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感觉你仿佛就在昨日刚刚离开我。这些年来,我每每与你飞鸽传书都会感觉你仿佛就站在我身边,从来就没有离开我一般……”冯乐儿嘴角含笑,点了点头后,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然后在他愣怔的那一刻,解开他的腰带,露出了他满身的刀伤和瘀痕!冯乐儿一看这般情形,眉心一蹙,缓缓拿出药,用手指挖出一些,细细的给他涂上……因他伤势较重,一瓶药都快用完了这才将全身上下的伤口涂满。全都涂完后,冯乐儿这才接过他刚刚的话,道:“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为了我,为了天下百姓,你一直都在上下打点周旋……”“不!不辛苦!乐儿,只要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冯乐儿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出于意料的意味深长。萧赜也感觉到了冯乐儿的异样,脸上微微发囧,眼底间不禁闪烁了起来。冯乐儿的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嘴微微弧起,笑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为我复出的太多,而且至今尚未娶妻,这一点,我一直过意不去……”冯乐儿的话还未落音,萧赜的手便猛地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眉眼严肃道:“不!乐儿,你知道的,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冯乐儿苦笑一声,道:“我都是快要当奶奶的人了,你竟还对我如此执着?”
“奶奶?”
萧赜冷不丁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摇头道:“不!跟你多少年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无关!从十几年前你贵为贵人时我便爱上了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等你厌倦了这一切,可以……”“可以什么?”
冯乐儿定定地看着他,眉眼间的英气逼人。被冯乐儿如此一问,萧赜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只是咬着牙,紧紧地盯着她柔媚的面庞,细想之下,她似乎从未说过对他有情。他愣怔这低下了头,却在低下头的瞬间,被冯乐儿一把拉住,用手指轻轻挑起他温润的下巴,脸缓缓靠近。萧赜不明她意,看着她。直到她的唇轻轻压在他的唇上,她的眼却冷情地看着他,他才幡然醒悟,急忙挪开自己的脸!在他扭头的一刻,冯乐儿的脸上一抹冷意浮起:“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怎么?我给你了,你便受不住了吗?”
“乐儿?”
萧赜显然被激怒了,马上回头怒目而视。“我说的不对吗?萧大人苦心经营布排我身边的人,安插你的细作,挑拨我和弘儿的关系,这一切不就是想让我放弃眼前的一切去与你双宿双栖?又或者,是想让我做你未来后宫中嫔妃的一个,让我可以随时臣服于你?”
冯乐儿的话说得极缓极慢,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仿佛她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并非她的猜想。萧赜缓缓蹙眉,原本略显虚弱的身体此刻也缓缓坐直,眉眼直视她:“原来你早就知道?”
冯乐儿淡淡看着他,笑答:“自然之道。否则你以为我这个太后是白当的麼?你早在几年前就布插人手在我这里,我的一举一动皆在你的掌握之中。尤其是濬走后,你的活动更是频繁,先是与拓跋子推联手鼓动大臣们反我,又暗中笼络拓跋长乐迷惑弘儿,让他与我对抗,夺权。对了,还有皇后,啧啧!”
冯乐儿无奈地看着萧赜,道,“这或许也是当年我看上你的原因,因为你的城府和心机是绝对不输给我的,把南宋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可是我却用这些城府来对付你,难道你不恨我?”
萧赜眉眼中带着一丝的歉意。冯乐儿眉眼无奈地看着他,眼睛所及他身上的伤口处,都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我利用你多年,你只不过是想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我又怎会怪你?更何况,你并没有得逞,不是吗?”
说着,冯乐儿仿佛玩乐般笑了笑,上前将他身上的衣衫重新拢了拢,道,“还有,为了见我一面,你不惜把自己置入险境,这样的事情,以后别再做了。”
萧赜心中动容,手握住冯乐儿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深深看着她,道:“乐儿,如果你跟了我,我此生便只要你一人!如果这样,你可答应?”
“自然不可!萧大人,太后乃是我大魏所有子民的太后,又岂是你一人可霸占的?”
门口处响起拓跋弘的声音,不但是萧赜,连冯乐儿也惊诧地抬起头。拓跋弘一身缎青色的锦袍,束发,头戴玉冠,正疾步走来。他走到二人床榻前,一把拉起冯乐儿,然后没好气地冲着萧赜,道:“说过此话的人恐怕不止你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完,回头看着冯乐儿,道,“母后,恕孩儿无礼,今后绝不能让您与这众多登徒子再有任何接触了!他们……”“啪!”
拓跋弘的话还未落音,一个响亮的耳光便在耳畔响起。他舔了舔嘴角,冷笑看着冯乐儿,道:“母后,我一直以来认为您或许有您的迫不得已,如今看来,我是大错特错了!事到如今了,您不但袒护他们,竟然还因为他来打我?母后,我真的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如果是这样,我倒愿意,我自己就是李氏所生!倒也不会这么多年以来受尽了别人的白眼与嘲笑!”
“拓跋弘!你逾越了!”
冯乐儿被气得浑身发抖,险些站不稳,萧赜急忙扶着她这才站住。“我逾越?我乃大魏高高在上的天子!我有什么不可以做,不可以说的?哦,我倒是忘了,大魏的皇权一直掌握在母后的手中,一直不肯交出来!怎么?母后果真如外界所传那样,要将大魏变成大燕吗?”
拓跋弘此刻说红了眼,口不择言间,冯乐儿气得头一晕,整个人直接踉跄了一步,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