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便是冯清。她今天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锦袍,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与周遭穿着朴素的官女们形成极大的差比!她看见拓跋宏下来了,急忙冲他高傲的抬了抬头,嘴角衔起冷笑。拓跋宏蹙眉,没好气撇了她一眼,转过身从身后拿起最前面的夫人的名牌然后给她系在了腰上!冯熙就站在冯清的一旁,急忙对拓跋宏施礼:“谢陛下抬爱!”
拓跋宏回礼:“冯国公不必如此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如此!”
众大臣点头,对如今这个陛下无论行为举止还是性情都极为满意,是个难得的君王之材!接着便是冯润,冯润比冯清小一岁,看起来年龄就比较小一点,还像个孩子模样,但是行为举止却是安静贤淑的那种。她看见拓跋宏走过来,急忙红着脸害羞地底下了头!拓跋宏知道冯润害羞,笑了笑,拿了一个荣华的牌子给她。她怯怯地接到手里,细声说了一声“谢陛下。”
便再没了声息。这一列全都是汉臣的女儿,拓跋宏根据大臣的品级分别给予他们的女儿相匹配的等级,大臣们连连称谢。而另一列则全都是鲜卑名门望族的女儿,拓跋宏同样根据品级给予分封,这些大臣虽然对于拓跋宏将两族视若平等不满,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同时看着拓跋宏对自己的女儿极为温柔,情绪瞬间缓和了许多。高台上,燕君站在冯乐儿身后道:“太皇太后,陛下比他父亲更像您呐!”
冯乐儿偏了偏头,看了燕君一眼,问:“怎么说?”
燕君看着台下与大臣们闲聊的拓跋宏,低声道:“先帝当年太过叛逆,对于任何人任何事都倨傲不逊,但是实际上是个很没有安全感需要呵护的人。这样的人其实是不适合当皇帝的。可是如今这个陛下,胸怀大略,心中多谋略,少私情,每走一步都心中盘算考量,自我多约制,与娘娘您简直是一般无二啊!就看今日陛下对于这个后妃的纳选,虽然他这几日对于大小姐念念不忘寝食难安,可是到了这里,不但丝毫看不出他的颓废,反而感觉他对所有的官女都一视同仁,极为爱惜!这性子、做法,简直与娘娘您一般无二呀!”
冯乐儿笑了笑,点点头,道:“这倒是。宏儿比他父亲懂事,识大体,懂得家国天下的次序和主次。哀家这么多年做出了无数的决定,选择亲自抚养宏儿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旁边的李冲一听冯乐儿如此说,当下接过话来,道:“太皇太后,您哪个决定不是最正确的?在我们心中,太皇太后便是这世上最会做决定的人了!”
冯乐儿一听这话,用手拍了拍他的腿,没好气道:“大殿之上怎的也如此油嘴滑舌?你一日不奉承一下哀家就嘴痒是不是?”
李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脸微微一红,便不再做声。台下,拓跋宏已经分配好名牌,回过身,跪在地上,冲着冯乐儿叩拜:“孙儿拓跋宏率自己的妃嫔们恭祝太皇太后凤体安康,福泽绵延!”
拓跋宏的身后,两列嫔妃均跪在地上,匍匐跪拜。唯独冯清孤傲地站在原地,斜睨了一下冯乐儿,道:“太皇太后,恕清儿身体不适,不能行如此大礼!”
“放肆!”
冯熙厉声斥责。“本来就是嘛!”
冯清撇了冯熙一眼,嘴微微嘟起。“好啦好啦!她不想跪便不跪吧!大喜的日子,別闹得不愉快了!”
冯乐儿笑着让拓跋宏和众嫔妃起身。待大家都起身了,拓跋宏才缓缓站起,没好气地瞪了冯清一眼后,这才回到自己的龙椅上坐下。冯乐儿看着台下忽然多了这么多的嫔妃,一时感慨,笑道:“哀家历经大魏四朝四代,从太武帝、文成帝、献文帝,到如今的延兴年,走走停停,聚聚散散的太多太多。有时候,哀家甚至都忘了有些人长得什么样子了!对了,哀家也有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十三四岁的年纪,如花似玉,豆蔻之年,一个一个都憧憬着爱情和未来。可是这个深宫呢,却是最容不下爱情两个字的。因为陛下只有一个,而嫔妃,却是那么多!所以,就要学会忍耐,忍耐寂寞,忍耐嫉妒,忍耐孤冷……”说及此,冯乐儿微微顿了顿。她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封后之后,拓跋濬需要左右权衡嫔妃和外臣,一个月只能来她这里宿两夜。而其他的那些夜晚都需要陪着其他的嫔妃……所以,她又怎会不懂后宫女人的寂寞和痛苦呢?“所以,你们既然选择了入宫为妃,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不要吃醋,也不要搞那些乌七八糟的勾心斗角的东西!你们知道,哀家的眼皮子里最容不下的就是这些!你们可懂?”
“是!臣妾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