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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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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孤单地悬挂在夜幕中,广袤的森林吞噬了延绵的大地,把也掩盖了树冠之下森林中的一切血腥与厮杀。夜幕深处,一座古老的庄园在森林中拔地而起,月光在瓦墙高塔之间映射出冷清的棱影。穿过庭园的长廊里,瘦小的女孩被数名高大的男性簇拥着前行,想比男人们各异的战士装束,女孩身上单薄的白色连衣裙显然更加适合这座庄园清冷的格调,但没有区别的是,月光照在双方的皮肤上,都映出渗人的惨白。女孩保持着沉默,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和男人们对上视线,颤抖着迈动自己的双腿,跟在男人们身后。“果然还是好痛啊……”女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双手——后者被一条沉重的银质锁链紧紧地绑在一起,皮肤与锁链接触的地方已经发黑,从那里传来隐隐的疼痛。虽然长时间在狭小的囚室中,少女的脚踝已经习惯了银质的脚镣,但双手似乎还不能适应银质器具对血族的伤害。“干什么呢?快点!”

身侧的男人抓住女孩的黑发,狠狠地往前拽了一把。女孩吃痛,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的步幅本就赶不上那些男人,加之手上缠上的锁链相对于她的身体而言实在是过于沉重,跟不上他们的脚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少女没有辩解,她只是噙着眼泪,加快了步伐。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走道,走进庄园的后花园,沿着一条女孩从未走过的路,来到一处地道入口前。“……这里……”虽然女孩幼时常来这片花园,但她从未见过这样一条地道。但为首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停下来解释的打算,继续向地道里走去。女孩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不安和恐惧。但她别无选择,迈步走了进去。地道里没有火把,但血族的夜视能力依然能够看清地道里长满苔藓的青砖。在不知从何方传来的滴水声中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久违的光芒。那是一道天井。井口覆盖的铁栏已经锈蚀,月光从中漏出,洒进地穴里的小池上,映出一片粼粼波光。这本是一幅美丽的画面,但数十根不知锚在哪里、长短不一、散乱在地上的银链,围绕着水池站立的面色惨白、眼中闪烁着红光的男人,地砖上沉淀的血红,和摆放在地砖上的、不知有何用处的长柄钢叉都让这幅景色变得无比诡异。“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熟悉的声音传来,女孩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也站在水池边。“不然呢?等她以后长大了、觉醒了异能,把我们都杀死?”

为首的男人回应女人的质问。“你就没想过,等她的父亲回来了,你们会怎么样?”

女人的音调骤然提高,但她的声音却在颤抖。“呵,”男人冷笑一声,可没等他说话,女孩身后的另一名男人抢先出声,“他甚至没留下一个血仆保护你们,你还指望他回来?如果他肯留下那个莱姆,我们可能连夕夜庄园的门都进不了,可现在呢?你和我们一样,都不过是他的弃物而已!”

“从我们决定袭击夕夜庄园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首的男人说着,把手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后者身体一颤,却不敢动弹。“只要控制住她,不管是他父亲为了她回来还是她自己成长起来,我们都算是握住了血族的未来,”男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女孩怯怯地看向了女人,女人犹豫了一会儿,却闭上眼别过了头。“血十字准备好了吗?开始吧。”

“好。”

女孩循声望去,一名壮硕的男血族向着自己走了过来,他的右手中抓着一个木盒。感受木盒中强烈的不祥气息,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身旁的血族却抓住她的肩膀,用几乎要把她的肩膀捏碎的力量把她死死地按了回来。为首的男人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拽了起来。“放、放开我!”

女孩看着那名血族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双眸中的红色因为恐惧而越发明亮。“啧!你在显摆你的血脉吗!?说了多少次,不要用你的眼睛看我们!”

似乎是女孩眼中纯净的红色激怒了那逼近的壮硕男性,后者怒骂着快步上前,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女孩用尽力气挣扎,然而,瘦小的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这些成年血族的束缚,她无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母亲,可后者却不愿回过头来看她。“不、不要!”

女孩的眼眸中已经能倒映出匕首的银光,她的身体却被身旁的血族紧紧按住,没法移动分毫,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匕首在她的世界中不断放大——“嗤!”

银质的锋利匕首划过女孩柔软的双目,用鲜血、黑暗和疼痛遮蔽了女孩的世界。“啊————”女孩因为疼痛而发出骇人的惨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鲜血混着眼泪从眼中流出,划过脸颊。“吵什么吵!”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暴响,紧接着,女孩感到一只大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噗!”

下一秒,惨叫戛然而止——男性割断了她的咽喉。连发声的权利也被剥夺,女孩却强忍着剧痛停止了挣扎,只剩下不时的颤抖,就连因为气管被割断而变得难以分辨的抽泣也压到最低。吱嘎声在耳旁响起,男性似乎打开了盒子,比之前更强烈的厌恶和恐惧感涌进女孩的脑海,女孩却依旧没有做出反抗——她害怕如果自己继续挣扎,他们会挑断自己的手脚——任由男性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好了,把她放下去吧。”

听到这句话,女孩感到捉住自己肩膀的二人放开了手,那个为首的男人也松开了自己的头发。但紧接着,一股大力从领口处传来,女孩没能维持平衡倒了下去,但似乎有什么人拉住了自己的衣领,拖着自己向前走去。这时,女孩的双眼终于完成了自愈,她张开眸子中还混着血泪的双眼,却在朦胧中看见母亲的背影和她离开前对自己的回眸。没来得及辨别她眼中的神色,扯着自己衣领的男人却停下了脚步。然后,女孩瘦小的身躯被男人抛飞了出去,染血的白色连衣裙在空中旋转,然后重重地落入水中。落入对血族致命的,浓度极高的圣水中。刚刚恢复光明的双目在接触到圣水的一瞬间再一次失去了光明,圣水灼烧、腐蚀着女孩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而后钻进皮肤之下的肌肉间。那份痛感就像有人活生生的把自己的皮肤剥开,然后用烧红的钢刺刺进体内。痛觉让女孩不自觉的想要张嘴呐喊,可圣水在她张嘴的一瞬间涌进了口腔,紧接着,她喉部勉强修补好的伤口从内部被圣水溶解,更多的圣水从创口处涌入,在女孩的挣扎中进入、填满了女孩的肺部。于是,同样的痛觉也在体内扩散开来,女孩年幼的神经立即被疼痛充斥,她除开疼痛之外唯一的思考,是明白自己今天恐怕会死在这里。求生的本能让少女尽可能的浮出水面向岸边游去,可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坚硬钢叉将女孩架回了水池中央,叉住她的身体,将她全身都按在水里。“唔啊!……噗……嘎啊!”

在让人窒息的黑暗、恶意和疼痛里,女孩感觉到挂在自己身前的器物越发滚烫,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胸口处生出,撕咬着自己的心脏。“唔啊啊啊……”让我死吧!心口处的疼痛彻底击碎了女孩的极限,让她生出了求死的念头,然而,在她所剩无几的视觉中闪过的一片白色,却让她的心彻底绝望。那是满月的月光。这时,她才想起男人们数周前从自己身上取走的血样,和书库中某本典籍中对血十字仪式的记载。“将血族的鲜血掺进秘银中制成十字架,再刻上特定的纹路与术式,让血族带着十字架浸泡在圣水中完成仪式。这个过程应该在满月之夜进行,否则被刻上血十字的血族会被圣水侵蚀成一滩血水。只有在满月之夜,血族的自愈能力达到顶峰,血族的自愈能力才能与圣水的侵蚀对抗,保证在仪式结束前血族不会被杀死。”

在深入骨髓的疼痛中,女孩的肉体不断被破坏而后重生,不知从多少次开始,她放弃了挣扎,又不知从多少开始,她的意识开始崩溃…………“唔……”浓郁的药味涌入鼻腔,夕夜·泽微微睁开了双眸。林中村特有的宁静气味笼罩着四周,祥和的气氛在她的心生出一丝悲哀和冰凉。她下意识地侧过身,将身体蜷缩起来。垂落的白帘映入她的眼中,她却在上面瞥到一抹鲜红的记忆。她于是侧过头,把头埋到枕头中去。“怎么……会想起那个时候的事……”低声的自言自语被枕头闷住,化作意义不明的嗫嚅。刚刚晒过的枕套的味道逐渐渗入夕夜·泽的嗅觉,让不可能感受阳光温暖的她感受了一丝阳光的温暖。良久,她全身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她从床上坐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而后起身拉开了幕帘。房间里陈设依旧,只是光线黯淡了不少。“睡醒了?睡得怎么样?”

坐在床上的利·壬向这边侧过头来,夕夜·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关切。“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感觉精神多了。”

夕夜·泽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有告诉利·壬自己的梦魇。“是吧,我也觉得这里的床非常舒服。”

利·壬也笑着回应。夕夜·泽不禁莞尔,说到底,这里的床的被子充其量也就比烂大街的地摊货好上一点而已,利·壬会觉得很舒服,多半是因为人狼族平时的生活条件真的很艰苦吧。“对了,我睡了多久了?”

夕夜·泽岔开话题,伸了个懒腰。“泽小姐这几天一定累坏了吧……”利·壬露出有点愧疚的表情,看了一眼窗外,“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嘛……”夕夜·泽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也看向窗外,窗外的一棵树上,一只乌鸦歪了歪脑袋,和她对上了视线,随后扑闪着翅膀,飞向天空。“不过也正好,牧荆他们也该回来了……”……严整的军队在道路上前行,全程保持着缄默。村外开垦的田地里,就算偶尔有劳作的村民看到,为首的女圣徒也会比出噤声的手势,那些村民于是也会默默地低下头去。于是,尽管这种规模的十字军从未在罗诺村出现过,直到一行人走到村口,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动。“就在这里面吗?”

落日看向了一旁的琉殇。“是的。”

琉殇点点头,“应该不会错。”

“那好。”

落日调转马头,看向了身后的十字军,“全员,准备战斗,火枪填弹!”

说完,她翻身下马,琉殇和诺瓦尔见状,也都纷纷下马,一名十字军上前接过三人的马绳,将马牵到了一边。同时,几名十字军从队伍后方赶上前来,吃力地将一个大箱子抬到琉殇面前。琉殇打开木箱,随后将那柄四名士兵一起才能勉强搬动的十字刃锤‘收割者’单手举起,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那里,刚好有一只乌鸦腾空而起,飞向远方。“准备好了吗?”

落日看向了琉殇和诺瓦尔。诺瓦尔点了点头,琉殇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嗯”了一声。……“砰!”

内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牧荆和医生闪身走进了房间里。利·壬和夕夜·泽下意识地摆出战斗的姿态,看清二人的样貌,才稍稍放松下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夕夜·泽意识到了不对,二人这般匆忙的赶回来,当然不会毫无缘由。“是、是教会的人,已经到村口了!”

显然刚刚运动太过剧烈,牧荆的声音低而急促。“什么?!”

夕夜·泽心一沉,利·壬也震惊地看着二人,“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就追上来?”

“我们、我们也不清楚,刚刚从后山的药圃回来的时候,就、远远地就看到十字军已经在村口了。”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幸好那帮家伙如果要挨家挨户搜查,一时半会儿还、搜不到这来。”

“如果我们现在离开,她的身体撑得住吗?”

夕夜·泽看向医生。“考虑到她昨天的恢复速度、以她现在的伤势,只要护养得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好,我们从南边离开,再绕回路上取我们的马车……”夕夜·泽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看向了医生,“可是,那天晚上有人看见过牧荆,也知道我们是来找医生的,如果他们怀疑你……”“管不了这么多了,”医生快步走到门后,利落地取下一卷挂在门后的麻绳,交到牧荆手上,“把我绑在这里,我就说你们是强迫我帮你们治疗的,我姑且还是在村子里有点人望,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牧荆看向了夕夜·泽,后者深吸一口气,对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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