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阁内,冯清一听冯熙的话,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尖叫着反驳道:“开什么玩笑?太皇太后把后位都给我了,凭什么让我再请回去?父亲,您难道到此时还在偏护大姐吗?”
冯熙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抬起手臂对着冯清道:“逆子!难怪太皇太后拿你开刀,原来真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封后大典前,冯清看着身上这黑乎乎的凤袍愤满不已。“太皇太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金色凤袍非要改成了黑色!这黑乎乎一片,连点喜庆的意思都没有!她是存心要让我难堪的吗?”
她的身后,卢美人冷笑一声,答:“那是肯定的啦!说实在的,你的美貌继承了您的母亲,又年轻,太皇太后她再美也是人老色衰了!如果你今日在大殿上穿着金色锦袍封后,那太皇太后不就被你比下去了?所以呀,太皇太后这是故意在踩你呐!”
冯清一听,嘴一撅,直接把身上的黑色衣衫扯了下来,对身后的侍女道:“把这个给我拿走!把我之前准备的金色凤袍拿过来!我要穿那个!”
侍女胆瑟,看着冯清道:“夫人,太皇太后说了,您只能穿这个黑色的凤袍。”
“你叫我什么?”
冯乐儿眼睛一瞪,扬手就给了侍女一个耳光!“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叫我夫人?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说完,她给了自己贴身侍女秋瑟一个眼神,秋瑟马上带着身后的两个侍女上前,揪住这个小侍女便拖了下去!御花园内,小侍女哭得凄惨,看着步步紧逼的秋瑟,无助地求饶:“姐姐、姐姐!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口误而已,绝没有要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啊!求求姐姐给我求求情吧!我还不能死,不能死啊!”
秋瑟冷笑一声,道:“为何你就不能死?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侍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还有一个姑姑需要照看,她下不了地的,如果我死了,她也就活不成了!”
“那又怎样?要死就一起死啊!说不定,你那个下不来地的姑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呢!哈哈哈”秋瑟笑得嚣张至极,声音也颇大,御花园中许多走过的人都吓得绕道而行。“你们想要谁死啊?”
威严而劲朗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齐齐看向身后穿着一身大黑的朴素致简的凤袍的女人。“太皇太后!”
所有人都吓得跪匐在地!冯乐儿缓缓上前,看着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小侍女,又看了看一脸刁蛮的秋瑟,想了想,道:“这个女孩子怎么得罪你了?竟然让你们想要杀了她?”
秋瑟刚准备回答,不远处的小侍女便急忙跑过来,抱着冯乐儿的腿,哭泣道:“太皇太后,求求您跟皇后娘娘说,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不是故意叫她夫人的!只是,只是一时顺了嘴,希望她大人有大量,能够给奴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冯乐儿垂下头,看着腿畔这个娇小的女孩,缓缓俯下身将她扶起。小侍女没想到冯乐儿会有如此举动,惊诧抬头,不解地看着冯乐儿,道:“太皇太后……您是赦免了句儿的死罪了吗?”
冯乐儿笑了笑,道:“你本就没犯错,何来赦免一说?”
说完,转过头对秋瑟道,“告诉你家主子,这个丫头我要了!她虽然马上就是皇后了,但是后宫内不可因一些小事而责罚甚至杀人,这是后宫的戒律,就算是皇后也不可触犯,你们可懂?”
秋瑟用力蹙了蹙眉,嘴唇用力抿紧,虽然不满,但还是叩首道:“是!奴婢会转达给皇后娘娘!”
冯乐儿挑眉,冷声道:“封后大典还未开始,哪里来的皇后娘娘?我看你们是拍马屁拍的太早了吧?”
说完,回身问那小侍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句儿。”
小侍女急忙应答。“好!句儿,你以后就跟着哀家吧!”
小侍女感恩戴德地扣头,冯乐儿将她扶起,然后款款往太极殿走去……封后大典上,冯乐儿和拓跋宏均穿着代表国色的黑色袍服坐于大殿的正中央。大殿下,冯清则穿着用金丝银线做成的金色锦袍一步一步的往大殿上走去。大殿的两侧,大臣们纷纷指着冯清身上的金光闪闪,一脸的不满。“这就是我们未来大魏的皇后吗?她不知太皇太后这些年提倡节俭,宫中的吃穿用度都缩减到了原来的十分之一,只为了省下了银两给那些受灾的民众们,她这是作甚?”
“不知道。早就听说冯家的二女儿刁蛮任性,像极了她的母亲!如今看来,果真不假,太任性了!”
“哎!你看吧,太皇太后是绝对不会让她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太久的!”
高台上,冯乐儿目衔着台下一脸得意的冯清,问旁边的拓跋宏:“清儿腹中的孩儿有多大了?”
拓跋宏本来正看着冯清百般不顺眼,正生气着,忽然被冯乐儿这一问,马上回过神道:“哦,有,有三月了!”
“三月……那就还有六七个月就生产了……那哀家就暂且在忍耐六七月吧!对了,冯润那边,你好生待她!这个孩子天上胆小,你待她且温柔些吧!”
冯乐儿道。拓跋宏急忙点头,道:“是!孙儿知道。这几日她身子也一直不爽,孙儿会经常去看着她的!”
“嗯!润儿是最像凝儿的。只不过凝儿的性格更开朗活泼一些!哎,也不知道凝儿如今如何了……”武周山。站在群山环绕依壁而建的寺庙中,冯凝一身青灰色的出家服饰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她的身后,昙曜法师也同样双手合十看向远方,道:“今日陛下立后了,只是可惜,并非天命,运势不佳,终是楼中梦一场!”
冯凝缓缓回头,看着昙曜法师,忽然问:“那我呢?我可配他?”
昙曜不语,只是凝视着天,道:“天命,不可违!”
“是吗?那就是说,我也不配做他的皇后喽?”
说完,眼中不自觉现出一抹失落。昙曜回眼看她,道:“如若真的相爱,又何必去争那一个后位?只需占住心底一位即可!”
冯凝一听,细细琢磨了这一句话后,忽然恍然大悟,急忙冲着昙曜的背影用力鞠了一躬:“谢谢法师的点化!凝儿明白该怎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