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浩浩荡荡的回程,大军一路畅通,不需要任何的厮杀打拼竟然就可以全胜回朝!一时间,军士们士气大鼓。只是军营内也渐渐有流言流出。“听说这一次我们可以不战自胜是因为皇后娘娘亲自去找了柔然的将军啊!”
“是啊,我也听说了,有人说亲眼看见皇后娘娘清晨从敌军军营中走出!”
“真的吗?天呢,那就是说,我们这些老爷们还是靠着一个女人给撑起这天来了呢!”
“我们还好说,关键是陛下,不知道该作何想!”
“咳咳!你们都闲的没事了吗?敢跑到大帐这里来嚼舌?”
燕君一身军装走过来,冷冷道。一众人散去。燕君就此进入大帐,看见拓跋濬正坐在大帐的床上看书。“陛下,您都听见了?”
燕君蹙眉问。拓跋濬没说话,继续看书。“您会生娘娘的气吗?”
燕君继续问。拓跋濬缓缓放下书,看向燕君,又咳了咳,问:“我怪她什么?”
“怪她……委身于武王!”
燕君虽觉难堪,但却只能直言。拓跋濬脸微微苦笑一声,手微微放在嘴边又重重的咳了咳,道:“我自知时日无多。乐儿,她……她,真是为难她了!我与她夫妻多年,感情笃深,她为了我也是殚精竭虑。这一切,我又怎会不知?燕君,你无法理解,一个人爱另一人,不惜付出自己曾经珍重的一切去帮他的情谊。对于她,我恐怕一生都无法回报……”燕君被扎心,深深看了拓跋濬一眼后,缓缓退出。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曾经总是莫名其妙吃醋的陛下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无比的相信娘娘,相信她做的一切,包括,这他曾经最在意的她的人……为拓跋濬熬好药的冯乐儿从外面进入,拓跋濬放下书,冲着她笑了笑,温柔的接过药,轻轻的喝着。冯乐儿坐在他的身畔静静地看着他,偶尔还拿出手拍为他擦拭嘴角。喝完,拓跋濬将碗递给她,道:“乐儿,这样的事情交给那些士兵做就好了,你不需要这样累。”
冯乐儿摇头,抿嘴笑道:“不,乐儿不累。乐儿只想陛下早日康复,再无其他所求。”
拓跋濬轻轻笑了笑,然后慢慢的躺了下来。冯乐儿急忙上前为他盖好被子。拓跋濬轻轻阖上眼后,冯乐儿原本笑着的脸这才慢慢淡了下来,眸底略显伤感的看着病重的拓跋濬。这么多年,他太累了。一场又一场的叛乱,朝内纷繁复杂的官权相争。士族的叛逆与寒门的较量,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他来评断。百姓的疾苦,每年都按惯例出去巡游,体察民情,关怀民生。这样的奔波,就是铁人也会生病,跟别说他这样的身体了!拓跋濬,你一直都在忙着别人,都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你说过的,要给我一生的幸福,可是,这一生,为何会这么短?回到代城,拓跋濬就此病倒,缠绵病榻。冯乐儿代执朝政。冯溪从南朝举家迁回,帮助冯乐儿处理朝廷政务,一时间,朝野沸腾,对冯氏把持朝政,极为不满!这日,下了朝,冯乐儿疲惫的回到凤鸾殿。一身官服的李奕急忙上前,帮她褪下一身凤冠风袍,然后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红色便装后,轻轻帮她揉起了肩膀。冯乐儿闭着眼享受,李奕则站在她的身后,问:“乐儿,今日朝臣可为难你了?”
冯乐儿点了点头,道:“嗯,这帮老东西都不是省油的灯,对我百般挑剔,更有甚者竟然敢对我出言不逊。这一切的油头都是因为对我这个女人执政的不满。以前我为后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见冯乐儿极为放松的唠叨,李奕也就放松了下来,道:“嗯,这也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情。好在源贺将军和刘尼一直在支持你,军队方面倒是不用担心。朝廷上,高允想必也会对你忠心耿耿,只是那个乙浑……”冯乐儿伸手拍了拍李奕的手背,李奕忙停了下来,头凑到她的脸颊前,冯乐儿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道:“放心。这个乙浑,我有办法治他!他最近不是在练兵吗?打算等陛下殡天后起兵造反,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到时候……”李奕笑了笑,轻轻凑上去吻了她的唇边一下,宠溺道:“我就知道,你总是有办法的!”
外殿内,拓跋弘听着里面亲密交谈的声音,气得面红耳赤,他咬紧牙,握紧拳头,几次想冲进去都最后没有勇气面对,最后一路跑到了式微殿拓跋濬的床头。拓跋濬正准备起身,看见拓跋弘进来,已经八岁了的拓跋弘略有了些少年模样,他看着拓跋濬,一脸气愤地说:“父皇,你怎么任由母后淫秽后廷却不阻拦?看看那个李奕,哪里是什么宿卫监,根本就是母后的面首!”
“啪!”
拓跋濬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拓跋弘被打傻了,摸着脸傻愣愣地看着拓跋濬。“你母后为了大魏,殚精竭虑,日理万机,我不许你如此这般去说她!退下!”
说完,又是一阵咳,最后又是一股血喷了出来!“父皇!”
拓跋弘惊吓着上前,扶着拓跋濬坐到床上。拓跋濬自知自己生命无多,所以借此机会也叮嘱拓跋弘道:“弘儿,你要记住,你母后是你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无论她怎样,做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的支持她!哪怕在你眼里,那些事情离经叛道,为世人所不能接受,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作为一个执政者,根本无法做到循规蹈矩,万事顺从伦理道德。李奕此人绝非你想的那般简单。日后父皇殡天,你和你母亲我想最需要的人,就是他了!”
拓跋弘不懂,蹙眉看着拓跋濬,拓跋濬附耳说与他听,拓跋弘一听,苦着脸,一脸无奈道:“若是母后真的心机如此深沉,倒是让弘儿真的无话可说了!只是,弘儿这一生,都总是在世人的嘲笑中生活,也算是命吧!”
拓跋濬深知,拓跋弘这个孩子自幼被宠惯坏了,所以面对一丁点的挫折就受不住,现在还万事有自己在转圜,可一旦自己走了,他与冯乐儿之间……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拓跋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