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悦一脸痛苦,双手紧紧揪着被子,牙齿紧咬着嘴唇,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夜慕离看着她,吓得心都要颤抖了,“悦儿你怎么样,悦儿!”
他急了,掀开被子想要抱她起来,只是她身下的赤红赫然入目,心也被迫漏跳了三四下,他急忙大喊:“东风,快去把药老带来,快去!”
东风不明所以,不过听语气就知道情况不妙,嗖的一下就消失在夜色里。夜慕离看她如此痛苦,却一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看着她唇上都被咬出了血丝,连忙掰开她的牙齿,撩起衣袖把自己的手臂伸了进去。另一只手忙着给她擦汗:“悦儿,你痛尽管咬我,不用顾忌我,只要能让你好受些就行!”
下腹绞痛越来越厉害,徐念悦痛得死去活来,她狠狠用力一咬,然后陷入一片黑暗……“悦儿,悦儿!”
夜慕离紧张得大叫,他把她的头紧紧抱进怀里,他真怕一松手,她就离他而去。药老一路被东风夹着,用轻功带了回来,他嘴上一直抱怨个不停。他一走进房门就大喊道:“我说离小子,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了?三更半夜的把老夫抓来,你以为……”他鼻子动了动,眉头不觉皱起:怎得有这么浓的血腥味?他急忙闭了嘴,快步走到床前,看着呆滞的夜慕离,急急对他大吼:“我说你怎么回事?她昏倒了你还这么抱着她的头,是想她快点死吗?”
夜慕离瞬间回神,忙松开她,一脸不安地看向药老,“药老,你终于来了,快来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快把她放回床上躺好!”
夜慕离急忙把她放回床,药老摸上她的脉搏,眉头一刻没有松开过。他打开布包,抽出银针,手法利落给她施了针,一刻钟后拔出银针,再次摸上她的脉搏,松了一口气:“好了,血止住了!”
他顿了顿,看着夜慕离道:“明知她身子不便,你还给她吃了如此寒凉,又带有严重败血的东西,是想她痛死,还是想她把血流光?”
夜慕离心头震惊,原来他差点失去了她!只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药老看他一脸懵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情,他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在桌旁停下,看着桌上那盘徐念悦吃剩的糕点,捏起一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张嘴咬了一小口。他把糕丢进盘子里:“这糕有问题!”
夜慕离眼眸一眯,“东风,把小兰带来!”
小兰还在被窝里,被东风叫醒后,稀里糊涂来到房里,一脸懵懂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还在梦里云游没有反应过来。夜慕离指着桌上的那盘糕问道:“这是从哪里拿的?”
小兰搔搔头,想了想,声音还带着微哑:“厨房啊!徐姐姐说有点饿,然后我就去厨房看看,见到蒸笼里有一盘糕,正好就取了来。”
她转眸看向床边,鼻子动了动,她似乎闻到一阵血腥味,猛然清醒过来,紧张又担心地问道:“徐姐姐怎么了?莫不是这糕有问题?”
夜慕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吩咐道:“去烧些热水来。”
“是!”
“东风,让聂图把在厨房干活的人统统叫起来审问一遍,务必要知道这是谁做的糕点。”
东风领命转身而出。夜慕离转身看着药老,恭敬地问:“药老,那可要如何调养?她的身体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你是人头猪脑吗?看你平时还挺聪明的!流那么多血怎么会没有后遗症?得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再说了,那可是伤身的药物,此后怕是难以受孕!这可是连老夫都没有把握能治好的呀!”
药老瞟了他一眼,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夜慕离愣愣看他良久,然后走到床边坐下,抚摸着徐念悦苍白的脸,无所谓道:“无碍,只要她没事就好!”
药老却哈哈大笑起来:“一看就知道你是个痴情种,老夫又岂能让你绝后呢?放心,我虽不精通妇科,可是我那乖孙女深谙此道,她昨儿个回来了,明儿老夫让她来。”
“谢谢药老!”
夜慕离看着她痴痴笑了,其实他内心真的无所谓。有,当然好;无,他也不强求,只要他们两人能在一起,他就心满意足了。……天光破晓,徐念悦一睁开眼就看到夜慕离正深情地看着自己,他双眼布满红丝,眼底微微有些瘀青,她知道他又守了她一夜。她心里瞬间漫上浓浓的爱意,也许真正爱一个人,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会把她放在心尖上,才会如此在乎和紧张。夜慕离笑了,沙哑的声音道:“你醒了,想喝点水吗?”
她摇摇头,看着略微有些憔悴的他,心疼地抚过他的脸庞:“为何不睡?”
他握住她的小手,她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安:“你没醒来,我睡不着!你不知道,昨晚我差点就失去你了,幸好药老来了。”
徐念悦昏过去了,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当时那么凶险,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肚子痛。“我没事了,你不用再担心!”
她看了眼窗外,继续道:“天还没大亮,你上来睡会吧!”
说完她朝里挪了挪。夜慕离在她身边躺下,很自然把她搂抱在怀里。她枕在他的手臂上,脸紧紧贴着他结实又温暖的胸膛,闻着他独属的气息,安心地闭上了眼。“夜慕离,我知道你不想我对你说谢谢,不过我仍然要对你说声,谢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还有就是,我爱你!”
夜慕离听着她犹如天籁之音的低喃,滂湃的心潮下,不知为何莫名的好想哭!他终于等到她对他说的那三个字,他的付出她果然都一一记在心里,真好!她终于全心全意接纳他了。他拥着她的手紧了紧,闭上眼眸,舒心的笑了。……聂图连夜把在厨房里干活的一应人等全部叫了起来,只是他们看着小兰手里捧着的那一盘糕点,都茫然不知所以然。一个身形稍胖,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道:“聂总管,你知道胖婶我从来都是很负责的,而且也从不说谎。昨晚临睡前我去检查了一遍,确实真的没有发现有这么一盘糕。”
小兰听了也是不解:“可是我真的是在蒸笼里看到的,所以才拿的呀!”
胖婶急了,忙竖起三根手指道:“胖婶我可以对天发誓,当时我确实没有看到这么一盘东西,如果我说谎了,天打雷劈,让我喝水呛死,吃饭撑死!”
“胖婶自王爷开府就在府里,你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放心,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聂图想了想,看着小兰问道:“这糕你是什么时候拿的?”
小兰想了想,“应该是刚过亥时,徐姐姐说她有点饿了,然后我就去厨房,打开蒸笼看到里面放着一盘糕,于是就拿走了。”
聂图又看了眼胖婶,问道:“你又是何时去的厨房?当时有打开过蒸笼吗?”
胖婶:“我一般都是戌时二刻去的厨房,所有盖着的东西我都有打开一一看过,当时只看到有一小锅粥用炭火慢慢熬着,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聂图踱着步,皱起眉头,忽然他顿住。他看着眼前这十来人道:“戌时二刻至亥时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干什么?何人可以作证?事无巨细,不得隐瞒,都要一一道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毫无头绪,那些人的证词也没有任何问题,聂图只好放他们回去。小兰低头看着那盘还剩几块的糕点,若有所思道:“聂总管,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自己开的小灶,事先把糕做好了,然后瞧准时机把糕偷偷放了进去?”
聂图眸光顿时一亮,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