。”
小香惊喜又有些不敢收:“小六爷,您怎么——这银子哪来的?”
赵小潭故作不经意:“我爹以前给我的私房,我前几天才想起来,去银庄换了点银稞子回来。”
小香笑嘻嘻:“小六爷,今天真的喜事连连呢。”
把耳坠和银锞子放到怀里,她喜滋滋的捧了钱匣子过来,打开给赵小潭看,里面多了两个二两的银稞子。小香说:“才我去领月钱,竟连着上个月的月钱也发了下来,竟是意外之喜。”
赵小潭:“该着咱们今天发小财。”
他打发小香去六太太处请他娘回来。母子相见,三奶奶疲惫的歪在榻上,见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温柔问他:“又出去逛了?这是从哪回来?急匆匆的打发人去找我,可有什么急事?”
赵小潭心情特别好,亲昵的亲自捧了茶送到三奶奶身前:“娘,我去了外头的银庄。”
三奶奶刘氏接过茶,呷了一口,微微愣了一下:“银庄?我儿去那里作甚?”
赵小潭看了看刘氏,走近前去,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刘氏挥挥手,下人们都出去,只剩下刘氏的奶娘。赵小潭从怀里掏出一打银票,递给刘氏,笑着说:“娘,给您。从前爹给我,要我收好,我前几天突然想起来,找了出来,真的能换银子呢。”
三奶奶刘氏接过银票,数了数,竟有八百两,惊喜莫名:“好孩子,这是你爹给你的?娘先帮你收着。”
赵小潭点头,又说:“其实一共是一千两,那两百两我换成银锭和银锞子了,娘,我自己留下了,除了零花,我想给九姐打些首饰做嫁妆。”
刘氏点头:“好孩子,你自己用,别乱花。你九姐那里,娘还有私房给她呢,且不用你个小孩子操心,你只管好好念书。”
心里却想,丈夫虽然不像样,到底对嫡子不同,竟然偷偷给嫡子留了私房。自己的儿子是个好的,见银票是真的,就孝敬给了自己,不枉她当初挣命似的生下这孩子。赵小潭又将给他娘他奶买的钗子拿了出来。刘氏喜枚枚的接过,交给奶娘,转头嘱咐赵小潭:“潭儿,父母在,不分家,你爹自己不该有私房,这银票,出去不能说是你爹给的,知道吗?若说是你爹给的,你祖父、祖母就能要回去。”
赵小潭愣住,他一个现代来的人,哪里知道这个,他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办?他只得告诉了刘氏,讨教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