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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几个月前,当老苗子头一眼看到赵乃驰时,感觉眼前一亮,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位在巨大的五星红旗下拉小提琴的小姑娘人选,绝对非她莫属。
再一问,这个孩子居然也练过多年小提琴,一上手,姿势不仅标准,而且极其优雅。 “就是她啦!”老苗子一拍大腿,乐不可支。这可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要知道,老苗子为选到合适的人选,可是下了海量的工夫,却一直没有获得令他满意的结果。 这下可好了,这个叫赵乃驰的小姑娘总算是救了老苗子的急。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小姑娘的家里有想法,本来说好的事,眼瞅着变了卦。 依老苗子那副“毒辣”的眼光,看中一个人不那么容易,尤其是像这次这个要在全世界人面前露脸的机会,那更是来不得半点含糊。能够被他选中,那是莫大的荣幸,也意味着未来数不清的机会。 当然,不是每个人、每个家庭都看重这样的机会,更何况,人家小姑娘是未成年人,只要父母不同意,那谁也没办法强求,就为这事,老苗子的火上大了,几天里嘴肿牙疼,连饭都吃不下,眼瞅着方方的下巴隔着胡子都能感觉变尖了,你看看把他折腾成啥样了。 有人带过来话,说有老同学来看他,老苗子一听,可不像以往那样兴奋,而是一脸的不耐烦:“不见不见,谁来也不见,没看我正忙嘛!”其实他哪里忙了,这一上午了什么事也没干,要说忙,也对,他净忙着生闷气了。 “是女同学,还不见?”
问话的显然了解老苗子的脾气禀性,可不料这回也不好使:“别说女同学了,就是七仙女来了,我也不见,烦死了!”
可当那位女同学站在他面前时,大苗子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子边上,然而,他的眼睛只在女同学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迅速转移到了女同学手里领的那个小女孩的脸上。 大苗子真的在笑了,不止是他在笑,连他脸上的每一根胡须似乎都在跟着他乐,跟一秒多钟前摆出的那副纯属客套的假笑表情,绝对是“判若两笑”。 来的这两位,不用我多说你也会猜到是谁了,那位女同学是阚伊龛,而那位小姑娘就是阚伊龛的女儿,哦,更确切地说,是阚伊龛和赵刚结婚后生的女儿,名字就叫赵也飞。 老苗子的目光仅在阚伊龛的脸上停了半秒多点的时间,就被阚伊龛手里牵着的那个小姑娘,也就是赵也飞,精致的面孔吸引住了。 这些日子困扰他老苗子的一大难题,当下迎刃而解——这孩子跟赵乃驰着实神似! 赵乃驰来不了,老同学的这个漂亮女儿完全可以替代,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也飞和赵乃驰这两个女孩,年龄差不了一两岁,都长了一副非常美丽的面孔。要说五官特别像吧,也不是,俩人精致的五官各有其特点,一对一的比较,还真说不出究竟哪个部位特别像,但各自一搭起来,凑岀来的两个可爱的小脸蛋,却有一种惊人相似的感觉,甚至有“不是双胞胎,胜似双胞胎”的奇妙错觉。 老苗子欣喜之余,也还是颇有点为那位来不了小朋友赵乃驰感到惋惜,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说千载难逢,送到你眼皮底下了,你却不接受,这能怨谁呢。 在看到赵也飞之前,性格倔强的老苗子甚至一度产生了对赵乃驰采取“强制措施”的念头,说是“强制措施”,其实他也不敢把孩子怎么样,犯法的事他绝对是沾也不会沾的,他想的是,可不可以通过做做单位的工作,把孩子爸爸的工作给做通。 你也知道的,那个叫赵乃驰的孩子,她爸爸的单位领导,不是别人,正是苗妙喵。别的事好办,这事,苗妙喵坚决不管。毕竟里面还有好多外人不了解的名堂,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可以说深了不是浅了不是。 在为赵乃驰和她家人抱屈的同时,老苗子也觉得有些诧异,自己怎么竟把老同学的这个宝贝闺女给忘了呢。也不能怪他,毕竟早先见过的赵也飞,还是白白胖胖的大洋娃娃模样,那会儿还小呢,抱在怀里,一脸无知,五官全是圆咕噜咚的,哪像现在,出落得如此美丽可人。 还得说人家父母的基因好,赵刚和阚伊龛俩人哪个不是高颜值?这一强强组合,你说小家伙的相貌怎么可能次的了呢。 不过,老苗子高兴得有点早了。阚伊龛知道了他意图后,直截了当就给他回绝了:“时间上不允许,我们孩子那个时候要出国了。”
在老同学面前,老苗子可是想什么说什么了:“那么点孩子出什么国?就是出国,也不用那么急呀!今年出不了可以明年出,啥时候出不都可以嘛。可这举世瞩目的盛会,多咱才能再赶上一回呢,即使下次还能赶上,孩子和你们都是什么岁数了,你就是想花钱登台,也不会有人搭理你们了……” 阚伊龛没等老苗子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在他眼前一晃。 这是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书,患者姓名那栏写的正是赵也飞。 “苗子哥,苗大导,你好好看看,孩子的病有多吓人!我快把能跑到的医院都跑了个遍,都说不好治,没办法,是免疫系统的病,属于内分泌失调,目前国内没有特效的药。”
阚伊龛一通连珠炮似地冲老苗子解释道。
老苗子明白了,敢情孩子出国是要去治病。情急之下,又有个问题脱口而出:“这病举世公认的难治,孩子真不易。那么,你能有把握出去治就能治好吗?谁都知道,这病是……” 话到嘴边,硬是被他给生生吞回肚子里去了,他想说的是两个字,“绝症”。 大家读到这里也请千万不要误会,小也飞患上的,不是咱们通常听说的比如癌症一类的“绝症”,她的病是另一种类型的,不是马上就会致命,但由于无医无药可治,一旦发作起来,病情会不受控制地逐渐恶化,最终把好端端的一个健康人,折磨到成为废人。这种“绝症”一点都不比咱们耳熟能详的那些绝症好对付。 “我们也是才得到一个信息,说是国外刚刚研究出一种新型治疗方法,就是针对孩子这种病的,有效率比较高,不过这种治疗方法也有极大的限制,首先是国内还没有正式引进,要想治疗,只能出国,再有一点更麻烦,那就是,这种治疗还有年龄的限制,适龄过了,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会有巨大的风险。”阚伊龛给老苗子掰着指头一算,可不是嘛,要是孩子参加排练和演出活动,恰恰就会把时机给错过了。 老苗子白高兴一场,如同夏天热透了,好不容易拿了盒冷饮,刚到嘴边却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了,那种失落,那种懊悔,那种不甘,就是一样一样的感觉。 话已至此,老苗子相信任他再说出大天去,也不可能将阚伊龛的心意拉回来,本身在这种情况下就根本不能拉,孩子一生的健康和幸福,谁能为她打下保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