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
白宪嫄说,“会下很大的雪。到了半夜时分,积雪压断了竹子,噼里啪啦地响,跟爆竹似的。”
三婶:“下雪?渝州都已经十几年没下过雪了。”
“因果循环,生生不息。从我重生回来,因为我的改变,很多事情都不同了。所以别的事情,我说不准。但据我观察,我所干预不到的事,依然会发生。例如,七叔家添丁,五堂叔和五堂婶因为妾室而打架等等。还有天气,应该也不会有变化。”
白宪嫄慎重地说:“三婶,等过了大年三十,您再来评判究竟要不要相信我,可好?”
三婶满眼疑惑,没说话。 但是白宪嫄这番话,逻辑清楚,语气真挚,着实不像是胡言乱语。 而且她想到了这段时间白宪嫄巨大的改变。 她突然变得成熟了很多。 且不止是她的性子,还有她的字画、箭术,短短三个月,都突然有了飞跃似的进步。 大家都说她经历了家中巨变,性子沉下来了。 她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阿嫄竟说她经历过未来,又回来了? 这世上,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 白宪嫄让人把爹娘的灵牌放到了书房。 这样,晚上她可以诵经祈福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过去,再也不用摸黑了。 然而,这天才刚吃过中午饭,秦琅就来找她,跟她说,于仞今天感觉身体不对,怕是要发作了,请她去一趟。 白宪嫄让他先回于仞那边准备,然后带好了东西,进了熙和园书房,吩咐说谁也不许去打扰,直奔于仞那边。 西二院那头的密室里,屋顶的亮瓦打开了,秦琅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被子、开水、一大壶酒以及脸盆等物齐全。 于仞躺在床上,人还是清醒的,也没有吐血。 白宪嫄吩咐秦琅:“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去熙和园看着,有情况的话,来告诉我。”
秦琅应了,然后又不放心地说:“姑娘,我们头儿每次扎完针以后,有时候发热,有时候发冷。以前他发冷的时候,主母就给他盖被子。发热的时候,她就吩咐我赶紧用酒给头儿擦身子,不能耽搁。所以,到时候如果他发热,还劳烦您先用酒擦一遍再来换我,因为来回时间太长,我怕把他烧坏了。”
“我知道,快去吧。”
白宪嫄说。 于是,秦琅就提着灯走了。 为了干活方便,白宪嫄脱了褙子,里面穿着窄袖束腰的衣服,净了手,拿着银针,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吩咐于仞:“脱衣服。”
于仞看着她,没动。 “脱啊!”
白宪嫄说,“穿着衣服怎么扎针?”
于仞起身,一件件脱衣服。 白宪嫄长这么大,破天荒第一次看一个男人脱衣服,其实心里颇为不自在。 尤其到最后一件的时候,于仞精壮的肌肉若隐若现,几乎让她羞得想调头逃跑。 于仞脱到最后一层,就不脱了。 白宪嫄努力做出一副医者的面孔,强作镇定地说:“继续脱,只穿着底裤即可。”
于仞脸色有些黑:“以前主母就是这样给我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