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这不要脸的货,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咧着大嘴“嘿嘿嘿”地笑了几声,随即在地面上刨了个坑,从里面挖出了两袋方便面,说道:“我这不是给你们留了两袋嘛,一人一袋,赶紧吃吧!”
看来,这货是打算藏私啊,要不是我这一脚,估计一会它又吃独食了。连续吃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野味烧烤,早已吃得我火烧火燎的,如今看到这方便面也是稀罕的不得了了,我一把夺过一袋,撕开袋子,干啃了一口心里多少舒坦了点。徐远之则趁着我吃方便面的机会,把鞋脱了,直接上了炕,往那堆稻草上一躺,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你这就要睡觉?这炕头上可是今天早上刚死过一个人,虽然我不害怕,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徐远之见我脸色有些异样,呵呵笑道:“怎么?怕了?”
“我怎么会怕?只是觉得这宅子有古怪。”
我摇头否认,随即说出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徐远之摇摇头:“我也觉得这很奇怪,才想留下来看个究竟。”
也许会有人认为,死过人的宅子就是凶宅。其实不然,只有死过人后不安宁,整日闹腾的宅院,才算得上真正的凶宅。只要是凶宅就必定有鬼,有鬼就会有阴气、鬼气,这些玩意一眼就能看出来。奇怪的是,这破屋里并没有阴气,也就是说,这里根本没有鬼。可没有鬼为什么会死人呢?难道是这破屋里有什么秘密,刚才那老头怕被我们发现而故意编故事骗我们?没理由啊,我们是外乡人,即便发现了秘密还能给他宣扬出去?又或者,这里本来有鬼,害完人之后就离开了?再回想起老头刚说的话。那个把王屠户吓疯的无头鬼,好像还真是在天刚刚亮就离开了。可是那两个孩子的死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徐远之:“爷,你说张家那两个孙子,在死之前说的大猫是个什么妖孽?”
“难不成这老张家曾经害死过猫之类的动物?死后化为灵兽回来报仇了?又或者……”徐远之胡乱猜测了一阵,最后说道,“不猜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今晚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抓起随身带着的水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凉水,打了个呵欠,说道:“睡觉!”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我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头,可又说不上来,点燃一根蜡烛,又四处转悠着看了一圈,才端着蜡烛怕上了炕。在窗台上滴了几滴蜡,将蜡烛粘住。这破屋总让我心里不踏实,点根蜡烛也算个心理安慰。随后,我又将骨剑放在身边,从包里找出几张符,放在一个我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这才在徐远之身边躺下来。躺在炕上,我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害怕,反倒是有点兴奋和小小的期待。看着徐远之睡得死去活来,我一直辗转反侧。一会儿看看炕沿,一会儿瞅瞅窗户。这破屋窗户上糊的那层白纸,由于岁月累积,早已破财不堪,没破的地方也变成了草黄色。我透过破窗往外瞄了半晚上,啥动静没有。听着屋里屋外一片死寂,我心中隐隐着急起来,这都大半夜了,有鬼也应该出来了吧?又等了一阵子,我终于熬不住了,眼皮子开始打起了架,我暗道一句,不等了,出去撒泡尿回来睡觉。可不想,我刚一起身,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并且顺着破烂的窗户吹进了屋里。窗台上的蜡烛火头一歪,竟然熄灭了。与此同时,破屋墙上糊着的几张破报纸,被这阵阴风吹得翻动起来,“哗啦啦”的响……蜡烛一灭,四周顿时陷入了黑暗,我心头一喜,睡意全消。虽然不是千呼万唤使出来,可终究是把“你”等来了。我抬头望向窗外,借着朦胧的月光,我依稀看到两条黑影在院子里飘来荡去。徐远之行走江湖多年,早已养成了睡觉特别浅的习惯,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便醒过来。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极快地下了炕,从怀里摸出一张符,趿拉着鞋就往院子里跑去。看着徐远之一气呵成地完成这些动作,我才反应过来,一把抄起骨剑,跟在他后面追了出去。等我跑到院子里,徐远之已经跳过坍塌的院墙站在了街上。我急忙追过去,问道:“爷,跑了吗?”
徐远之点点头:“被我用符击中了,一个往南,一个往北了,咱俩分头去追。”
他话音刚落,撒丫子就往南边奔去。来不及多想,我往北瞅了一眼,一道虚飘的影子正在我前面蹦哒。月朦胧,一切都朦胧起来,我死死地盯着前面那道鬼影,生怕追丢了。这鬼影跑的并不快,且趔趔趄趄,看情形应该是被徐远之的那张符给打伤了。如若只是单凭速度,我追上那鬼影不成问题。只是,这鬼影八成也意识到有伤在身跑不快,而故意往偏僻处跑。逼仄的小巷,崎岖的小路……他娘的,哪里不好走它就往哪里飘,我在后面跟得深一脚浅一脚的,直接影响了速度。追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便追出了村子,鬼影直接往一座山上跑去。我想都没想直接跟上去,可刚跑了两步,用眼睛余光一瞥,忽然发现不远处冒出一缕白光。我慌忙停下,定睛看去,只见那白光顺着田埂,正往我这边来。那光,像极了一盏白灯笼。我不由皱眉,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提着白灯笼在外面溜达?难道,是鬼……我正胡思乱想,白灯笼近了身。原来,是一行人!我确定他们是人,因为我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这群人有些怪,他们都穿着一身白衣,领头的手里不仅提着一盏白灯笼,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白幡,他后面跟着四个人。这四个人抬着一个长方形的白色东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抬着棺材出殡!不过,怎么会是白色的?